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搞定了,我是谁?!”明芮脸不红心不跳道, 眉头瞬间扬得更高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颈侧的红印子, 有点那种小人得志的欠扁样。
西恩瞬间瞪大了眼,显然没想到明芮能做到, 盯着那处痕迹好半响, 迟迟不出声。明芮都以为自己露馅了,不自在又喝了口酒。
“啧啧, 还挺激烈的。”西恩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 似是感慨,“还别说,这雄虫还挺辣的, 当时见还一脸清高样, 我还以为是个性冷淡呢。你居然压得住, 佩服佩服!”
作为从小混到大的损友, 西恩可是将明芮还处于幼年期的中二发言全听了,十分大雌虫主义。
说什么以后只能他压雄虫, 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对方当个温柔可人的花瓶就成。
啧, 可惜, 童年愿景啊。
灌了口酒还没咽下去的明芮喉头一哽, 差点直接喷出来,他不动声色将嘴里的酒强闷下去, 将酒杯丢在柜台上不动了。刚才那一下被呛得不轻, 那辛辣直接冲到鼻间, 眼泪直接就出来了。
幸好灯光暗,西恩也没注意,才没发现他的失态。他故作咳嗽了两下,才慢吞吞开口:“他敢不肯,不肯的话……我,我揍他一顿!不肯也得肯。”
“噗。”西恩被他这发言弄得哭笑不得,“雄虫这娇娇玩样儿,能禁得住一顿打吗?”
明芮垂着眼,低声自言自语:“打不得?他不把我扒一层皮就好了……”
“你说什么了,我听不清。”西恩见他絮絮叨叨的跟苍蝇声一般,压根听不清。
明芮的神被他唤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含糊其辞:“哦哦,没什么。”西恩盯着他笑,举杯,明芮喝光了,满上后和他碰了一下。
西恩一口气将手中的酒闷了,不可避免溢出一些顺着嘴角流下,嘴周染了一圈的酒渍,在灯光下泛着光。他也有点上头了,双手扶着柜台,眨了眨眼缓了一下,突然开口。
“明芮,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注意点,别真陷进去知道没?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明芮让他这么一说晕乎乎的大脑也宕机了,眯着眼看他有重影的脸,见虫不是耍酒疯,干巴巴唔了一声。
叙旧过后,西恩有正经事和他聊。
“资金筹备的差不多了,装备就差组装,人员随时听调配。”他突如其然打了个酒嗝,胸口泛起了些恶心,抬手去揉,“……就差你了,你玩够了就尽快脱身,我们不能再拖了。”
明芮嫌弃地远离他,听见他的话后那嫌弃得不行的表情就这么僵住脸上,然后一点点裂掉,不知过了多久才敷衍哦一声。
西恩没听清他的话,带着酒气又凑近问:“听到了吗?这可不能由你任性了。”
明芮推开他,暗着眼却玩笑般道:“干正经事我哪次不靠谱了?”
“那就好,我怕你乐不思蜀了呗!”他趴在吧台上上,招呼酒保给他调杯度数低的,接过后像喝白开水解渴般咕嘟咕嘟下肚。
耷拉着眉眼的明芮在一边猛灌酒,不羁的眉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喉结不停地随着入喉的烈酒滚动,无端显出几分烦闷,需借酒消愁。
已经烂醉的两虫互相搀扶着出门。
分手之际,醉醺醺都快站不稳的明芮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开找你喝酒了,坏我心情。”
另一个酒鬼耳背得不行,哪里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在对方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浪潮,说得净是下次再喝的废话。
“对了,那个小崽子呢?”明芮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在旋转,画面瞬间倒过来了,想起了被扔在犄角旮旯里的事,结结巴巴道。
西恩也没好到那里去,大着舌头,大手一挥:“哦,他啊……在,在我那养着呢,放心给了钱我肯定给你们养得白白胖胖!”
……
喻江行一打开门就看到栽倒在沙发里的虫,第一时间被对方脚上的鞋子夺去了目光,脚上一只地下一只,像什么话!眉头拧死,将手肘上的外套挂好,直直往对方那去。
“明芮。”
他眉头皱得更明显了,走近后轻而易举就看清他雌虫现在的状态,被那刺鼻的酒味熏得不轻。明芮像条死鱼半躺着,鞋子没换,可见是喝昏头了。
半张脸压在沙发上,从脖子到脸红了一大片,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见雌虫迟迟没有反应,喻江行伸手摇他的肩头。
“起来换鞋,去楼上睡。”
明芮半睡半醒间似乎听见有虫在叫自己,挣扎着将眼皮掀开一点点缝隙,眼前蒙蒙一片,大致能看清眼前虫的身形和脸型。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觉得眼前虫特别像一只虫。
他傻呵呵直乐,撑着沙发直起身,伸手指着雄虫:“我好像认识你,不对!”话说到一半他倒先反驳自己了,眼睛眯成缝。
“你好像一只虫,他叫喻江行。认识吗?”他摇摇头嘴巴嘟着,“那只虫又冷又臭,像他不好!不好!”他连说了两个不好,一边的喻江行脸直接黑成煤炭。
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不太好吧?
喻江行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虫的话,率先将他的话堵在嘴里,直截了当道:“我就是喻江行。”
明芮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雌虫眼睛亮晶晶的,像洒落了银河,歪头好奇盯着他,脸皱巴巴露出苦恼的表情。
他在努力辨认对方是不是喻江行。
喻江行瞳孔缩成针眼,被扑了个满怀,从外表雌虫实在辨认不出他是不是喻江行,直接伸手去扯他的领口,火热的手从领口探入,身体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阻止。
可是晚了半步,明芮已经摸到了他的锁骨,成功看到了那颗朱砂痣,周围的皮肤被光顾多次留下的红晕还没消退。雌虫眯着眼笑起来,十分自得。
“找到了!这是我给你盖的章。”
喻江行脸红了,又羞又恼:“松手!”
明芮随他推,微微垂头,贴上了那张看起来柔软而美味的红唇,喃喃低语:“……既然你就是喻江行……我就可以亲你了。”
喻江行脑子炸开了烟花,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唇上是不可忽视的柔软,烈酒味随着雌虫的气息被渡过来,他尝到了辣中掺杂的苦涩。
一时忘了反抗。
他就不该纵容对方,明芮是最会得寸进尺的一个。
……
喻江行又被叫去案发现场,这次是集中在地下城,直接有十余只变异种在斗虫场狂化,当场杀了好些虫。
明芮一听要去地下城,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明明平时三天打鱼七天晒网,有些天连科研院也不去。
这次一听到斗虫场却连问都不问就说要去,喻江行看他满眼的狡黠,面上还刻意维持冷静,眼里闪过好笑。发觉到自己唇角的弧度太过明显,他强压下来。以手抵唇边,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明芮心里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压根没注意到,那双圆溜的眼瞳转着,眼角微眯像在谋划什么坏主意。
喻江行松口了,并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
十几只变异种同时狂化是喻江行没有想到的,到地下城以后,斗虫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守虫,一边翘首看热闹的虫众也不少。
见到喻江行和他身后的明芮后,里面的看守虫掀开警戒线让雄虫进来。喻江行微低头跨进去,余光里发现一道身影越进,他转头望过去,此时已经立在里面的明芮嘚瑟一笑。
他皱了皱眉,倒没有多说什么。
见喻江行进去,明芮不慌不忙跟在后头。他一路看着周围那些瑟瑟发抖的虫,勾笑倒没有说话。他进去时喻江行已经站在一堆虫中间,那些家伙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喻江行只是垂着眸子,作出沉思的神态。
明芮目光一扫,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目光落在那一张张熟悉的侧脸上,继而扯了扯嘴角,眼神瞬间狠厉下来。
围在喻江行身边叽叽喳喳的虫背后一凉,心虚般转头左顾右盼,像是在找让他心神不宁的东西。其中一个若有所感,目光在周围乱扫,直至对上了几十米外的那个眼神。
他头皮炸开一阵阵发麻,嘴皮子都不住地颤抖。他被那个眼神弄得浑身发毛,觉得那个眼神有点眼熟,但脸的确面生。
明芮将对方的反应全收入眼底,眸底泛起冷冷的波澜,对方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一直想除掉他的斗虫场的老板,至少明面上是。
拜他所赐,明芮觉得腹部隐隐发疼,当时那枪伤仿佛还没恢复,现在又被撕裂化脓腐烂。
心里恨到了极点,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明媚了,挂着灿烂的笑,迈步往喻江行那走。
“那些虫都是哪来的?有登记身份吗?”喻江行询问,敏锐发觉身边多了一只虫,他看过去,见是明芮后没有反应收回眼。
“没有,我们这生意哪能知道那些客人的信息。”斗虫场的老板苦笑道,余光却忍不住往明芮那瞟,心里痒得不得了,却只得装作疑惑,“阁下,您身边的这位是——?”
第54章 晋江独发
喻江行睫毛一颤, 偏头望着自己肩侧的明芮,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雌虫压抑着一身的怒气,不用想也知道明芮和斗虫场的恩怨。心里思虑面上却不显, 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