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氏推门而入。
“哎呀!她是病死的嘛,我们怕沾了晦气,哪里还敢让人验看尸身呀!”一说到正室,徐氏皱着眉头用丝帕捂住鼻子,不耐烦道:“人死都死了,捉鬼要紧。”
“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既明冷哼了一声,王家贵四十来岁,徐氏看样貌只有三十出头,如花似玉的脸,只是内心却心如蛇蝎。
唐弈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既然你们都能笃定在府中作怪的鬼魂是她,她的死因当然很重要。”
“你们撤丧幡,焚烧尸身在先,”他目光如刀,带着嘲弄的语气继续讲述,“她左右寻不见尸体,魂魄当然会留在府中,如果真的是病死的,待在府中大概只会是一到三个月不等,可倘若不是病死的……”唐弈说着露出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叫徐氏看着十分的心惊。
他顿了顿,接上话:“鬼魂会一辈子纠缠着凶手。”
徐氏一听‘啊’的一声,手中的丝帕掉在地上。
等到徐氏略一缓过神来后,她激动得上前死死抓住唐奕的胳膊,“道长,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
“徐娆!”王家贵嘴上厉声唤她,只不过碍于还有两位外人在场不好当众训斥,可脸上却透着几分不耐。
“二位,因为府上闹鬼一事,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可以理解的,”既明出来打圆场,“既然如此,王掌柜就让夫人先回房去歇息,捉鬼一事再议也不迟。”
说罢,他给青年使了个眼色。
唐弈立即心领神会,“王掌柜,我看这样,你告诉我们尊夫人生前所住的房间,我们先行在府中看看。”
“这……”王家贵眼珠转了转,妥协道:“罢了,她生前就住在西侧第一间西厢房,出了门右转就能看到。”
“多谢!”
眼看他们朝西侧西厢房去,徐氏才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家贵,叫来一个丫鬟, “小玉,你去跟着他们!”
——
“二位爷,主子吩咐我来伺候你们。”
闻言,唐弈抬头上下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道长,我叫小玉。”小玉的声音好听,而且做起事来手脚又麻利,很得徐氏喜爱,是她的贴身丫鬟。
“小玉,”唐弈点了点头,朝四下望了望,“能说说府上闹鬼的情形吗,越详细越好。”他顺势问了一句。
“回道长,大夫人过世以后,夜里府上经常会有鬼影在府中来回走动,老爷,二夫人,二小姐都见过。”
“二小姐?”既明皱起眉头。
“是,她是二夫人的女儿,名唤王敏。”
唐弈略一思索,“你继续说。”
“好几次,二夫人在睡梦中惊醒,说是在熟睡中梦到了大夫人要亲手杀了她,吓得二夫人夜不能寐。”
“听说,大夫人是因病去世,”唐弈适时问出他当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小玉,夫人究竟得了什么病?”
小玉眸光闪了闪,“我是下人,不敢多问,所以具体奴婢不清楚,只听主子说,是得了治不好的大病。”
“是这样,”唐弈微微垂下眸,半晌,冲小玉笑了笑似是相信了她的话,“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想起主子交代的,小玉踌躇了一番,就见既明向她扫了她一眼,目光带着警告。她只得恭敬的应了声。
唐弈适时望向既明,“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吗?”
“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男人想了一会儿,皱着眉说出自己的判断,“别的不说,就说她常年跟在徐氏的身边,一个贴身侍女,按理来说,和徐氏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多的。”唐弈颔首,与他所想的一致。
“常言道,主仆一心,”既明心下莞尔,“所以她比王家贵更清楚徐氏的一些情况。”男人话已至此,唐道长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
唐弈想起方才见到徐氏,“以徐氏的为人,当然会和她聊起夫人。”徐氏一向恃宠而骄,又傲慢地很。
小玉从徐氏的嘴里,知晓夫人的病情,可是当唐弈问起来的时候,却说不知情,只说是治不好的大病。
“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她在撒谎。”既明笃定。
“这样,你我二人兵分两路,我动身去大夫人居住过的西厢房勘察蛛丝马迹,你去盯着他们的动作。”
唐弈仔细合计一番,此事绝不可再拖了。
“好,”既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一切小心为妙。”
——
避开院中的仆役,既明纵身一跃,迅速翻上屋顶。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瓦片来,一眼就看见正下方徐氏和王家贵坐在八仙桌前,二人似乎是在商议什么。
“在厅堂,你也瞧见了,他们俩一听到我是妾室,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王家贵,我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来做你的正室,做王家真正的女主人?”
说话的人可不正是徐氏,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娆娆,他们什么时候对你不恭了,”王家贵被她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晴儿过世不到一个月,我现在扶你做正室,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他语气不善。
“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呀你,只顾着自己,施晴那个贱人都死了,你怕什么!她一死,施家剩下两个老不死的,和一个施宁,只要把她一嫁出去,施家这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你我的。”徐氏颇为得意地说。
“对了,\"徐氏一拍脑袋,“方才小玉回来说,那道士没让她陪在身边,让她先下去,要检查施晴住处。”
“慌什么,我早就命人将房间收拾好了,就算他们查出点什么也拿不出证据,死人可是不会说话的。”
王家贵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还有施宁这个小贱蹄子,命硬的很,小玉说她在府里十分不安分,果然和她娘一样。”徐氏脸上隐隐有些不悦,挑着难听的骂,“怕她惹出乱子来,我叫人把她关在了柴房,待风声一过,就把她嫁出去。”
王家贵点了点头,“施宁是施家人,一旦她将事情全说了出去,对我们都不利,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既明听此话微微皱眉,立刻伸手将瓦片盖好。
——
唐弈推开西厢房的门,里头一股难闻的味道。
青年被呛得不禁皱起眉头,就见被褥枕头凌乱的铺在床上似有翻动的痕迹,可桌上相比却异常规整。
用手指在窗棱上抹了一把,唐弈微微一愣发现手上竟然连却一点灰都没有,说明有仆役来打扫过了。
或者说,有人来夫人的房里,曾寻找过什么东西。
他又去翻翻架子的书,发觉夫人竟读书识字。
唐弈有点惊讶,随即翻开了每一本,才发现其中一本诗经里竟夹着一张信纸,上头写了两个字‘宁儿’。
只是字迹稍显潦草,纸上还有几滴血迹。
“宁儿。” 这个宁儿究竟是谁?
☆、婴灵
唐弈将信纸收好后,在屋中环视一圈。
瞥到墙边居然立着一面铜镜,不知道是他进门的时候就没注意到,还是怎样,眼前的铜镜正对妆奁。
巧的是,妆奁上也有一面铜镜。
两面镜子正好相对,唐弈心中警铃大作。
常言说镜中花,水中月。在风水上来讲,镜子的摆放很有说道,两块镜子正面相对,着实被视为大忌。
此刻,他就站在正中间,前后全都是镜子。
他全身微汗湿透,定睛一瞧,妆奁上的铜镜映出他模糊的身影,是真的镜子。看向另一面他却愣住了。
另一面镜子里没什么也没有。
唐弈飞快脱下道袍往墙边的铜镜上盖去。
说时迟,那时快,道袍刚要盖上去,房间里突然吹来了一阵冷风,道袍卷落在地,吹的他睁不开眼睛。
待他睁开眼睛,霎时,房中景象大变。
带着一股子霉味,杂乱不堪的房间,突然间就变得窗明几净了,屋内一尘不染,让他忍不住惊叹三分。
就在他忍不住感慨的时候,侧头瞥见一位气质如兰的女子正坐在桌前看书,丰韵娉婷叫人过目不忘。
唐弈都还没来得及思索,又见一模样娇俏的姑娘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细瞅与女子竟有六分相似。
小姑娘手执团扇,梳了对垂挂髻,挑了兰花式样珠钗戴在头上,着一身湖蓝襦裙,将人衬得明艳动人。
看身量,大概十五六的模样。
“——娘!”小姑娘叫着跑来,坐在了女子的身旁。
唐弈亲眼看着小姑娘从他身体穿过去。
他适才轻吁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幻境。
“大哥哥!”一道声音瞬间打破了宁静。
是稚嫩又空灵轻快的童音。虽然听不出男女却可以知晓绝非常人所能发出,唐弈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回过头,却见明媚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婴儿。
婴儿浑身青紫,咧着嘴冲他笑,桌边的女子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手上捧着书,片刻嘴角鲜血趴在桌上。
是婴灵!
唐弈抿了抿唇,顿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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