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不过是?体育课上打?篮球回来?的班长随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便拧开瓶盖灌起了水,那矿泉那矿泉水是?孟云池的,而且已经喝了一半。
他喝完以后才发现什么似的惊了一下,立马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拿错了,我以为这是?我的。”
孟云池的眼睛没离开书本,随手一指旁边尚未开封的水瓶:“那个才是?你的。”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甚在意,班长于是?笑了笑,拿起另外一瓶:“好的。”
但闵行远分明看到他喝水途中,几不可查的伸出舌头去舔舐了一下瓶口,两眼还瞧着孟云池有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他在试探。
然而对方根本没注意他,也就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闵行远被?气得脑仁疼。
去踏娘狗日?的朋友,这踏马根本就是?个步步为营的心机绿茶男。
偏偏孟云池自己一无?所觉。
闵行远眼睁睁看着接下来?的班长对孟云池的试探越来?越多,拍背,碰肩,他借着许多男生朋友之间正常的肢体接触来?不着痕迹的触碰孟云池,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位置也愈加游移。
闵行远甫一见?到他,气息就会变得阴沉可怖,若非他没有实体,只?怕这人早就不能坐在孟云池身边笑得一脸阳光了。
“最近天要变冷了么?”孟云池抬头看向窗外:“怎么这教室里凉凉的。”
班长盯着他转过去一段起伏优美的瓷白颈项看了半晌,说:“可能秋天快来?了吧。”
孟云池若有若无?看了许久,收回目光瞧瞧前面一片趴倒午休的后脑勺,合上练习本:“不看了吧,该休息一会儿了。”
班长的神色很正常:“好。”
二十分钟后身边的人已伏在桌上熟睡了,班长低着上半身去窥看他的眉眼,那人呼吸浅浅,绕是?有人靠近也没什么反应。
班长喉头动了动,慢慢倾身前去,盯着他浅色微薄的唇。
他的五指掐在一起,呼吸急促,显然极为紧张。
然而就在他要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唇印上去时,孟云池忽然睁眼:“你要做什么。”
班长神色一僵,眼珠游移片刻,忽然心下一狠,扣住了孟云池的下巴要强吻。
“砰!”
他顶着脸上的一记拳印被?打?得歪出去半边身子,前面被?这声?响惊醒的人纷纷睁着迷糊的眼回过头来?,只?见?他们班长用?手抚着一边脸去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脸色平静。
“怎么了?班长?”有人揉揉眼睛。
“没事,”班长摸了摸脸,“摔了一跤,不小心撞到了。”
“啊,这样吗,”他回过头去继续趴下:“那你要小心一点啊班长,要是?摔了这张脸可不知道多少小女生要心疼了……”
孟云池:“……”
班长将书本放回桌子上整整齐齐码好,摸着脸笑道:“看你平时文文弱弱的,打?人还挺疼。”
孟云池眯眼,轻声?:“那你还要再?试一下吗?”
“抱歉,我可能吓到你了,”班长道:“刚才的事放学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现在可能需要等你冷静一下,放学后等等我。”
孟云池看他拾起练习与桌笔离去,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浅浅红印,微微皱眉。
放学后他没等班长,径直一人走了,紧接着晚上上完晚自习便被?人拉进了校道旁的林子里,那人呼吸灼热,将他抵在树干上,气息逼人:“为什么不等我?嗯?”
“故意避开我?”
孟云池推了推他钳制自己的臂膀,没推动,声?音低了几分:“你这几日?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班长沉沉望着他,“我想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现在便告诉你如何?”他说罢要低下头去,手已经从孟云池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孟云池扣住他要继续往上的手,“你疯了。”
“没疯,”班长粗喘几声?,“我当然没疯,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今天到底做了多少……”
初中新生报道,他被?老师留下整理资料,抬眼便瞧见?校道里那与一老妇撑着伞在斑驳树影下行走的少年。
少年身量不高,瞧着略有几分文弱,正微微偏着头听身旁的老妇循循叮嘱,似有所觉,随意往这边瞥了一眼。
他收回望过去的目光,心跳剧烈。
初时他还不懂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只?觉那少年从容淡漠,身上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距离感,却偏偏叫人不自觉的投去视线,掠走了全部心神。
他许久前便已经对他一见?钟情。
可他的内里就如他的外表一样,冷淡得像覆了一层厚厚的冰,叫人寻不到一丝得以钻进去的缝隙。
他得想办法打?破他的心防,不论?以什么样的办法。
随后学校里便流起了关于孟云池的碎言碎语。
足足长达三年,覆盖了他所有的初中时光。
然而这依然没能撬开孟云池的任何?一方盔甲,他冷心冷肺,像座会呼吸的雕像,只?会不断的拒绝,无?视所有漫天飞的流言蜚语,依旧我行我素。
“知道么,他们都在讨论?你,”班长凑近孟云池的耳边,压低声?音:“他们都在讨论?你,在说你的风言风语,可是?光八个人的男生寝室里,加上我便有四个人想上你。”
班长用?手指揉捏他的耳垂,“青春期是?矛盾与表里不一的综合期,但同时少年人也是?最容易冲动不计后果的年岁,你真该庆幸自己初中时是?不住宿的。”
孟云池皱起眉来?:“我是?男的。”
“你觉得恶心么,”班长笑了笑,“当然,我也觉得有些恶心,但如果那个对象是?你,就有些不一样了。”那揉捏耳垂的手开始转而上脸:“你不知道,或许我这么说很奇怪,但你乍一看时像是?神坛上遥不可攀的仙人,然而看久了便让人觉得心痒痒,想把?你拉下来?,”他咬着孟云池的耳垂,一字一句:“玷污,蹂躏,把?你弄脏,变成我的。”
班长蓦地一偏头躲过一击拳头,同时也攥住了他的手腕:“同一个招式我可不会再?中第二遍。”他生得高大,酷爱篮球与运动,孟云池在力量上还是?与他有些差距的。
“放手,”孟云池直视他:“这里是?学校。”
“没事的,”班长咬耳朵:“我可以轻一点。”
闵行远在一旁眼眶赤红,如困兽般只?能用?透明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两人的身体,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哑吼声?,几乎想要将那人原地撕碎。
孟云池的嘴不知何?时被?他用?手捂住了,宽大的校服下摆被?捋了上去,露出一段白皙细瘦的腰来?,班长将他死死钳制在树干上,手下动作?肆无?忌惮,掌心里的肌肤几乎要让他上瘾,孟云池的手被?他掐在一处举上头顶动弹不得,没多久后渐渐不动了,有些脱力的低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一些咕噜声?。
班长捂着他嘴的手指微松,只?觉那里面有什么温热的物什顺着指缝滑落下来?。
他以为他哭了,心下一时有些怜惜,低声?道:“别怕,你别怕……”
孟云池久久没办法顺畅呼吸,在闷声?咳嗽。
没一会儿班长脸色微凝,拿开手来?,孟云池的咳嗽大了点,那声?音像是?喉咙是?有什么东西混合着一起咳了出来?。班长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只?瞧见?方才自己捂着孟云池嘴巴的那只?手上面,全都是?血。
几乎要将他的整只?手浸透了,还在顺着小臂往手肘处流。
他张了张嘴,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将手电筒反手一照,看见?孟云池胸前衣襟上沾了不少,血从口鼻之中溢出来?。
班长短促的啊了一声?,伸手去拉地上的人,孟云池挥开他的手咳得头昏眼花,喉咙里呛了血叫他喘不上气,胸腔隐隐发痛。
后来?反应过来?的班长抱着孟云池在校道上狂奔去校医室,索性夜色晚了周围也没什么人,校医室本该早就下班了,还亮着一盏小灯,有人正要从里面出来?锁门,班长一把?将门撞开,声?音几乎有些哆嗦了:“救……救救他……”
那校医看他二人满身狼藉,几乎是?瞬间就被?吓到了。然而简单检查一番过后发现人只?是?天气干燥出了鼻血,随后鼻血倒流进喉咙里呛进气管引起的咳嗽。
没什么大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鼻血是?怎么倒流进喉咙里的。
校医给孟云池简单处理过一番后问他感觉如何?,建议他第二天再?去医院里看一看。班长谢过校医让人下了班回家,从那医务室里出来?时仍然有些呆滞,还没反应过来?一般。
他被?迎头而来?的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些,忽然便有些不敢面对对方,“我先?带你回宿舍吧,明天给你向班主任请个假,到时去医院里看看,仔细检查一下。”
“不用?了,”孟云池扔掉手上沾血的纸巾,简直不想多看他一眼:“我自己来?就好。”
班长望着他率先?离去的背影,扶额闭了闭眼,深为自己今晚的冲动而感到懊恼悔恨。
孟云池第二日?确实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只?是?体虚加上气候过于干燥引起的鼻出血,便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然而闵行远看见?孟云池身上多出来?一缕无?人能见?的黑气时,狠狠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