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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师尊后 完结+番外 (独孤扳鸭)


  张贵力,宫城羽林郎,曾随郑颉皖多次出征,奈何战绩平平,但是没有功劳也好歹有苦劳,羽林郎多为皇帝近亲,他占了这一位置,若有战事可随军出征,倒也是个多有立功机会的职位。
  一缕黑气从孟云池袖中飞出,没入天香楼。孟云池领着闵行远在街边摊桌上坐下来饮那摊子老板倒的粗茶,然而半柱香后黑气忽然消失,不见一丝痕迹。
  他神色微动,分去两分心神去注意天香楼里的动静。
  没有异常。
  守在门口处的青年侍从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模样。
  几人在天香楼待了一整个下午,寅时散去。邵玉清颤悠悠拄着手拐从楼门内出来,青年手脚麻利的上前将他扶着,带上马车,扬鞭驱马而去。张贵力亦朝反向而走,这次他没有去献芳阁,而是老老实实回了自己府邸。
  有挽髻的年轻妇人迎出来,向他嘘寒问暖,姿容不算出色,但是眉目清秀,举止端庄,胜在有份别样端秀的气质,能看得出是出自世家大族的闺阁小姐。
  邵玉清的庶女。
  这两人是翁婿
  夜晚时分孟云池回了宫内,那郑颉皖端坐于书案前,正批改奏案,低垂着眉眼,显得一双丹凤眼狭长秾丽,极是漂亮。
  “陛下。”
  “仙长”郑颉皖放下笔迎身上来,“可是有消息了”
  孟云池沉吟片刻,“陛下此画从何得来”
  “军中,”郑颉皖思索半响,“攻破汶国,底下军士呈上来的战利贡品。”
  这画卷的外表不算特别,甚至说得上是普通,他让手下军士拿样东西上来瞧瞧这汶国深宫里的藏品,无意中拿了这么一幅画,惊鸿一瞥。
  “怎么”郑颉皖神色微动,“有问题么?”
  “彼时缴获国库藏品的人是谁”
  记忆有些久远,那时他御下军队分支众多,因战事匆急忙乱,职位也时常变动,大多不太上心的地方回想起来都会有些困难。郑颉皖回忆半响,发尾随着来回的动作轻轻扫过桌面:“寡人的近亲侍卫,名张贵力。”
  他并未抬头,脸上神情在孟云池看不到的地方渐渐染上其它东西。
  张贵力虽说性子急躁粗犷,战功不显,但胜在一腔忠心别无二意,若是这人也有问题,那他绝不会留下有异心之人……
  帝王之家最擅攻于心计,猜疑不断,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完全将后背交给战场上的将士。郑颉皖看着大殿柱上盘虬的金龙浮雕,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之色。
  “陛下不必多虑,”孟云池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他看见郑颉皖蔓延到手背上的一点青紫色,“陛下又去看那画了”他眉头微动:“陛下不该与那画过多接触。”
  “我知道。”郑颉皖眉眼淡漠的拢了拢袖子,不欲多言。
  他平生所愿几乎无一得以成全,纵南征北战一路踏上这帝王之位,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对于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来说,实在疲于应对。
  那惊鸿一瞥惦念在心头的画中之人早已成了他的精神寄托,唯独不愿放开。
  郑颉皖不想过多的谈论那画卷,道:“仙长,冒昧一问,为何仙长总是要戴着一方幕纱。”
  “不方便。”
  “这样啊,”郑颉皖微微一笑,“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一睹仙长姿容,倒令吾有些许好奇。”
  “陛下若是想看也可,”孟云池悠悠掀起幕篱轻纱,“我并非——”
  他动作一顿,忽的起身一挥袖,窗台登时大开,他召出柳絮飞身而起,朝着屋顶一闪而过的黑气追去,临走前甩下一道禁制落在郑颉皖身上,可护他抵御那魔物一击偷袭。
  郑颉皖愣在原地,心忽然砰砰跳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截幕纱之下的小半张脸。

第24章 魔物
  屋顶上那缭绕的黑气中藏着一个身影,看不真切,借飞檐翘角的掩护远远将孟云池甩在身后。
  孟云池御剑而行,追逐他到皇城外的竹海里。
  那魔物甫一落地便不再逃走,忽的转身抬手一击。
  孟云池横剑挡下,足尖一点地面,旋身而上,两个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
  兵器相交的声音铿锵,电光四闪,孟云池挥剑,柳絮划出破空之声,带着剑鸣从那魔物的面前一扫而过。
  剑气将覆在它面容上的魔气荡开。
  是那天守在天香楼门口的青年侍从。
  孟云池并不意外,长剑继续攻上。魔物猝不及防暴露了身份,骤然发狠,出手的魔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具有掩饰性,而是纯粹的阴戾冲天,黑气扫到竹枝,不到一瞬那竹叶便瞬间枯萎。
  他的身量骤长,面容变化,从平平无奇变得邪气横生,浑然再看不出之前那个卑恭屈膝的细瘦青年模样。
  这魔物抬脚踏出黑雾,与刚刚判若两人。
  “金丹修士”他轻笑道:“看来阁下对自己很自信。”
  孟云池执剑不语。
  “我本不想多做什么,”魔物踱步前来,右手五指在空中划动出五道黑气,“但是你既已经发现我,那我也不能继续留着你了。”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色骤变,竹林景象崩塌,四面八方的怪石嶙峋突显,紫红的天空透出一股不详的气息,荒辽地面没有一点植被,只影影绰绰在远方立着几个辨不清真貌的影子。
  这魔物的境界不低,竟直接将他拉到了魔界里来。
  非魔界中人的修士一旦到了魔界里,被这里随处可见的魔气缭绕,会被一种空间逼仄感萦绕填充,喘不过气来。
  孟云池的幕篱在高低不一的乱石下凭风而动,柳絮发出轻吟,在细微的颤动。
  他的动作迅不及防,执剑攻身而上,魔物冷笑一声,召出自己的法器相迎。
  暗色天空下雷虐风号,强劲的凌厉剑气和暴击扫过乱石堆,轰烈之声乍响,两人谁也不让谁,每一招一式都带着十足的致命力道,你来我往。
  魔物一击不成,反手蓄积一记暴击,抬手攻上。孟云池横剑挡下,侧身避开他直冲面门的强劲魔气,他的幕篱被那一击的力道冲开,悠悠从空中飘落。
  那魔物眯了眯眼,“倒是有一副好样貌,可惜,”他说,“今日你就要死在我剑下了。”
  他在虚空中伸手一抓,浓烈到几乎要凝出实质的魔气倾覆而下,兜头把孟云池拢在其中,那具有腐蚀性的魔气碰到他的衣袖,慢慢侵蚀,孟云池的衣袖便如被硫酸腐蚀一般融掉了一小块角。
  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五指一收,魔气瞬间合拢。
  许久后他松开五指,那团在一起的魔气外围悠悠散去,露出里面一个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身影来。
  那身影动了动,忽的肢体扭曲,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四肢着地,动作缓慢的抬起头来。与那天趴在中年人背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魔物面色一僵,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不,这不可能——”
  随着“嗤”的一声轻响,他低头看到胸前穿出的一点剑尖。
  “什么不可能”孟云池的声音幽幽在他身后响起。
  他将穿透魔物胸口的长剑一收,锋利的剑刃再一次划过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对方踉跄两步,险些倒地,被那地上的扭曲身形抬手抓住了脚下长靴。它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恍若渴求着什么,在孟云池淡漠的目光下得到默许,原本缓慢不已的动作忽然变得极快,瞬息间便缠到那魔物的身上,张开了嘴。
  那张嘴无限裂开,仿佛没有下限一般从唇角张裂到颈根,底下口中长满了獠牙,让人不禁联想到七鳃鳗的口器。
  那嘴一张一合,咬下了魔物后肩的一大块肉,尝到血腥味,它眼中猝然迸发出贪婪神色,绞着魔物的身体大掌往对方的头顶一盖,觑准了这具身体里藏着的美味灵魂,再次张嘴。
  魔物忽然迸发出一声叫唤,登时黑气大盛,周围的景色再次破碎,定晴一看,他们已回到那片竹林里。
  魔物不见踪影。
  没有尝到最想要的东西,那辨不出形状的身影动作缓慢的舔了舔掌爪中抓下来的残留血液,像树懒一样慢慢朝孟云池爬过来。
  “……”
  孟云池低头看了它片刻,淡淡道:“滚回去。”
  那东西缩了缩,倏尔身影消失在原地。
  闵行远坐在窗边看着手中的一个小巧的拨浪鼓,握着小鼓的把手摇了摇,鼓面登时被敲出咚咚的响声,富有节奏。
  他用手指抚了抚鼓面,忽而手中渗出魔气,一点一点的将手中小鼓腐蚀毁去,在空中湮灭成尘埃。
  闵行远拍了拍手,继续望着窗外,神色冷沉。
  孟云池是在后半夜回来的,他收起长剑,发现寝宫里亮着一盏小灯,闵行远端端正正的坐在小灯之前,捧着一本书在看。
  “师尊回来了。”盘腿坐在榻上的小身影跑下来,绕着孟云池道:“那魔物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
  “无。”
  孟云池瞥了眼桌上的豆点小灯,“怎么还不睡”
  闵行远仰着小脸:“我担心,我得先等师尊回来。”
  “是么,”孟云池给自己捏了个净身诀,将闵行远带上床,“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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