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子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胸膛又陷下去了,他眼睛滴溜溜地转:“没什么,诶,哥你跟我梁哥怎么认识的?”
邹白:“别岔开话,什么大事快说。”
眼看瞒不过去了,飞子哭着脸:“真不能说,我哥让我保密来着,这我要是说出去了,非打断我腿不可。”
既然飞子不肯说,邹白也不勉强,反正他想好了,等梁安醒过来就慢慢审,他现在躺在床上相当于半个残疾,想跑也跑不了。
现在,小护士跑501跑得可频繁了,并且是换着法过来,一会说是忘了带记录本,一会说是查看病人情况,更有甚者,说是慰问病人家属……
飞子虽然在道上混,但是毕竟年纪小,架不住这么多白衣天使的嘘寒问暖,脸早就红到像要滴出血来,即使这些嘘寒问暖对他只是捎带的。
直到第二天中午梁安才醒过来,中途鸡毛也来过一次,但被邹白派去打探单遥高中的情况了。
梁安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才缓缓睁开眼,飞子已经飞奔去叫医生了。
邹白轻轻按住他肩膀,轻声道:“别动,飞子去叫医生了。”
昏睡的时间太久了,突然见到亮光,梁安感觉眼睛被刺得胀痛,邹白伸手帮他挡住。
“你怎么来了?”
喉咙干涩,梁安开口说话,空气涌进喉咙,喉咙由于突然受到刺激,他剧烈咳嗽起来,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医生来了,邹白让出位置:“护士用你手机打电话给我的。”
检查完了,医生道:“恢复得还行,这两天别乱动,吃点清淡的,等后天把尿管拔了就可以下床走走。”
“什么尿管?”梁安脸青了,他感觉到有个东西此刻正插在他那个地方。
一看他脸色变了,飞子早就溜之大吉了,剩下邹白语重心长地解答:“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下面那个玩意儿跟另外一个玩意儿连着,并且那个玩意儿还能帮你排尿。”
一号床阿姨一脸:我怀疑你们在搞黄色,但是我没有证据。
梁安脸色更难看了,伸手去拔,邹白按住他叮嘱道:“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假设你拔了,等会儿正好你又要上厕所的话,只能用尿壶了,我才不伺候你。”
“谁他妈要你伺候了?老子长腿了,自己能走”
梁安拨开他的手,伸手继续往下,邹白妥协了:“你自己别乱搞,免得弄伤了,我去叫护士来帮你。”
结果还没等护士来,梁安自己已经□□了,疼得他眉心直抽,而邹白,和刚进来的飞子站在旁边鼓掌。
古有关公刮骨疗伤,今有梁安自己拔尿管。
梁安:“滚……”
眼见着梁安没有大碍了,邹白吩咐飞子好好照顾梁安,然后自己回住处洗澡换身衣服,明天过来换飞子休息。
鸡毛在学校蹲了一整天了,倒是偷跑过进去几次,但是因为他那一头扎眼的毛,以及学校正戒备森严,他每次还没靠进六栋教学楼,已经被保安发现过好几次了,还有两次,差点扭送到警察局。
每次洗完澡,邹白都感觉自己重获新生,这两天他累坏了,一上床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是隔日还不到五点被鸡毛叫醒的,鸡毛满脸慌张:“单遥高中昨晚又死人了,又是跳楼。”
邹白麻利地起床,给梁安打了招呼,说今天先不过去了。
外头天还没亮,学生都还没上课,外头已经被警察拉了警戒线,但是此时警察大概散了,校门口空荡荡的。邹白找到上次翻进去的那个缺口,熟练地翻进去,两个人一路躲着人,来到了六栋楼下。
地上有两个人形图案,不用想,一个是姚梦的,另一个当然是刚跳楼的那学生的。
邹白蹲在两个图案前,道:“你们放心,我会找出凶手的。”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吹动六栋楼下的树,树枝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回应他。
鸡毛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他四下看了几眼,又想起邹白上次跟他说的话:别是真的有鬼吧。
六栋对面是七栋,也是属于一批比较老的教学楼,邹白想起上次姚梦坠楼的地方,就是这栋仍在使用的教学楼,也怪他当时蠢,看到六栋楼下那把大锁就应该立刻反应过来,毕竟姚梦是个大活人,也不可能凭空飞进去。
七栋比对面的六栋高一层,门是锁的,但是因为这边还有学生在上课,所以很简单地找到了一个忘记关的窗户。这栋教学楼不大但是教室却很大,第一层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教室,并且到第三层就没有使用教学了,而是作为仓库,放着学校的体育用具和废弃的桌椅板凳。
刚走到第三层,空荡的大楼里传来一声明显的叹息。
邹白头皮发麻,回头看鸡毛,已经快哭出来了,下次还是带着梁安比较保险,毕竟自己可以腿软,队友得刚。
已经到这个地方了,太阳又快升起来了,邹白虽然怕,但也硬着头皮一步步网上爬,主要是再不济,他身体里面流的血可是伤鬼利器,虽然杀敌一百自损五千。
三楼也只有四个教室,两两相对。
推开第一间,里面摆放了许多桌椅板凳,不过是“缺胳膊断腿”的,搜寻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但搜到第四间的时候,邹白手刚搭上门把手,又是一声叹息声响起。
只是这一次听得更清晰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023(捉虫)
两个人浑身一哆嗦。
鸡毛满脸恐慌:“哥,你要想好了,我们还是回去求点符再来吧。”
邹白一咬牙,按住门把手往下一压。
门开的第一秒钟,两个人愣是没敢往里看,还是邹白先转头往里看的,第一眼他还有点不太相信,实在是太正常了,里面老老实实摆着十几张课桌,墙壁也刷得很白,反而不太像一个常年无人使用的教室。
“白哥,你确定这里没有学生上课吗?”鸡毛惊讶地望着教室的摆设,他吓了一大跳,这里竟然跟他高中时期的教室摆设一模一样,里面满当当坐了一教室的人,他下意识地往一个熟悉的座位看去,那里不是阮柏是谁。
一脸慈祥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何嘉木,快进来上课了。”
午夜梦回,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思念这个地方和这群人,鸡毛鼻子一酸,想也没想,抬脚就往里走。
感觉到身边的人有异常,邹白转头看鸡毛,不知什么时候,他脸上早已布满了诡异的笑容,明显是中邪了。
当机立断,邹白往鸡毛头上重重拍了一掌,鸡毛正感觉就要走进梦想的天堂,就感觉头上一疼,再醒过来,一切都变了。
邹白:“你刚刚怎么了?”
鸡毛看着陌生的教室,心里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惋惜,他往后退了两步:“我刚刚,看见我的高中了,但是你打我之后,场景就变了,真奇怪。”
“你的高中?”邹白也往里看,但是他怎么看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自己的高中教室。
已经五点了,再过一会儿就有学生了,不能在这里多浪费时间,邹白对着教室拍了一张照片就继续往楼上爬,但是冰冷的铁门拦住了两人,是警察锁的,应该是怕人破坏现场。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在身后声音响起,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往这边照
邹白心道一声不好,这要是被人发现了,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他立马反应过来,带着鸡毛往另一边的楼梯跑。
身后的保安也立刻追过来了,对着胸口的对讲机道:“嫌疑犯出现,在七栋三楼。”
“……”
得,已经成嫌疑犯了。
果然现在的保安没脑子,邹白想骂娘了,但是偏偏身边的鸡毛已经体力不支了。
鸡毛快累趴了,嗓子也疼:“哥,我实在跑不动了。”
楼下保安的援兵此时也到了,从大门出去已经不现实了,邹白索性推开窗户:“你先跳。”
鸡毛往下看了眼,大概两米,他眼睛一花:“我还是去警察局吧,我死都不跳。”
下面有一个花坛,应该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
邹白:“往花坛上面跳,没事的。”
鸡毛哭了:“我怕,我还没谈恋爱呢?”
“敏感时期,要是在这里被抓住了,你以为你能说得清,如果查不清楚,搞不好就把你当做杀人凶□□毙了,不想死就快跳”
邹白有心激他,于是把事情的严重性故意夸大。
跟死比起来,摔一下当然不算什么了,鸡毛眼睛一闭,跳了,邹白也紧随其后。
花坛的小树枝瞬间被压塌了一大片,身上也被树枝拉出几道血痕,不远处叫喊声连成一片,警笛声也呼啦啦响起来。
邹白头疼,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高了?
大门也出不去了,现在人越多越容易隐蔽,于是邹白特意往宿舍楼跑去,途中,他递给鸡毛一只橡皮筋和口罩,吩咐他把那一头扎眼的鸡毛头扎起来,脸也遮住,免得被人看出来。
学生此刻都已经在洗漱了,阳台上零星有几个人,邹白随便找了一栋往里跑,门口的宿管阿姨正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