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枝带人跟着走了进来,见到屋里榻前丢落的男人衣襟、歪倒的长靴,还有地上衣衫不整的安旭之,床上不用看也知晓怎么回事。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口中嘀咕几句老天爷,走近就踹了安旭之一脚,惊得陆思贤掉了下巴。
听着一声哀嚎,陆琼枝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骂道:“和离、回去就让我阿妹和你和离,你枉为七尺男儿。”
陆思贤接话:“大姐,他没有七尺。”
青竹看了一眼地上躺着被蒙住眼睛的安家庶子,跟着一点头:“我刚刚看了,确实没有七尺。”
陆思贤觉得哪里不对,提醒安琼枝:“没有七尺也可以在外面玩的。”
“你闭嘴。”陆琼枝一声怒吼,与母亲杨氏很像,招呼青竹:“去把安相夫人请来,莫要惊动二姑娘。”
陆思贤不知她的意思,不过自己看着就好,谁知青竹刚走片刻,就见到一留须男子大步走来,她歪了歪脑袋,安琼枝一把将她推了出去:“你们男人好说话。”
“我、不是男人。”陆思贤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安怀正见到她后,目露不善,“七驸马不陪着公主,怎地出现在小儿的宅子里。”
老东西。陆思贤暗骂一句,揖礼道:“还未成亲,您就莫唤侄儿七驸马,此事想来我无甚资格同您说,家父即将到了,不如您等等。”
安怀正斜眼看着她,见到屋里五花大绑的儿子后,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解开。”
陆琼枝伸手拦着:“相爷,家父未来,您就先等等。”
“你们打伤我儿,难不成还不给看伤?”安怀正向外面的小厮扬首,示意他们赶紧进去。
青竹不在,动起手来陆家人肯定吃亏,陆琼枝即将要急了,陆思贤悄悄出声:“安伯父,您半个儿媳还躺在床上,那个啥、啥、还没穿衣服,我们只是捉奸而已,没有让你儿子戴绿帽子的意思。”
心急的陆琼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面的安怀正脸色都绿了,挥手又让小厮退下。
安怀正在朝高位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想自己进去给儿子松开,一抬脚就想起陆思贤的话,只好在一旁等着,口中同陆思贤说话:“贤侄做事莫要失了分寸,两府姻亲不能成为敌人。”
陆思贤继续装怂不答话,在齐国公来之前溜之大吉,接下来的事就看陆家人自己的,要继续忍着还是和离,与她无瓜。
溜出去之后,还没出巷子口就见到宇文信一行人过来,她迅速躲了起来。
宇文信竟然进了那间宅子,她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书上没有这一出,宇文信怎么来了?
等到周围没有人后,她才走了出来,觉得事情哪里不对,迅速往回走。
只是她还没走过去,一道黑色人影挡住去路,来人伸手拉着她:“我带你去看。”
她没明白,那人就死不要脸地揽着她的腰,越过屋檐,落在屋顶。
闻到熟悉的清香后,她顿时安静下来,伸手就摘了那人的面巾:“是不是你把宇文信招来的?”
“他自己查来的,你很笨,暴露自己的踪迹。”秦若浅一改往日玩笑的口吻,低声道:“宇文信在陆府有密探,你不知道?”
天杀的。陆思贤骂人,摇首不知。
“你知晓皇后的秘密、知晓宇文信的那么多暗桩,怎地就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他的密探,你这叫死了都不知道谁在背后捅刀。”秦若浅一面训她,一面揭开瓦片。
瓦片揭开后,恰好见到床上的风景。
衣衫不整都是典雅的词,那个外室女几乎不着寸缕,秦若浅迅速关了上去,陆思贤哈哈一笑:“青竹把她的衣服收走了,被子也丢窗外去了。”
“闭嘴,你是不是还进去看了?”秦若浅语气冷了下来,搂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显然不高兴了。
陆思贤推开她:“你当我是你那么好色?”
秦若浅松开她:“也不知是谁有着荒.淫无度的名声。”
陆思贤理屈,闭紧嘴巴不说话,反是进院子的齐国公一眼就见到屋顶上的两人。秦若浅察觉到后,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半月就要成亲了,你安分些,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跃下屋檐。
陆思贤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踪暴露,只是看着几丈高的屋顶,双.腿都在打颤:“秦若浅,我怎么下去。”
这妖孽要走,能不能带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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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成亲
男人养外室并非是违法律法的事,不过是面子问题,安家不以为然,安怀正的态度亦是如此。
尤其是宇文信在场,他无端介入这件事,让安相更想大事化小,本以为是在陆家小辈,他欲强行将安旭之带回府里,还没动手,齐国公就找了过来。
按理先请的是齐国公,偏偏最晚到的是他,可见安怀正并非是陆家人请来的。
陆琼枝扫了一眼介入此事的宇文信,将话说明白:“陆安两家的私事,怕是不许宇文世子过问。”
宇文信道:“赵夫人想多了,这名女子是良家女,对旭之有救命之恩,本当带回府里,恐令妹不肯,就养在外面。男子重情义,懂知恩图报,纵有些举止不妥,也情有可原。”
陆琼枝眼露疑惑,齐国公也没有出声,两人都在思考这件事,被齐国公从屋顶解救下来的陆思贤瘫在坐榻上,心口依旧在噗通噗通跳,被宇文信无端一扫,顿时就瑟缩了下。
眼看着这件事就要化小,还给二姐按上善妒的名声,她顶着得罪男主的风险眼神瞅着青竹。
青竹立即明白过来,退出屋子。
安怀正出言调解,就在给安旭之解绑的时候,青竹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童进来,开口就说:“这位是安大人的孩子。”
几人顿时一惊,尤其是陆琼枝气得发抖:“我阿妹嫁给安大人才不过一年的光景,她木讷了些,不懂讨得安大人欢喜也就罢了,可她还没有孩子,这个庶子只怕在她没有嫁过去前就有了,宇文世子还在埋怨我阿妹善妒,这是善的哪门子妒?”
宇文信看着这个孩子皱眉,却还是镇定解释:“这是我的疏忽了,但救命之恩是真。”
安怀正气得说不出话来,齐国公扫了一眼男童沉默不语,踱步至安旭之面前。
安旭之眼上的丝带下了,可嘴巴还堵着,呜呜发不了声,安怀正主意想的好,让给他报信的宇文信来做和事佬,就不需安旭之出面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孩子被找了出来。
想解释之际,齐国公猛地一脚踹向了安旭之,而后揪起他的衣领:“陛下赐婚,两府荣耀,既然这样不如去求陛下恩准你休妻,还我儿一个自由身。”
安旭之这才急了,使劲地摇头,齐国公不管不顾,拖着他就要走了。
安怀正觉得难堪之际,可最看好的儿子的前程和安家的名声为重,他急忙劝道:“国公爷严重了,休妻以后安枝以后名声难看。”
“名声与后半辈子的日子,我宁愿选择后者。”齐国公不理会,将人直接丢上马背,打马就走。
陆思贤知晓和离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在事情未发酵之前,迅速去相府将陆安枝接回府,不然以安怀正的为人必定要将人困在府里。
接回陆安枝后,杨氏哭天抢地,将人直接带回自己的院子里。
晚间的时候,齐国公才回来,圣上未曾给出决断,让两府自己调和。
类似于现代离婚前双方调解,调解得好就欢欢喜喜,不行就再离婚。
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陆思贤没有再过问,恰好此时宫里的尚宫来送喜服,婚期日益将近,这是一件不好的事。
她生出了装病的心思,横竖这个原主身子不好,装得快要死了,皇帝就会取消亲事。
这应该是最快捷的办法。
于是第二天,陆小世子病了,齐国公府进进出出十数名大夫,眼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地出门。
坐在马背上的宇文信让人去揪住一个大夫来问话,“陆世子旧疾复发了?”
大夫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又不敢得罪高官,颤颤抖抖回话:“陆世子的病有些奇怪,脉象探不出,可人眼见着虚弱无力,喂进去的药都被吐了出来。”
就差说出药石无灵这四个字。
宇文信将人放走了,握着马鞭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吩咐属下:“告诉七殿下,陆思贤快死了。”
皇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即将要死之人。
消息愈传愈烈,听得贵妃心生悔意,想去皇帝跟前取消亲事,陆世子这样的身世未过门就病歪歪的,真的嫁过去,就要做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