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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虽然还未脱险,虽然前路还有无数坎坷,可走出宫门之时,明苏却觉得松快,仿佛一把无形的枷锁被卸下了,她能与阿宓在一起了,她自由了。
  如今回想起来,便要自嘲那时的她幼稚可笑了。
  香炉的烟袅袅散开,在秋意浓重时节,氤氲出春日的芬芳之气。明苏端起茶盅,吹了吹,饮下一口,上好的龙井,她却只品出满口苦涩。
  “那刺客是怎么回事?可拿住了?”淑妃问道,她今日寻明苏来,原就是听闻了明苏府中闯入贼人之事。
  明苏放下茶盅,对旁人需遮掩过去,对母亲她说了实话:“并无刺客,是儿臣意外弄出的一场乱事。”
  淑妃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你要小心,出门带足侍卫,府中甲士若无能,去寻你舅父,向他讨几个调教好的猛士。”
  明苏笑着道:“儿臣晓得,多谢母妃为儿操心。”
  淑妃便笑了笑,只要不提起郑宓,明苏在她面前,还是乖巧听话的时候多:“那你有什么事便去忙吧,不必陪我了。”
  她弄明白明苏并未遇险,倒是又随雅起来,让她去忙。
  明苏却想,听久在母妃身边侍奉的姑姑们讲,母妃初入宫时,是很活泼跳脱的性子,可如今却全然看不出来了,倒隐隐间能瞧出几分母后的余韵。明苏觉得好似窥见了什么隐秘,却又想不分明。
  “你怎么了?”见她不答话,淑妃问道。
  明苏回神,起身告退。
  走到南薰殿的殿门外,负责洒扫的宫人未及清理,地上落叶周旋,显得乱糟糟的。
  明苏足下一顿,又想起那个缱绻的眼神。
  她不是阿宓。
  明苏自己警醒了自己一句,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忽想起,皇后今日突然出现,似乎是为她遇刺的事。
  她并未告诉她实情,皇后兴许要担忧。
  这念头一浮起,明苏便蹙眉想道,理她作甚,与我何干!
  她接着往前走,走到一处岔道口,往左是仁明殿,往右可出宫。她停住步子,又想起方才,皇后问她是否有生生世世都不愿放手的人,她答自然没有,皇后却说她有。
  难道她心中有人?那她做这皇后该多不情愿,这便是大婚当日她与父皇起龃龉,而后得了半月禁足的缘由?
  不像,她不是这般冲动的人,既已入宫,万事成空,应当埋葬过往才是。
  也不对,若是埋葬过往,又何必告诉她。
  她是她什么人,没道理将这等心事说与她。
  忽起一阵秋风,吹得明苏一阵哆嗦,她一下醒了,气恼得不行,重重一甩袖,朝右大步离去,心中暗骂,兴许根本没什么心上人,是皇后扯的慌,故意引她注意,目的就是勾人!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个皇后,果然歹毒,她千万要小心,不能着了她的道。
  明苏沉着脸,心中暗骂,骂完又空落落的不得劲,于是脸色更难看。使得遇上的宫人们皆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看她,唯恐信国殿下一个不高兴,便拿他们出气。
  郑宓已回了仁明殿,有种大梦初醒的恍惚。
  她坐在阁楼里,翻著书桌上的一本书。这是本《诗经》。里头有明苏落下的笔迹,是她幼年学诗时所用,数年光阴辗转,这书遗落在书桌上,便一直在这里。
  郑宓翻开,里头一句句的心得笺注在字里行间写得密密麻麻。郑宓一页页翻,翻到《陈风》那一篇“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边上却只简简单单的注了一句话——“说的我阿宓”。
  郑宓不禁轻笑,想象出明苏念到这篇时忽生顽皮,写下这一句,而后沾沾自喜,以为神来之笔的得意。
  真是可爱啊,那时的明苏磊落光明,笑起来甜甜的,偶尔会起坏水,却透着孩子心性的纯粹顽皮,很招人喜欢。
  “娘娘,去打听的人回来了,说是公主府入贼人不假,殿下却未遇刺,贼人也拿住了,殿下审问了几句,当夜便释,说是一场误会。”云桑来禀道。
  不是刺客,郑宓便放心了,她挥了下手,示意云桑退下。
  云桑便退去了阁楼外。
  郑宓又想会是什么贼人竟夜入公主府,先被擒,又获释,她想了半日也无眉目,想着想着倒想起明苏待她冷淡的模样来了。
  冷淡倒还好,郑宓无奈想道,若是知道她是谁,恐怕便不止是冷淡了。
  只是她也困惑,她知那事是她做得过分,亏欠了明苏,可她那时断断想不到,会让明苏怨愤至此,以致连她死了,都不能原谅。
  郑宓揉了揉眉心,将手心贴在《诗经》上,封页冰凉的,手心一贴,就泛起温热,郑宓对着窗外的那一株株秋意浸染过的树出了会儿神,将那一段时日的情形又回想了一番,又觉明苏这般恨她,也在情理之中。
  那日傍晚,明苏去而复返,来到教坊,与她急匆匆地说,京师待不得了,又将她在紫宸殿中窃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我带你走。”明苏利落道。
  郑宓想的也是逃,却没想她也同行,不由惊道:“你也走?”
  明苏点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公主我不当了,我们一起走。”
  她那时只顾着计量明苏与她一起走了,淑妃娘娘怎么办?她的公主之位便这般说不要就不要了?来日她后悔又该怎么办?
  许多计量之下,竟没留意,明苏虽惶急,可眼底却蕴含着一份期待。
  仿佛她们不是逃命,而是私奔。
  只要躲过了追杀,天下之大,随处可匿。
  她知她放不下家仇,但那一刻她犹是存了一瞬期盼,期盼她们能和好如初,相守度日。
  许是时间紧迫,来不及争执相劝,又许了解明苏的为人,知她下了决心便不易改,再或是她不愿承认她其实也不想与明苏分离。
  于是郑宓回道:“好,我跟你走。”


第二十二章
  话一出口, 郑宓便后悔了。
  明苏却不知,她的双目骤然湛亮,立即拉住她的衣袖, 道:“事不宜迟,你速收拾行装。”
  说罢, 环视房中,却见四下简简单单,皆是教坊置办的, 并无太多郑宓的物件。
  “带上要紧的就好。”明苏又说道,眼眸仍旧湛亮, 但已从方才的惊喜转为势必要带着郑宓化险为夷的决心。
  郑宓便说不出反悔的话了, 此时也不好耽搁, 她马上着手整理。
  也不必怎么整理,只打开箱笼取出一个包袱, 再收拾几件衣衫, 加起来统共不过片刻。
  教坊与青楼不同之处在于教坊更为雅致, 亦更有秩序。
  教坊中女子称作官妓,官妓分两类, 一是自小买来,调?教入妓,二是罪官女眷充没为奴。
  前者尚好,与寻常青楼女子相差不大,后者却管得极严, 寻常不能离坊, 若有王孙贵胄家中行宴来借,也必得有管事随行,不能离开管事的眼前。
  郑宓便是后者。
  时间紧迫, 明苏只在来时路上想出一个粗略的谋划。
  “陛下派人刺杀,可见不愿将事张扬。如此,便有隙可趁。”
  若是皇帝直接派近侍威压教坊主事,她再如何威压主事也无用,可见皇帝想要郑宓的命,却不想与自己扯上关系。
  “程池生必是夜间悄悄地来。我们只需在他来前离开便是。”
  明苏说罢,又道,“不止要在他来前离开,还得在城门下钥前出城。程池生先至教坊,发现你已逃离,再要追赶,那时城门已闭,他想出城便来不及了。我们便可争取一夜时间。”
  她讲,郑宓听。
  “城门申时五刻下钥,此去最近的北城门骑马需三刻,我已打发玄过去买马了,过会儿便在楼下汇合。眼下要做的便是离开教坊。”
  听起来并无疏漏。
  程池生明日便要向皇帝复命,那么必然是在今夜动手。她们非得出城不可,否则不论藏匿城中何处都不妥。
  程池生是殿前都指挥使,能调动禁军,一旦他发现郑宓已逃,便可随意寻个过得去的借口在城中搜查索人,并在各处城门设下关卡。
  她们要走,便只能在申时五刻,城门下钥前出城。
  出了城,便好办了。
  郑宓扫了眼她们的行装,少得很,明苏只带了一个轻便的包袱。
  郑宓想了想,将她方拿出来的衣衫也放回原处,如此一来,她便也只剩一个包袱了。
  “包袱不能让主事看到。”
  明苏竟忘了这一件了,带着包袱一看就要疑心是否要远行,她稍一思忖,便道:“我衣衫宽大,你将包袱打开,里头的物件藏到我身上来。”
  女子出入教坊太过显眼,故为便宜起见,她来教坊都是宽袍大袖,束起发丝,做男儿打扮。
  方才来时,经过一处成衣铺时,想到夜间寒冷,她们连夜赶路,须得保暖,还特令玄过去买了一袭大氅。
  此时正值深秋,已从初秋的清凉化作了入骨的冷冽。外头披一件大氅很是寻常。
  有大氅遮掩,身上可放许多物件。
  郑宓听了,打开包袱,里头有几件环佩簪子,还有一些油纸、帕子包着的,看得见的都不是什么稀奇珍贵之物。
  明苏认出一个扇坠,是她许多年前赠与郑宓的生辰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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