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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不想被攻略 (二手刀)


  徐尾生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了。
  盆里的水散着清香,是用花露叶煎过的,据说洗完以后能让每一根头发丝都染上香味,好几天不散,这是京州贵女常用的法子。
  不过如今就算是天潢贵胄也寻不来一片花露叶,别说沐浴洗头,连饮一口清水都成了难事。
  唐扩将徐尾生的青丝小心拘起,放进水中,屈掌从铜盆里舀起一捧水淋到他的头皮上,叮嘱一句:“若是弄进了眼睛和耳朵,要跟我说。”
  徐尾生正发呆,好半天才应了一声。
  人傀若是进了水,虽然修缮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依然会觉得不舒服。
  上一回唐扩给他洗头,不小心将水弄进了他耳朵里,晚上睡觉时,徐尾生便一直用侧脸蹭着枕头,窸窸窣窣的响动将本就睡得浅的楼主闹醒了,半夜起身替他擦耳朵。
  铜盆被挪到了桌面上,徐尾生将侧脸压在对方的膝盖上,感觉到布巾在脑袋上摩挲。
  就算唐扩的手艺再精湛,也不能让人傀感觉到温度和疼痛,只是楼主本人像是全然忘记了这件事,每一回都会用手试一试水温,觉得不烫手了再给他洗头。
  唐扩替他擦干了头发,声音平稳柔和:“等过了请神宴,就回蜉蝣谷吧。”
  膝上的人不答,唐扩将五指插进他的发丝中,感受着掌心和指缝间的冰凉濡湿。
  “不是想要当医修吗?”
  “做了医修,就可以将姐姐的腿治好了。”
  徐尾生闭上眼,捉过他的手腕,将脸埋进那潮湿的掌心。
  这一回,不当瘟神了。


第96章
  梧州, 道宗。
  晨光熹微,该是梦深时,整个道宗却无人安眠。
  山门之内的石台上是乌泱泱的一片人头, 每个人俱是面容严肃,无人吵嚷或者私语, 只有领头弟子一次又一次的点名。
  李道先站在最前方, 他旧伤未愈,衣袍之下缠满覆伤的白布,压着各种草药, 浑身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最痛的是胸口,被宁虞身边那只妖族踹的那一脚。
  那一日,他躺在地上,医修火急火燎地将他包围, 满头大汗地处理他胸口险些要命的伤, 李道先的注意却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偏头看着那只朝着宁虞走去的妖族,看他以肩背接住天雷和降魔尊者的长戟。
  李道先昏迷之前听见宁虞在哭。
  自那之后, 再无一夜好眠。
  夜里总是多梦,梦见海中浮尸唤他师兄, 梦见头顶光影摇晃, 水缸的木盖被打开。
  梦见自己在蜉蝣谷的昏昏课堂,一扭头就能看见宁虞正挽着袖子择草药, 暖阳洒在他手臂上, 微微反光, 下一刻那人影就被道宗的法阵所囚, 灰飞烟灭前喊着他的名字。
  不是猫妖的面容, 是宁虞。
  是游神节戴着月神面具, 腰上系满花绳的仙君,是思过崖前双目如泉盛满月光,同他说「不必去记」的剑修,也是被黄道剑钉在地上时在李道先衣摆上留下带血指印的魔修。
  如果当时接住那只手,而不是抽身离开……
  “都来齐没有?”一位长老环顾下方弟子。
  执事弟子答:“弟子们都来齐了,已准备好动身前往京州了。”
  张庐香摸了摸胡须,说道:“道先,启程吧。”
  李道先收回思绪,颔首说是,而后干脆利落地抬手画符,一艘可载千人的庞大灵舟应召而现,悬浮在众弟子头顶,舟身一沉,便将气浪压下,吹得弟子们衣舞发扬。
  以宗主为首,道宗众人依次登上灵舟,李道先上灵舟前朝某个方向掠了一眼,速度极快,便是一旁与他挨着肩的弟子也未察觉到。
  灵舟滑入天际的同时,思过崖上有个人影稳稳当当落地。
  “难怪让我来,原来是这笨瓜解不开阵法。”
  纪风绵弯腰摸了一把地上的干土,而后让灵力蛛网一般铺满整个思过崖,心中便大致有数了。
  他将衣摆一掀,盘腿坐在了地上,从草堆里扒拉出几个石子,思索片刻便动手摆起了阵法,动作相当迅捷,口中念叨着什么,目光漂移飞快。
  荀国阵若是有外人进入,阵法就会当即变换,布阵人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会察觉异动。
  要是想不被发现,便只能在上面仿照着布一道完全相同的阵法,既不惊动布阵人,又能将自己送进去。
  这种几近失传的古阵,以李道先的水平当然是解不开的,还得看他。
  纪风绵是七日前回来的,他原本是想悄无声息地回自己屋子,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带上,然后趁着月黑风高跑路。
  没想到将书册刚收拾好,一推开门就和外头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李道先撞了个脸对脸。
  他已经做好了被当场抓去见宗主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向宗主和长老告发,还替他隐瞒已经归宗的事实。
  纪风绵这几日都藏在李道先的院子里,李道先忙于请神宴一事,每一日都是早出晚归,只说有事与纪风绵商议,让他等待。
  昨日夜里,向来不对盘的师兄弟二人难得有机会平心静气地对话。
  纪风绵坦言自己一直安然待在妖域,根本不是被囚禁虐待,也没有被受到威胁,还胖了三斤。
  李道先望了他许久,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厉声诘问,只是低下头,过了许久才问了一句话,问的不是纪风绵,也不是妖域。
  “宁虞安好?”
  这一问倒让纪风绵意外,他答道:“安好。”
  李道先点头,继续擦手里的降妖杖,将金文的每一个凹陷与转折处都仔仔细细地清理过,上面曾陷满京半月焦灼的皮肉,险些让整根降妖杖都废了。
  纪风绵看着面色平静的师兄,忍不住开口发问:“你不是最恨妖魔了吗?你难道不怀疑我和妖域为伍,和宁虞勾结,故意让他进来损毁降妖塔?”
  纪风绵是富贵出身,自幼痴迷于妖邪传说,是离家出走来到道宗,他根骨平凡,根本不适合修道,但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小小年纪就通晓的古今妖物不下三千,张庐香便破格将其纳为弟子。
  除却撰书,他对其余事情一概无兴趣,和师父与同门也没有多亲近。
  纪风绵知道降妖塔一事的原委后并没有多惊讶,稍一思索,就能想通其中关窍。
  但是李道先不一样,他最亲近信任之人就是张庐香,于他而言,宗主不仅是救命恩人,更是是师长与父兄,是赐他名字,用一杆铁尺领他走上正道的人。
  听说降妖塔出事那天,伤了京半月的封塔之阵还是他开的。
  当时明明已经做出选择了,何必多此一问,关心那人是否安好。
  纪风绵见对方一声不吭,他脾气上来,不耐烦地踹一脚李道先椅子腿:“问你话呢?”
  “明日道宗就会离开梧州,去往请神宴,”李道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降妖杖搁在桌上,“你带一人去思过崖,若是到了必要之时……”
  李道先从怀里摸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符纸递过去:“将思过崖里的那位带来京州,或可拦师父一二。”
  千里传送符,分为子母两张符纸,方位互通,即便相隔千里,一息之内也可抵达,通常为逃命所用,光是倾注其中的灵力就可以掏空半颗金丹,苍洲千万灵石也难买。
  “李道先,他们都说你以后会成为全苍洲降妖第一人,这话我是不信的。”纪风绵顿了半晌,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因为你真的相当没有胆量。”
  李道先没有辩驳,他确实是个相当胆小的人。
  他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一只猫妖,也不敢去相信宁虞颠覆他认知的一番话,直到真相被剖开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弯下腰。
  “你……”
  李道先才说一个字便将话头掐了:“算了。”
  “我不会帮你带话,请神宴宁虞也会去。”纪风绵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将符纸折了折收起来:“有话你当面同他说。”
  境阵之外,日光几乎要将每一寸土地烤干,境阵之中却是静谧夜晚,思过崖为阵法所护,甚至能听到阵阵扰人梦的蝉鸣。
  林悯生立在张庐香的屋子外,左手还捏着一卷书,往常这个时候,屋子里一般都会亮着灯等他来,看来今夜这人是又不在山门中了。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心里微微一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转过身,下一刻愣在原地。
  “是林师叔吧。”
  少年穿得相当邋遢,披头散发,看上去也病恹恹,没什么精神,衣袍之上俱是不知从哪里沾的墨迹。
  他走到张庐香屋子前,相当不客气地一脚踢开房门,探脑袋进去巴望一阵,略一挑眉:“果然,当年也是住的这间屋子,好找得很。”
  同辈的师兄弟中确实也有一些招了小弟子在带,但是林悯生从没见过眼前这人,道宗的执事师兄可不会允许弟子们这样衣冠不整。
  更何况这人根本没有穿着道宗的衣服,举止行事皆散漫无礼,一点仙家弟子的气度也无。
  林悯生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犹疑道:“你喊我师叔,你师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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