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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斗仙:鼠篇 (白毒不侵)


  六名天兵分列两边,中间架好家伙什,倒也没什么多余的:一张两尺宽的长木凳,一把沾了水的牛皮鞭。蜀孑被扒了上衣严阵以待,心里多少瘆得慌——这架势没法不让人胆寒啊!抽鞭子就抽鞭子,还把他衣服扒了让人看,那鞭子更是沾了刚化冰的凉水,合着怎么疼怎么来呗这是。
  孔暄上前摸了摸木凳,触手冷冰冰且硬邦邦,没一分舒服的。他扭头看向蜀孑,神情难得认真的样子,问:“你可想好了,这是一百鞭子,打坏了身体轻易恢复不了的——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后悔个屁!”
  蜀孑大步流星往长凳上一趴,反手指指自己的后背,大喝一声:“谁都别留手!谁敢手下留情让陛下知道了,我可不帮你们说情!”
  “你个臭脾气!”孔暄啐他一声,也不多废话了,退开几步,示意天兵们准备动手。
  抽鞭子没什么好看花样,只需把人摁牢了,把后背敞开了,皮鞭下去讲究个稳准狠,力道要鞭鞭一样,受力要不偏不歪。蜀孑脸孔朝下趴在凳子上,嘴里咬着一绺黑头发,五官绷紧了,再疼也不能哼出声。
  “唰!唰!唰!”
  鞭声起起落落,脑门上的汗一颗接着一颗,从芝麻大小很快变成了一片黄豆谷。眼见五十鞭已过,没听到蜀孑叫唤一声,孔暄有点急,挨过去想查看查看,弯腰问:“还能不能撑啊?”
  后背一片火烧似的疼,整块皮像被活剥了下来,连同两条腿也被鞭子的力道震麻了。蜀孑像从河里捞上来的,浑身没一块干的地方,湿哒哒像个水猴子。他咬着牙不吭声,孔暄以为这是扛不住晕过去了,忙让天兵暂停,结果钻过去一瞅蜀孑的脸,那憋红的脸上钉着一张死死咬紧的嘴,两边面颊肌肉鼓胀,活像一只充了气的牛蛙。
  孔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总算让你老实了一回!说,还要不要继续?”
  “——废话!”蜀孑牟足剩下不多的力气,他唇色白得像蜡,脸上的血气也随着巨大的痛楚一点点退散,抬头看向孔暄,眼神坚定,宣誓着死都不会退,咬紧银牙一字一字吼道:“给,我,打!”
  万籁俱寂,月色幽冷如清波。
  最后一鞭子落下,除去痛感,蜀孑已彻底没了知觉。天兵鸣金收鼓,孔暄几步跨过去将人扶住。蜀孑全身僵硬,这副身体好像不再是他的,只有痛感持续鲜明,伴随每一下接替的呼吸同进同退,昭示还没被打死,他还有口气在。
  孔暄还从没见过他这幅鬼样,一时有点鼻酸,趁天兵走开的间隙悄声问他:“行不行啊,要不靠树边休息下?”
  蜀孑只觉得疼。
  他吃力地抬起一条胳膊,反手掐住了自己的后颈,不敢去碰背上的伤,肯定血淋淋一片了,只能靠掐脖子来缓解刺痛的后背。
  “不用,”他脸上肌肉抽搐明显,疼得龇牙咧嘴:“钱呢?”
  孔暄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头一个想着钱!给给给,我还能赖你账是怎么的。”
  他把装着金子的荷包塞到蜀孑怀里,又想起什么,将衣袖里的东西也一并塞过去,碎碎念道:“你现在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了,就算死不了也够受的。给,这药我偷偷带下来的,没让天君知道,你也把嘴巴闭紧点,回去自己上药吧。”
  蜀孑已经疼得没力气客套,收下药,又掂了掂金子好确认没缺斤少两,朝孔暄乱七八糟挥了下手,留下一句“耗子命大,谁弄得死”,拖着两条残废了的腿一点一点往破庙挪去。
  

  ☆、金鼠良遇10

  蜀孑这一夜睡得格外不踏实。
  背上的伤让他无法平躺,只能侧卧蜷曲以保持身体平衡。孔暄给的药进院门前已经敷上,免得发出动静吵醒易笙。怀里那一百两金沉甸甸的,带着某种滚烫的温度,提醒他这一遭没有白受罪,下面要琢磨的就是该找个什么可信的理由让易笙接受这笔意外之财。
  蜀孑拧着两撇眉头,嘴里小声吸着凉气。方才上药的时候没镜子照,只好打桶水对月验伤。后背原本结实光亮的皮肉上纵横交错着几十条鲜红血痕,琳琅满目欲穷碧眼,把他自己都惊呆了。
  他妈的,几百年修行还没受过这种罪!
  腰压麻了,蜀孑艰难挪动着想翻个身,疼得五官都变了形。他这人平素睚眦必报,不是个轻易能吞下委屈的,这会儿悄默默地闷被窝里,估计是计划日后要怎么找九重天君老头算账。
  日子不紧不慢过了三五天,期间蜀孑靠着孔暄那瓶药粉打撑,伤口止了血,逐渐有康复的趋势,但稍一动作还是会扯得疼,想彻底痊愈且得再有段日子。
  这天蜀孑照常去桥头接易笙,但他没直接出现,而是先拐到河边,拿水跳上的木瓢舀了几瓢水,咕咚咕咚将自己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心凉,这才过去接人。
  易笙看他一头一身的水,吓了一跳:“你落水了?”
  “没有,就……唉,也算是吧。”腹稿早就打好了,蜀孑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脸不红气不喘地假模假样道:“今天突发奇想,本来打算换个地方讨钱,谁知到那儿屁股还没坐热呢,几个奶娃娃在水塘边玩水,玩着玩着就有一个噗通掉了下去,我哪敢耽搁,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
  “啊?!”易笙听他说得绘声绘色如临其境,心都跟着提了起来:“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人捞上来了呗。还好没事,就是呛了几口水,受了点惊吓。”蜀孑显摆地挑挑眉,又道:“老话说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孩子吓懵了不认路,我就行行好,干脆把人给他送家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易笙听得紧张万分。
  “结果那奶娃娃家是个有钱的富庶户,他家里人见我救了小少爷,二话不说就赏了一百两黄金作报答。喏,”蜀孑满脸得意,钱袋子提在手里直往易笙面前晃,叹道:“一百两啊,出手可真阔绰。我这辈子都讨不到这么多钱!”
  易笙听他说完,方知经过有惊无险,不禁松了一口气,也替蜀孑高兴道:“人没事就好,你也没事,大家都没事,最好不过了。这钱是你应得的,快收起来。”
  蜀孑把钱袋往易笙怀里一揣,道:“我想好了。”
  易笙有点懵:“……想什么了?”
  “我想我们该改一改了。”蜀孑直勾勾地看着他,模样认真道:“人这辈子,就活那么几十年,不能总在路上跑,为了一口饭食奔波不停。我们现在有钱了,该停一停了,去找个地方歇歇脚,尝尝没见过的美味,也不负人间走一遭。”
  易笙张张嘴,有点没反应过来。
  “走!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去。”蜀孑说干就干,抓起易笙的手就往城外奔:“把不要的全丢下,我带着你,你带着玉惗,咱们买辆马车一路往南,去看三月里开得最好的花!”
  直到车轮将山路碾出一片黄土飞尘,易笙还觉得是置身云雾里,好像一场梦一样。蜀孑买好了马车,车里备了最软的铺盖,马儿也挑得壮,一天跑五十里不成问题。
  蜀孑负责驾车,累了就原地休息。他们从芙蕖镇一路往南,第一站先到一座江边小城。
  蜀孑扶易笙下车,指着前头一家客栈道:“这小城风景看着不错,要不先留下来玩几天?”
  易笙怀里抱着玉惗,木偶用布包住了。他们出发前去衣料铺各买了两身新衣裳,这是蜀孑的意思,现在日子好了,不用再过得抠抠搜搜,当然该换换行头,从里到外灿然一新。
  易笙对他的话没有意见,冲蜀孑笑着点了点头。
  门口小二热情迎客上楼,两人要了一间屋。
  这也是蜀孑的意思。
  二人之前在破庙一直是住一块儿,现在突然分开还挺不习惯的。再说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分开也不方便照应,万一易笙碰到什么事,自己第一个就能冲上去。
  这是蜀孑给出的理由。
  店小二收了钱,办事就勤快了,当下给客房里添了一张临时的新床,晚上蜀孑就睡这张。
  他们到得早,在客栈用了午饭,饭后二人决定去外面逛逛,沿途看了好些不同于芙蕖镇的风土人情。南方富庶,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穿着富贵得体,连摊子都各式各样,卖的东西里好多蜀孑都不认识,还得让易笙给他讲解。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蜀孑不住惊叹连连。
  易笙边走边道:“我去过不少地方表演,看到的就多些。”
  蜀孑了然,不过一想到那么多年易笙都是一个人走南闯北孤苦无依,未免唏嘘,便道:“以后我就同你混了,一步不离你,这样我也能见识到新鲜东西,到时候还能一样一样说给你听。”
  易笙倏然一笑,道:“一步不离我?怎么,你还要赖着我一辈子不成?”
  蜀孑昂头问:“不行吗?”
  易笙哑然失笑,全当他是随口的过个嘴瘾,摇摇头,二人继续往前走去。
  蜀孑贪吃,两人走走停停闲逛了三条街,他也跟着吃了三条街。易笙一路付钱结账,有两次都说还是把钱还给他了,蜀孑就不答应,说什么钱放你那儿稳妥,我揣兜里没几日就得奔赌场酒楼花个精光,易笙这才没办法,又给他付了两串红糖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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