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晋江独发
明芮转过身, 那张被抓破的脸渗出血迹,从眉骨往下滴,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他牙口大张, 那两颗尖锐的虎牙隐隐泛着冷光。
桀骜的眉眼满是不驯, 注意到喻江行的出现后并没有立马停手, 反而泄愤般一次比一次下手重。被压制在下无法反抗的奥根发出一声声不甘心的怒吼,奋力反抗, 将身上的虫震得大幅度起伏。
明芮咬紧腮帮子, 再次握紧了拳,往那鼻青脸肿的脸袭去, 一眨眼的功夫那拳头并没有落到实处, 反倒被截住。他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一边的雄虫,又很快转回头,不甘心想要突破横在身前的精神力。
喻江行面沉如水,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他见雌虫已经打红了眼, 怎么叫都不济于事, 嘴角内敛。
抬手, 快到双眼无法捕捉,精神力已经落在雌虫身上。
明芮整只虫被束缚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只能无能狂怒, 龇牙咧嘴, 像是要从喻江行身上撕下肉狠狠嚼烂。那双血色竖瞳, 赤红翻涌, 暗沉到令虫心惊的程度。
喻江行注意到雌虫额角的青筋暴起,有一种下一秒血液就会喷溅的错觉, 浑身的肌肉绷紧, 一块块凸起, 肉眼可见得变大。
意识到什么后喻江心心道不好,暗暗心惊,他没想到这次居然不同于先前的打打闹闹,对方是真的动怒了。
甚至有控制不住要狂暴的征兆。
“明芮!”
喻江行此时大脑异常冷静,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愤怒,放缓声音叫对方的名字:“你不痛快可以和我说,狂化是十分不正确的选择。”
浑身血脉喷张的雌虫死死梗着脖子,死死盯着他,即使他现在动不了但还是将奥根死死压在身下,那骨头相碰发出清脆的嘎嘣嘎嘣声。
“明芮,听话。”喻江行不知道为什么就用了一种十分亲昵的语气,像是主人对他顽劣的宠物无可奈何。
明芮眼睛红得滴血,目光在雄虫脸上和奥根脸上徘徊,奥根因为疼痛脸上的表情极为扭曲,十分可怖。
僵持了好几分钟,在喻江行以为对方不会有反应时,明芮突然放松下来,喷张的肌肉也恢复正常,没了那种极具视野冲击的效果。
喻江行见雌虫总算停手,不由松了口气,要说他最不想哪只变异种狂化,非明芮莫属。对方斗虫场出身,身手好到连处于狂化状态的奥根都打不过。
想起那一次明芮的白狼形态,喻江行的精神海域就隐隐发疼,那次即将耗尽精神力的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淡淡的阴影,那是大脑被硬生生撕裂的疼痛。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体到这种感觉了。
如此一想,他收回了精神力。
抬脚走过去,朝还坐在奥根身上的雌虫伸出了手。
明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修长的手,常年握着手术刀的指节修长有力,线条极为流畅,精致的像是精美的雕刻品。
片刻后,他垂眸望着自己濡湿的手心,上面沾满了还未完全干透的血迹,有奥根的也有他自己的。目光幽幽,下一秒他将手随意在奥根厚厚的皮毛上一抹,血迹斑斑,然后用力将手塞进雄虫手心里。
喻江行的手虽然看起来秀气,实则五指修长极具力量感,指腹那层薄薄的茧有些粗糙,摩擦之间带起滚烫的温度。
雄虫垂眸,刻意去忽视自己手里那种黏腻的触感,一用力将雌虫拉起来。
“跟我走。”
明芮一言不发,居高临下望着倒地不起的奥根,又盯着雄虫好看到不真实的侧脸。喻江行出门前最后一眼看了一下奥根,忽略对方眼里涌出的悲伤,他知道现在安抚明芮才是最迫切的事情。
喻江行就这么牵着明芮回了办公室,门一关,他立刻甩开了手。
他身后的明芮显然没有准备,轻而易举就被甩开了,他一怔,反应过来后是扑天的怒火。
喻江行转头,显然看清了雌虫现在火山喷发般的脸色,但与刚才对比已经好了太多。他压抑的怒气尽数释放,一波波冲顶,声音阴寒:“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如何说,与我有什么关系?”明芮毫不示弱,桀骜的眉眼蒙上一层淡淡的阴翳,圆润的眸子一阵阵令虫胆寒的暗色。
瞧雌虫这没有丝毫悔过之意,喻江行不禁怒从中来,拧紧的眉眼愈发疏冷:“不可理喻。”
咻。
明芮一眨眼就到了喻江行跟前,因为他那句轻飘飘的不可理喻怒火中烧,攥着领口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眉目阴沉。
“你再说一遍?”
喻江行抬头面无表情看他,对对方的盛怒视而不见,他有些厌了,不想多说。一根一根掰开明芮的手指,看似坚固如铜墙铁壁的手指却在雄虫坚定的动作下宛若浮萍,一扯即离。
明芮还没反应多来,雄虫手里就多了那把眼熟的戒尺,瞬间手心发烫,早就恢复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之前伤口的灼烧感。
在他怔愣的几秒钟里,清脆的啪的一声,手心瞬间蹿上热度。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喻江行,第二下又随即落下,落在相同的位置,木尺略低的温度仿佛都染上了体温,直直烫到心底。
喻江行瞧着明芮眼底流露的呆滞,抿着唇角继续挥着戒尺:“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明芮憋着一口气,梗着脖子瞪他:“我管你怎么说的!既然你管不住那该死的大块头,那我帮你。”
面对雌虫的巧舌如簧喻江行气结,冷眼瞧他:“就算给你管教你也不能往死里打,你这是管教还是公报私仇?”
明芮伸出舌头舔了下破了的嘴角,随即尝到了一股铁锈味,喉结一滚随着唾沫咽下。
“他这样你还忍,是不是打算给我添给兄弟?”
喻江行一怔,领悟到雌虫话里的深意后眉头瞬间能夹死苍蝇,怒极:“胡言乱语。”
明芮强忍着怒气,脸阴沉沉的,得到回应后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一缩。
喻江行见明芮不说话了,以为他是闹够了。他垂眸,抬手慢条斯理抚平领口的皱褶,声色淡淡:“闹够了?回去。”
明芮闻言不怒反笑,再次揪着住他刚费了好些力气抚平的衣领,睨着俊如修竹的雄虫,不管是从着装还是气质,都那般如谪仙不食人间烟火,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想向上面滴上墨水,把他弄脏。
雌虫眼里一暗,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又欠又狂。
“上我。”
此话一落,房间里剑拔弩张的空气几近凝滞。
耳边静得可怕,只有两虫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一身白色研究服的喻江行盯着逐渐安定下来的雌虫,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丁点玩笑的神情,喉结上下一滚一滚,无端显出几分纠结。
那圆溜的杏眼大张,三分薄怒七分紧张,明芮一点不虚,即使不久前是他放言要上了对方。
“就在这里,穿着你这身禁欲的白大褂。”说着又开始拽雄虫的领子,将原来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喻首席弄乱弄脏。
衣衫凌乱,歪七扭八的领口横斜大刺刺露出半枚锁骨,半遮半掩,更添了几分色气。
暴怒从喻江行眼睛里消失,慢慢泛起温度寥寥的笑意,他定定望着明芮的脸,毫无波澜开口。
“好。”
如你所愿。
碰!
身躯撞上办公桌边缘,桌子被震得的晃晃荡荡,其上的文件尽数被手扫了下去,落到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当了垫背的明芮疼地龇牙咧嘴,暴怒的雄虫一点风度也没有,又不禁蹙眉,看过去时瞧见了一阴沉的滴水的脸庞,他凝重的脸瞬间发笑。
就如神仙被拽落泥淖,不再一板一眼恪守着清规,喻江行伸出手掐住对方的下巴,盯着那愈发灿烂的面庞心中愈发不快。
他们此时的姿势是喻江行控制着主动权,将雌虫压在自己身下,理论应当解气的,他反而怒气更胜说不出的气闷烦躁。
明芮半躺在办公桌上,衣衫尽解,露出身上点点的青紫,刚才打架留下的伤口暴露无遗,淤青暗沉,血液汩汩。
……
他脖颈绷紧,不住地往上仰头,余光里发现上方的雄虫仍是衣冠楚楚,那股破坏欲瞬间生气,愈演愈烈。
“……做这码事,你还端着架子,啧!虚伪。”
喻江行歇下,喘气垂睨他的脸,居高临下,这个反差令明芮骨子都在战栗,他是最爱见对方在黑白之间徘徊,心在九天身却沉溺于他这滩污泥无法抽身。
因此,明芮咯咯笑了起来,眼角逼出泪花,挂在发红的眼尾。
“你最好别说话。”喻江行警告他,雌虫从来不会好好说话,平时他是奈何不了他,但现在他稍不舒心立马就能换着法子报复回去。
明芮溢出一声闷哼,仰脸斜窥喻江行的脸,越发不满了:“呃——我光着,你连条裤子都没脱……不公平啊。”
喻江行简直不想理他,他是没必要动自己的衣服,但瞧着对方眉眼流转的春色,喑哑道:“那你想怎样?”
“怎样?”明芮笑着盯着他,猝不及防弓起身,几秒后跌落在桌子上,他不满了勾着雄虫的脖子,在对方耳边嗤嗤笑,“自然是都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