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西海百岛:多为散修,海底住着海族;
兰庭-鲛人一族族长,可攻略人物之一;
连旭-掌管地海地裂的提灯鬼车,简称监狱头子;
洛水-连旭合珠伴侣;
9、魔域九川:苍洲南海的位置,不全是海域,所以叫九川。
魔主-食月天狗,等出场再介绍狗哥;
10、妖域十八城:原本是苍洲东海之上的十八座妖城,后凭空消失。
妖域有六宫,每宫管三城,三城城主听令于宫主,而泷香城是主城,统领十八城,所在地域虽归属撷芳宫管辖,实则高于任何宫与城,具体的等后续开妖城地图剧情再介绍。
泷香城城主>撷芳宫宫主≥其他宫主>其他小城主;
奉三居-猫煞,泷香城城主,可攻略人物之一;
眠红-海棠妖,撷芳宫宫主;
玉耳-千面狐妖,撷芳宫团宠小妹;
花卷-绵羊妖,信春宫;
以上,有缺的提醒我,我再补充!
(作话好像不能打一行空一行,我的空行好像被吞了,看起来可能有点累,辛苦了,鞠躬感谢!!)
第17章
宋母久卧病床,人看着比同龄老迈许多,她靠坐在床头,正望着窗外出神,纵使什么也瞧不清,双目之中依然透着温和平静的光,不像是受病痛百般折磨的人。
宋文山坐在床畔,为她念书,嗓音柔和温润:“摽有梅,其实七兮【1】……”
宋母收回目光,笑着接道:“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树上的梅子若是熟了,当趁良辰采撷归,莫要辜负好时光。
往年在京城,父兄总同她玩笑,待她到了摽梅之年,家里的门槛怕是要被踏破,宋文山当日就画了一树粉白杏花,挂去了客堂,她说道:“我与此花同嫁东风。”
宋母将宋文山的手握住,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借问芬芳春与秋,豆蔻年华无忧愁?”
我啊,想问一问盛满芬芳的春和秋,我家青春韶华的姑娘是否无忧无虑地活着?
宋文山放下手中书,将额头埋进母亲掌心,闷声道:“怎么会无忧愁……”
双柳留不住父兄,段桥又不知归期,自从下了不系舟,走到哪儿都有人盯梢,时刻提心吊胆,濯笔会那一晚,成了哽在她喉间的石头。
“囡囡啊,母亲陪不了你了。”宋母抚摸着女儿的后脑,爱怜道:“等段桥回来,就同她走吧。”
宋文山埋首半天,开口时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母亲知道了?”
幼时宋文山怕黑睡不着觉,就会被母亲这样轻拍着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保护着她,让她心中再无恐惧。
“那么多年,母亲总在想,文山以后会相中什么样的儿郎?你父为你取了那样一个名字,也难怪你有山高的心气,怕是谁也瞧不上,我日夜地思索啊,却没想到,你真要与杏花同嫁……”
宋文山抬起脸,望向宋母,哑声道:“文山不孝,母亲不怪?”
宋母摸了摸她的鬓角,替她将碎发都顺到耳后:“知道为什么京城旧居中要种一树杏花吗?”
宋文山知道,这个故事母亲讲过无数遍。
宋母原是书香门户陈家的深闺小姐,品貌双全,是佳偶,求亲之人听说陈家的下人说,小姐品味高洁,喜竹,于是他们纷纷送来与竹相关的礼,除却书画玉石,甚至有人为她辟了一方小竹园。
一年寒冬腊月,她推窗,却见墙头的一线雪上,插了一枝杏花,传闻蜉蝣谷有四季开而不败的杏花,千金难买,除非在谷中手录三百卷医书药卷,才可得一枝。
窗外冰天雪地,她却在弥望春色。
长辈让她喜竹,她便只能喜竹,外人不知道,其实陈家的小姐俗气,就喜欢烂漫繁花压满枝头。
“若是钟情,又怎么可能藏得住?”那人曾经这样告诉她。
那枝杏花曾被插在鱼子纹天蓝鹅颈瓷瓶中,就摆在窗边,抬眼就能看见,后来花被陈家家中长辈焚毁,瓷瓶却留了下来,再后来,宋家的院子里,那人为她亲手栽种了一株杏树。
宋母说道:“心向往之,无惧亦无畏。”
宋母去世时是春尽时,宋文山安葬母亲后,划破十指写下命书,割腕自杀。
她求寿玉,并非为母,母亲早盼着与父兄团圆,无意延年益寿,贪心的是她,是她想多求一些寿岁,去陪段桥。母亲让她无畏,不害怕表露心意,也不困于世俗,宋文山却决定不等段桥了。
若是百姓受鬼怪所扰,受妖邪所侵,可报予上章阁在每一州设下的分阁,由分阁遣人调查,若是情况属实则有专人处理,若是分阁实力不济,则承报文书于京城本阁。
宋文山却不能去到那里,连丁点前往报案的端倪都不能流露,唯有一法,那就是命书。
写书之人以血为字,以命为章,气绝之后命书自燃,直接上呈京城本阁,因事牵人命,本阁若收到命书,则跳过查证一环,即刻动身。
宁虞问道:“你在二层看见了什么?”
“黄金万两,珍珠千斛,条件是绘观音像百幅,还有……画师,脚戴镣铐,被拔舌生囚。”
以利诱之,再施以威胁。
沉默之间,三人脚下的舫楼变成一叶轻舟,周围都是青山黛水,是宋文山曾绘过的一幅画,小舟朝着某个方向而去,临岸之后直接驶上了陆地,悠悠前进。
小舟撞上双柳树才停下,三人纷纷跨步而下,宋文山裙摆曳地的一瞬间,她身后的小舟变成一捧泥土。
宋文山向宁虞行礼,是仙门弟子面见师长时所要行的礼,她说道:“宁仙君,文山有个不情之请。”
宁虞正拆京半月手上的纱布,结块的灵药有些松落了,他转脸看向宋文山,点头道:“你说吧。”
“段桥看着爽快豁达,其实性格执拗,有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等我离开,仙君为我劝她回瑶池仙山吧,回玉屏宗,修士寿命三百不止,让她为我损耗年华,我心不忍。”
宁虞垂眼一时没回话,他托起京半月的手,朝着手背轻轻吹了一口气,灵药化粉,簌簌落下,露出光洁的一双手,手背匐着青筋,先前的伤,如今是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他像是沉思,忘了放手,也没抬头,开口时气息仍呼在京半月手背上:“宋姑娘觉得,她回了宗门,是幸事吗?”
被留下来,活着回到琅台山,就是幸事吗?
手背又热又痒,京半月只要轻轻抬腕,就能抵住宁虞的唇,讨一个印在手背的吻,他食指忽地蜷了一下,恰勾到宁虞小指指根。
宁虞回神,松了他的手,转头望向宋文山:“你做你的宋文山,她做她的段桥,你选择玉碎,全一身风骨,她亦有她的选择,不曾后悔的。”
宋文山愣了一瞬,随后笑道:“仙君说的,文山知道了。”
她朝着院门走去,木门无声自开,露出不远处女子背影,段桥才走出去不过十步,那年春归,她回瑶池仙山,与同门赴北地苦修。
宋文山见那人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只是步子迈得极慢,像是等着什么,她忍不住笑起来,眼里也渐渐湿润,她大声唤了一句段桥的名字。
那人转身的速度极快,段桥双眉一挑,像是得意,脸上写着「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见宋文山半晌不说话,只是含笑望着她,渐渐地有些不解,面露疑惑。
宋文山跨出门槛,与她遥遥相对:“小桥,此去一别,不知归期,你可有话对我说?”
段桥忽地愣住,眼前的场景分外熟悉,她每每午夜梦回,张口却无法出声,不论她如何奔跑都无法回到小院,反而离对方越来越远,到了最后,连宋文山的面目都模糊不清。
梦境总是到此处戛然而止,醒来时满面的泪。
离开的那天,宋文山问她时,她是怎么答的?
段桥记得自己笑得分外灿烂,丝毫没有离别的伤感,她大声喊道:“我记着呢,不会忘!等我回宗门,一定从师兄师姐手里给你赢来最好的笔和墨,保管你一辈子用不完!”
段桥多想重回离开的那一天,就像这样站在离对方不远的地方,能看清宋文山的容颜,目光一寸都舍不得挪开。
她有些怔怔,眼中流出泪来,问道:“你……要不要……”
我给你找最好的画笔,寻最美的景色,尽全力让你开颜,护佑你安康,修士寿命长,但是等你寿终,我愿意与你长眠于地下,做一双对拥的白骨。
“你要不要跟我走?”
宋文山笑起来,明媚妍丽,以前有人说她是冷梅,有人说她是青竹,但段桥却觉得宋文山是风,吹皱她心中一池春水的风。
宋文山走到段桥面前,用指腹轻轻揩去她的眼泪,而后从袖中抽出一根木簪,木簪顶端雕琢成杏花的样式,发簪没入段桥发间。
她雕这根木簪时想了很多样式,总觉得不称心,那日与宋母谈过以后,她在书房点灯彻夜,雕了这朵杏花,不比当年父亲从蜉蝣谷采来的杏花,钟情却是一样的。
宋文山笑道:“我已到了摽梅之年,段仙君,可莫要误了良辰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