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银尘猛地眸光一沉,方才顾沉砺一剑划断了他的一缕灰发。
“魔君…你口气不小,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顾沉砺挑眉,这人究竟什么来头,魔君之位都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顾沉砺越战越勇,两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过了上百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再如何,我也不会与魔族同流合污。”
也不知道顾沉砺的哪个字戳到了银尘,那人漫不经心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鸷起来,他周身的魔气愈发浓雾,那双灰瞳也溢出了红色,变得可怖。
银尘的手突然变成了黑色的爪,被腐蚀地看不清是什么物种,他蕴含着魔气的爪子拍向顾沉砺,速度之快,令人无法闪躲。
容暮霜心道不好,召出普通弟子剑,夹杂着纯粹的灵力,一剑斩向那伸向顾沉砺的爪子。
银尘的爪子立刻收了回去,容暮霜身形一动,挡在顾沉砺身前。
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顾沉砺道:“等会儿我吸引他的注意,你先走。”
容暮霜现在也只是分/身,本体在知行山恢复灵力,此刻他也不是这个灰袍人的对手。只能先撤。
顾沉砺在容暮霜身后紧紧盯着他,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
容暮霜只当他听见了,对前面的银尘挑衅道:“老妖怪,你这爪子这么丑,也好意思拿出来?你是个什么妖魔?”
银尘恨得牙痒痒,磨着后槽牙,满脸怒容:“你说什么?!你这小子,胡言乱语,我活剥了你!”
银尘身形闪到离顾沉砺较远的地方,方便顾沉砺逃脱,一边用灵力包裹住自己,免得被暴动的魔气侵蚀。
银尘与容暮霜打,便没有了什么戏弄的心思,招招致命。
容暮霜余光看到顾沉砺已经不在原地,松了口气,刚打算奋力一击,然后抽身离开,却见一道寒光从他和银尘中间闪过,容暮霜看清是碎玉剑。
顾沉砺没走!
容暮霜眉心大蹙,这小崽子怎么如此不听话!
下一秒,容暮霜便感觉被人拎着衣领,转瞬之间离开了城主府。
两人一刻不停,离开凤鸣城朝乌草镇而去。
容暮霜看向顾沉砺:“你的碎玉剑…”
顾沉砺猛地看向他:“你怎知我的剑名?”
他的剑是师尊给的,平日里出剑也从未提过剑名,知道此剑的唯有师尊。
这人从未见过,虽然自称是青荇峰弟子,但看他方才出招,分明像是剑修。
难道…
容暮霜目光微顿,而后淡定道:“你的剑身上刻了,刚才从我眼前闪过的时候,我看到了。”
顾沉砺没说话,收回了目光。
他的剑身上确实刻了很小的碎玉二字,师尊赠他剑的时候特地用灵力刻上去的,小巧娟秀,笔锋冷冽,很像那个人。
容暮霜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马甲没掉。
两人回了乌草镇的客栈,白瞿和一众师兄弟都等着二人,见他俩回来,连忙起身。
白瞿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二人,古怪道:“你俩这是去干嘛了?”
容暮霜此刻若是本尊,必定黑了脸上去揪他胡子,问问他脑子里装的什么。
但是现下,只能理了理衣袍:“我们和灰袍人打了一架。”
白瞿:“!”
白瞿吓得从板凳上蹭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们遇到那个大魔了?还打了一架?受伤没?”
周围的弟子也都吓了一跳,大多数是被白瞿吓到的,不过看着容暮霜和顾沉砺也是心有余悸:“二位师兄没事吧?”
容暮霜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跑出来了。如今凤鸣城已经被魔族包围,灰袍人就在城主府,我看他的样子,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也不会转移位置,估计就是等着我们去呢。”
白瞿点头,神色颇为凝重:“城中百姓呢?”
容暮霜叹了一声:“我们没找到,不过凤鸣城里空无一人,如同空城,百姓不是遭难那应该就是被转到何处藏起来了。”
白瞿坐下,喝了口酒压压惊:“他们既然要引我们下山,必然不会对百姓下杀手,否则我们知行山没了顾虑,他安敢如此放肆?”
容暮霜点头:“我想也是。”
白瞿和剩下的弟子商议除魔之计,对容暮霜和顾沉砺道:“你俩先去休息吧,结果出来了,我再告诉你们。”
顾沉砺略一点头,回了房间。
他将师尊送他的碎玉剑弄丢了,也不知道回去,师尊会不会责怪…
白瞿和一众弟子目送两人上楼,目光中带了些许敬佩。
能从灰袍人手中全身而退,二人潜力不可估量。
容暮霜推门进去的时候,徒弟正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情竟有些落寞。
容暮霜将手中的灵药放在桌上,对顾沉砺轻声道:“顾师兄,我看你身上似乎还有伤没有愈合,我这个药很灵的,送你。”
顾沉砺转头,看到了桌上孤零零放着一瓶精致的小瓷瓶,瓶口被封存着,却仍有灵力溢出,流转在瓶身周围。
一看便是极为珍贵的灵药。
顾沉砺目光落在那瓶子上,问桌边送药的人:“你我非亲非故,为何如此相待?”
容暮霜浅浅一笑,不甚出众的面容却如春风拂面,温和地融化山巅的雪:“顾师兄为了我丢了碎玉剑,我无以为报,只能尽些绵薄之力。”
谁曾想顾沉砺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不必了,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这药你自己留着吧。”
容暮霜哪里会听他的,灰袍人既然会那样说,顾沉砺身上必定是留着伤的,或许被阮当归治过,不严重了,但定然未能痊愈。
容暮霜想起顾沉砺在山上,接二连三地受罚,伤肯定没好全,现在下了山又和灰袍人打了一架,他在山上就没注意到顾沉砺的伤势,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忽视了。
容暮霜拿起桌上的药,顾沉砺以为他要离开或者上床休息,回头接着望向了窗外。
下一秒他的手便被人拉住了。
容暮霜不由分说道:“顾师兄若是不肯治伤,那就我来代劳,之后还有一场硬仗,顾师兄带着伤可不好。”
第22章
顾沉砺没想到容暮霜不但没走,还企图扒他的衣服,锋利的眉顿时皱起,挥手将难缠的人甩了出去。
容暮霜虽然想过会被顾沉砺挣脱,没想到眼前之人如此霸道,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容暮霜后背直接撞在了房间不远处的柜子上,好在反应及时,化去了一些力道,没伤到,只是后背微微有些痛。
容暮霜没生气,顾沉砺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和幼时的经历有关吗…?
容暮霜握着药,另一只手反手揉了揉后背,依旧朝顾沉砺走去:“顾师兄,我对你没有恶意,同门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师兄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顾沉砺推他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心里正有些后悔,毕竟眼前这人确实没有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眼见着那人没有生气,反而依旧靠近他,更觉得奇怪了。
他二人难道真有什么渊源?或者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费心?
顾沉砺看不懂他,只觉得他定然是别有目的。
容暮霜缓步走到他面前,就像靠近一只满是伤痕的小兽,对人类充满着不信任与防备。
等到他重新站到顾沉砺面前,顾沉砺没什么动作,只是一直盯着他,似乎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容暮霜冲他笑了笑,顾沉砺微愣,下一秒,人便动不了了。
容暮霜竟然点了他的穴。
容暮霜被顾沉砺瞪了也不恼,伸手去解他的衣袍,顾沉砺瞪着容暮霜,眼眶都红了。
衣袍落下的瞬间,那近乎完美的身材便映入容暮霜眼中,是绝大多数男生羡慕的身材,结实的肉感,紧致清晰的线条。
只是这本该是完美的一幅画上,多了遍布画卷的伤痕,鞭痕没有痊愈,因为方才得打斗,不少再度撕裂,腰间还添了几道被魔气侵染的新伤,堪堪擦过,倒是并不严重。
只是这满身的伤痕和渗出来的鲜血,看得容暮霜直皱眉,作为二十一世纪社会法制青年,从没见过这样场面的容暮霜看着顾沉砺一身的伤有些手软。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打开药瓶,替顾沉砺抹上药。
指腹沾了冰凉的药,贴在顾沉砺的上口上,轻柔地打转。
顾沉砺感受着药的凉意和容暮霜指尖的暖意,有些痒,心里也有些痒,若不是此刻被定了身,他定然已经躲得老远。
“疼吗?”容暮霜突然轻轻问了一声,眼眸低垂,羽睫挡住了他的眸中情绪。
顾沉砺很想脱口而出:不疼。
容暮霜却是自问自答道:“一定很疼。”
顾沉砺想着,此人分明是青荇峰弟子,按理来说,青荇峰弟子行医救人,见过无数伤,看过太多生死,如何会对这么一点小伤露出如此心疼的表情。
阮当归给他医治的时候皆是面不改色,甚至还觉得伤得轻了。
他真的,是青荇峰弟子吗?
容暮霜替他擦完了药,将衣袍穿好,又把药放在了顾沉砺怀里,然后解了顾沉砺的穴,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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