他闭着眼,想象自己是去玩蹦极,挪到悬崖边上,他纵身一跃。只觉得风刀‘猎猎’霍在脸上,疼的紧。
他抱紧虫蛋,在即将落入河浪中时,虚空中张开一个大口子。
下一秒,薄柏的身影消失了……
正赶过来的西泽尔只觉得肚子一阵阵抽疼,似乎二蛋感知了雄父的离去而发着脾气。
白隶从庄园赶来,额角汗水滴落,他狠狠扬着马鞭,抽打着赶上了队伍。
“大人!先生不见了。”
西泽尔此时已经站在断崖边上,颀长的背影在底下浪涛的嘶吼中,孤寂又脆弱。
而他的脚边,死士的鲜血染满了绿草。
领头的诺一跑了,他却在之前炫耀般将薄柏带着蛋跳下悬崖的事,一字一句讲给西泽尔听。
薄柏……死了。
白隶一愣,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拔凉。
西泽尔抚着肚子,那里发怒的二蛋绞得肚子像是被一片片割去肉。但西泽尔并没有任何反应,他眼神空寂的望着底下的江河,黑色的长袍在风中扬起。
你说谎了,薄柏,你背叛了我。
怎么可以离开我……以这种方式。
……
20222星际元年——
薄柏前一秒还体验跳崖极限运动,下一秒就跌落在柔软的床上。
而这张床正是他穿越时睡的床。
他回来了?
薄柏惊异的看向四周,确认了是自己的房间后,他看见了身边挪动过来的虫蛋。
“崽崽!你也过来了!”
对了,系统呢?
在心里呼唤了几声,系统也不见回应。要不是崽崽也传回来了,他都要以为这一切是梦。
正当他将蛋崽崽裹紧被子里时,门外听见巨大动静的两只虫,试探性推门进来。
一对中年雌雄夫妻跟薄柏面面相对。
薄柏快哭了,张开手想要个抱抱:“雄父,雌父……”
然而,想象中的亲人相聚的感人画面没有出现。
尚还健壮的雌父抡着膀子,要教训自己这个只留了个“去旅游几个月”的字条,就消失不见的雄子。
“兔崽子,一声不吭就走,又一声不响回来。你当这里是旅馆啊!”
此时,一向宠爱薄柏的雄父环抱着胸,没有来劝,冷眼旁观薄柏被揍,看来是真气坏了。
薄柏表示很冤枉啊,他是被迫传送过去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提前说。
眼看着雌父打人的手落下,薄柏连忙一躲。
却忘了崽崽的蛋就裹在那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薄柏反应过来,连忙将被子拿开检查崽崽情况。
蛋壳破了条缝,并且还在持续开裂中。
离得最近的雌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看向自己的伴侣,颤巍巍道:“这是颗雄虫蛋吧,是吧……”
雄父连忙上前,在确认真是颗雄虫蛋,而且还是颗即将破壳的蛋崽崽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火气,揪着薄柏的耳朵,怒吼道:
“我就不指望你旅游给我带什么纪念品了。结果你给我带颗蛋!知不知道拐卖蛋崽是犯法啊!”
“雄父!你听我解释。”薄柏从雄父手里挣脱出来,抱着蛋,眼泪汪汪:
“它是我的崽崽。亲生的那种。”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勤奋不!哈哈哈,第二阶段的剧情全是结束了。
第95章 被系上礼物绳的雄虫 他要逃,但需要准备贺礼
“我们霍大编剧, 写得怎么样了?”
卡特凑到书桌旁,低头去看霍祁东笔墨未干的剧本。
霍祁东正好给新的一章收尾,轻轻吹了吹纸张, 回应道:
“差不多快写完了。”他看了眼蹭到自己身边, 小眼神不住偷瞄的卡特,笑着道:“怎么有想法?”
卡特被戳中了心思,避开霍祁东视线,结结巴巴道:“就……就看看……”
“那你看吧。”霍祁东没有戳穿他,贴心地将整理好的文稿递给卡特。“看完之后,有想法就跟我说。”
今天他早早完成今日份额的信息素安抚,便坐在桌上低头赶稿。
如今日头已过午时,霍祁东起身伸了个懒腰, 站到色调沉沉的阳台趴在围栏上,看着底下的景象,放松眼睛的疲劳。
春日来临,但十二星系的生机并未被唤起,坑坑洼洼的路,暮青色的土地,一排枯树倒影下站立着黑色制服的狱警。
霍祁东眼神一定,突然注意到道路边安排的狱警更多了,而且, 多了不止一倍。
他有些疑惑的转头,向卡特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楼下狱警这么多?”
卡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剧本,闻言抬头,‘啊’了一声:
“你不知道吗?哦对, 你当时还在写东西呢。”他将剧本放下, 一脸八卦道:“听说, 今天早上第8区的小绿洲上挖出了一些东西,虽说没确切消息,不大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都惊动了帝都那边哦。”
“第8区小绿洲……东西。”霍祁东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会就是他那天去的绿洲吧,那被挖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被掀起好奇心的霍祁东觉得还是跟伊瑟了解这件事会比较全面些,况且一日不见,他有点想自己清清甜甜的恋人了。
心动不如行动,于是,行动派的雄虫跟卡特说了一声,便拿起外套出门了。
“外出小心点!”卡特急忙嘱咐一声。
霍祁东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便低头拨打伊瑟的通讯。
讯号很快被接通。
“你在哪?我来找你。”说话间,霍祁东扶着楼梯把手,慢腾腾的下楼。
许是在户外,伊瑟的声音有些失真,他说了个地方,但霍祁东一时有些没听清。
第十二星系的信号是随着天气而变化的。特别是现在乌云密布,风沙又大的坏天气,信号自然就极弱。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霍祁东正说着,突然肩膀撞到了什么东西,他吃疼的看过去,才瞧见是许久没见的雷尔夫。
也不知道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脸色愈加阴沉,眉间紧皱的沟壑像是刻在了上面。
看见他这幅鬼样子,霍祁东转念一想,被自己家暴的前夫刚好是自己监狱的顶层上司,这样狠狠打脸以及不再可能翻身的未来,确实够让这个曾经自傲到不可一世的雄虫受的了。
“怎么了?”伊瑟的声音此时在星网中传来。
“没事。”霍祁东揉了揉胳膊,先跟伊瑟说了声‘等会儿聊’,暂时关闭了星网的通话,而后开始细细打量起雷尔夫。
他手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箱子,正是这个箱子的突出部分撞到了霍祁东的胳膊。
按理说,撞到人了,再怎么也应该有些反应。
但雷尔夫就像是离魂一样,低头只关注着他的铁箱子。
“你……”霍祁东才说了一个字,就对上了雷尔夫阴鸷凶恶的眼神,那副恐怖的表情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仿佛下一秒就冲上来夺人性命。
霍祁东皱了皱眉,他觉得雷尔夫的状态很不正常,于是没再将话说完,以防刺激到他。
气氛沉寂下来,只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尘撞在楼间玻璃上的声音。
雷尔夫的星网突然在此时响起来。这让一直处于紧绷的雷尔夫精神立马松懈了些,他将目光全然放在星网上,一种欣喜若狂的表情替代了阴沉,他没有立即接通电话,像是忘了有霍祁东这个人似的,动作迅速地上了楼,转角便不见了踪影。
霍祁东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复杂,一个人情绪变换的这么快又是两种极端。雷尔夫那种癫狂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精神出现了不正常。
等会儿见到伊瑟,跟他说一下这件事吧。
……
而被视作精神状态有问题的雷尔夫,此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星网通讯还在响,雷尔夫将凶恶的目光射向在房间的室友。
室友雄虫吓得不行,他已经习惯了雷尔夫近日的阴晴不定,暴躁易怒,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我出去……今晚不回来。”
他宁愿跟别人挤着睡,或者去睡帐篷也不愿意跟这个恐怖的雄虫待在一起。
等门合上。
雷尔夫将铁箱子放在桌上,随后接通了来电。
对面刺啦的电流声响了一阵,而后出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货物被截,交易取消。”
“等等。”
雷尔夫急了,他作为此次交易的买方,本来目的就不是跟这些星盗交易那些原本就从他家族里出手的货物。
他是想借助星盗的力量,想逃出去,逃出这个没有翻身希望的监狱。
自从知道索西是监狱长后,出卖身体,攀附权贵上位的路子就被彻底截断了,现在他最后的机会便是跟星盗合作这条线了。
“货我可以不要,酬劳照付……只要你们能带我走。”
跟他联系的秋月早就摸清楚了对方的身份,要不是知道雷尔夫家族给这只独苗苗雄虫留了不少宝贝,他早就挂掉了通讯。
秋月看向旁边的老大见他半阖着眼,没有反应,便立马懂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