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白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胡波?”
那人点点头,的确是胡波,只是年轻很多,精神看上去也好很多,没有了那耷拉到嘴角的眼袋。
“光天化日,你怎么拉拉扯扯的?”梁安拍开胡波的手,他在上面就看见两人拉拉扯扯,实在有损风化,他忍不了了。
胡波见后面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巴掌抽到他手上,手背顿时火辣辣地疼,他也怒了:“你谁呀?我跟我女朋友讲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朋友?”邹白两人呆了。
邹白咽了口唾沫:“我是谁?”
“刘雨竹,你怎么了?”胡波急了。
邹白捂住额头,对一旁的梁安道:“扶着我点”,然后又继续问道,“今年多少年?”
胡波给梁安飞眼刀子,瞧着自己女朋友靠在别人怀里,他心痛的不行,伸手去拉邹白,但还是老实回答:“2008年。”
邹白感觉自己两眼发黑,梁安道:“啥?你再说一遍?”
胡波收回自己的手:“2008年。”
邹白看向梁安,两人尴尬的一笑,然后回头就往洞里跑,但是那里哪还有什么洞,只剩下平坦的泥土地。同时,一只昂首挺胸的公鸡路过,被他们吓得飞起,留下了一滩还未消化好的稀屎。
眼见着回去的唯一退路也没了,两人呆呆地在原地蹲下了。
胡波上前小心翼翼道:“我同意你还在这儿留几个月,等新的支教老师来了再走,可以了吧?”
“有口吃的吗?让我缓缓”邹白道,折腾到现在,两个人早就饿了。
梁安:“这里的东西你敢吃吗?”
“……不敢”邹白老实回答,然后从包里掏出那两个硬邦邦的肉包子,“热热这个应该可以吧?”
胡波见他们两个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瞬间醋意大发:“雨竹,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你不肯离开,就是为了这个小子?”
邹白:“我们俩没什么,但是,我跟你好像也不太可能……”
话才说到一半,胡波已经痛哭而去了,邹白大声叫道:“哥们,你还没告诉我,我应该住在哪儿呢?”
胡波跑得更快了,远处的哭声更大了。
梁安:“你伤了一个小伙子的心。”
“你也有份”
两个人首先在春姐开旅店的地方晃了一圈,让他们失望了,那里的杂草长得比现在的邹白还高。想起胡波说的话,支教,看来,原身刘雨竹应该是住在村里。
刚进村子,一群挂着鼻涕的小孩儿从村里跑出来。
“老师!”
梁安捅捅邹白,邹白露出一口大白牙:“嗯!大家真乖,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呀?”
最前面的一个女孩奇怪道:“老师,明天才九月一号,今天还在放假呢。”
“老师最近记性不太好,好多东西都忘了”
女孩道:“老师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吗?”
邹白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们能带老师回家吗?”
也许是因为感觉自己得到了老师的信任,一群孩子上蹦下跳,开心的在前面带着路。
走着走着,邹白就发现孩子们的队尾有一个长头发的小男生,穿着一身古装,头顶梳着一个小发髻,看上去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梁安也发现那小孩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小孩子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老师宿舍在村子中部,与一间大砖房连在一起,大砖房里面摆着一些老式的桌椅板凳,应该是教室。对比起来,老师宿舍就小多了,里面空荡荡的,就放着一张床,一张课桌和一个板凳。
地面还是泥土地,但好在原身很爱干净,邹白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回房后,孩子们也离开了,只是回去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那个古装小孩子,邹白把两个包子丢到梁安怀里:“去,蒸了。”
梁安:“凭什么我去?”
邹白躺在床上:“你说呢,这是我的宿舍,没收你钱就算好的。”
“算你狠”梁安出去找灶了。
邹白闭着眼回想今天发现的所有事情,虽然眼下感觉好像安定下来了,但是距离回去却是又远了一步,况且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自己既不知道这个洞怎么出现的,又不知道它为什么消失,还有,就是那个防盗窗到底怎么打开。
“你想回去吗?”
一个只稚嫩的声音在邹白头顶响起,邹白一个激灵,立马坐起来,是那个长发古装小孩子。
突然有人说话,邹白被吓得背心有点汗湿:“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小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是一双眼睛却仿佛深不见底,就像是一潭死水。
小孩吐出的字仿佛没有生气:“你想回去吗?我都没有告诉其他人怎么回去,所以他们都死在那里了。”
邹白好奇道:“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小孩点点头:“今天晚上他们要杀你,你去找到一条绳子,就可以回去了。”
“杀我?”邹白感觉脊背有点凉,“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小孩指指邹白:“这个女人每晚都会被杀的,已经很多年了,你只要救她,拿走她的亡器,她就会开门让你走的。”
“你知道我在哪里找到灶台的吗?”邹白还想问什么,梁安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瓷碗。
等邹白再回头,小孩已经不见了。
梁安看邹白两个眼睛要冒出火来了,把包子递过去:“怎么了?”
邹白咬了一口:“没什么,你包子蒸过了。”
☆、009
梁安也咬了一大口:“我刚刚进来怎么好像听见你在说话?”
邹白饿得不行,嘴里塞得满满的:“唔,等你吃完再说。”
吃完包子,邹白把那个孩子给自己讲的事情,复述给梁安听了,梁安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邹白肚子叫了一下:“这就是我说等你吃完再说的原因。”
梁安皱着眉道:“他说这女人每晚都要经历自己死前的惨状,那你现在就是这个女人,意思是,你也可能要经历一遍?”
“嗯”,邹白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上吊死的,但是我不明白救她是指什么?是直接逃出村子还是什么?”
梁安捡起碗:“你说的那个亡器,指的是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勒死她的麻绳”
梁安思考了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村子里找绳子,行得通吗?”
邹白一脸怨气“不知道,我刚准备问,你把人吓跑了。”
“……现在找他还来得及吗?”
邹白:“没事,我知道凶手是谁”
梁安:“你是说,推我们进来的那个胖子?”
邹白点点头,然后两人准备准备,一起去李有义家找亡器了。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村民都从地里回来了,开始生活做饭。两人本来打算悄悄流进李有义家的,现在看来怕是行不通了,所以只好光明正大的去登门了。
一到李有义家门口,邹白立刻换了副谄媚的表情和声音,听得梁安浑身起鸡皮疙瘩。
“您好,有人在家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见是刘雨竹,李有义的牙花子都快笑飞了:“刘老师今天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呀?”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这么一句,不过他看原身这色眯眯的样子,着实让邹白差点吐了,邹白忍住恶心:“您家里有麻绳吗?”
“有有有”见女神终于有求自己了,李有义连忙屁颠屁颠去找麻绳了。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大捆,趁邹白接过来的间隙,还悄悄在他手上摸了一把,邹白脸都绿了,要不是看在身上有任务,他直接就用手里的绳子把这货先勒死。
得到麻绳后,邹白心情放松了不少,毕竟这亡器在自己手上,虽然不知道是这一捆里的哪一根。
梁安把麻绳顺手接过来放到自己肩上,吩咐道:“先去洗手,洗完回洞口看看。”
想想李有义那一张油腻的大脸,邹白一阵恶寒,连忙把手放在水龙下冲了好几遍。
两人回到洞口附近,但洞口依旧没有开,梁安想了想:“是不是哪一步有问题?”
邹白这下也懵了,两人只好又回到刘雨竹的住处。
邹白问:“难道非要等到他们动手了,才算救人?还是我们手里的凶器有问题?但是亡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梁安看着邹白紧皱的眉头,安慰道:“不清楚,但是你别担心,我们俩肯定能出去。”
邹白瞧了他一眼:“谁担心了?我比你还能打,你看看我这胳膊上的肌肉……算了,出去给你看。”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是洞内世界,邹白此刻坐在门口看着一群小孩玩游戏,听着他们悦耳的笑声,还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从远处跑过来:“老师,胡哥哥说他要和你分手,今天就走。”
“哪个胡哥哥,胡波?”
女孩点点头。
邹白站起来喊梁安:“我们去车站找他,问他为什么和我分手。”
女孩看了眼梁安,又看看邹白,像是在说,为什么分手你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