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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斗仙:鼠篇 (白毒不侵)


  蜀孑心里起疑,装作不知,闲话似的道:“你跟你们村的人相处得不行啊,见了面连句招呼都不打的?”
  男子磕磕巴巴胡应了一句什么,指指不远处的一座茅草屋,说他家就在那儿了。
  蜀孑没多言,跟着男人继续往前走。待至小院,甫一进屋,一股返潮发霉的味道直往鼻子里扑。蜀孑抬手甩了甩,四下打量了几眼,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是个货真价实的贫困户。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拿胳膊掸了掸凳子上的灰,缩手缩脚地请人入座道:“家里没个女人把着,脏得不像话。二位爷别嫌弃,随便坐。”
  易笙抱着小姑娘坐到一边,本想倒碗水给孩子喝,结果低头一看,桌案上胡乱码着三个碗,大小不一不说,还全都积了灰,哪还敢喝。默默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孩子先交给蜀孑,收拾了碗出去找水洗。
  蜀孑坦坦然然地坐着,男人就站在他对面,却始终不敢抬头,总一副心虚躲避的样子,尤其在发觉蜀孑正盯着他看的时候,更是恨不能把头埋进胸窝里去,一眼都不敢跟对方对视。
  提出要来男人家看看是蜀孑的主意。
  彼时街上人多眼杂,蜀孑先让人都散去,言道孩子不能卖,因为这不仅有伤伦德,也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他身上还有点钱,愿意拿出一些帮这当爹的渡一渡难关,但孩子爹必须带他去家里看一看,正好也买些米面菜食顺道送过去。一个鳏夫带两个孩子不方便,能遇到这样的大好人,看客们纷纷鼓掌赞赏,男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蜀孑盯着男人不说话,男人埋着头也不吱声,两厢就这么拉锯似的,谁也不先点破僵局。
  直到易笙洗了碗回来,饿久了的孩子终于憋不住“哇呜”一声,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滂沱,不住喊着“我饿我饿”。易笙头皮都被哭麻了,赶忙将孩子从蜀孑怀里抱过来哄,放在里屋床上的那个也跟着哭起来。易笙急得乱了步子,扭头问男人:“家里热水呢?”
  男人脑子一愣:“没、没热水啊。”
  “你平日不生火做饭吗?”易笙有些不悦,没多跟男人纠缠,把俩孩子放回床上安抚好,拿起蜀孑买来的米面去外间找炉子生火做饭。
  蜀孑自始至终一直看着这男人,准确说是在观察他。直到易笙出去,男人又变回方才的缩手缩脚不吭一声,蜀孑一只手搭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扣着指尖,语气平平,像没事人一样问:
  “这地方你住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念本文第一次上榜:2021.3.4。加油码字,希望可以有更多人看到和喜欢~

  ☆、金鼠良遇12

  男人面色一滞,贴在裤腿边的一只手偷偷掰起了指头,过会儿才回道:“快有两个月了。”
  “怪了,”蜀孑不明显的挑了下眉梢,状似认真的跟他闲聊:“方才在街上,你不是说一家人来宁城有半年了?”
  男人抬了抬眼,见蜀孑还是盯着自己不放,脖子一缩,苦哈哈地尴笑道:“爷您不知道,我们是外乡来的,一进城也没个落脚地方,都是东边睡几天西边睡几天。后来寻到这村子,见这间草屋荒着没人住,一家四口才搬过来。”
  蜀孑点点头,算是听到了,再问:“那你妻子葬在哪儿了?”
  “后山,”男人伸手给蜀孑指了个方向:“苦人家买不起棺木,弄了张草席就给葬了,我对不住孩儿她娘啊……”
  二人正说着话,烧好热水的易笙回来了。他眉头微皱,看了蜀孑一眼,蜀孑会意,找了个由头迈出屋。
  易笙跟在他身后,两人绕到离草屋外的一条路边,易笙道:“这家人太穷了。”
  蜀孑心里想的不是穷不穷的问题,但他没提别的,只温声道:“怎么了?”
  易笙愁眉不展,叹道:“锅是破的,柴火也没有,水缸里的水都要见底了。要不是你带了米面来,孩子们今晚吃什么都不知道。”
  蜀孑听完易笙描述,愈发确定了心中所疑。但此刻不好露风声,更不想引起易笙的担心,便抬手在他肩上安慰式的拍了拍,道:“要不是穷到这份上也不会卖儿卖女。你先给孩子们做点饭,我再找他聊聊。”
  暮色逐渐遮盖了大地,深山里的村庄家家户户点灯燃烛,一簇簇火苗像嵌在夜幕中的萤火。蜀孑返身回到草屋,男人正探着个脑袋从窗边往外看,听见动静扭过身,见是蜀孑,脸上堆笑道:“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啊?”
  “怎么,急着送客?”蜀孑重新落座,一条腿架着另一条,脸上带着点笑道:“我既然答应了要救你和两个孩子,只送点吃食怎么行。”
  男人一听,登时眼里放光,有点急不可待的往蜀孑那边快走去几步,喜道:“爷,您这是还要赏点别的吗?”
  “当然。”蜀孑说着话,从衣袖里摸出一只钱袋子。半月前他们启程上路,为了财不外露,易笙提议将大部分金锭子兑换成钱票收在行囊里,只取了十两金换成银子和钱串,路上方便花销。这会儿蜀孑掏出钱袋,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取一把碎银,往桌上那么一磕,问:“够不够?”
  男人眼里的火花在看到银子的一刹那仿佛能把这座草屋给点着了,胡乱点头的样子活像公鸡在啄米,直勾勾地朝桌案走去,半丝余光都没分给蜀孑,嘴里念叨着:“够,够够够……爷出手阔绰,小的谢爷的赏!”
  蜀孑按住了男人迫不及待来抓钱的手。
  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慢条斯理道:“钱是肯定会给的,毕竟你还有两个女儿要养。但是——”
  男人像是等不及他这般拖拖拉拉了,主动挤上前接话道:“但是什么?爷您有话就直说,小的绝没有不肯的!”
  “好,”蜀孑被他激起了兴致,声音都提了提,道:“也没什么大的要求,就几个问题,你若如实交代,这零零总总二十两银子就都是你的了。”
  男人手上攥着银子,哪还听得进其它,只晓得兴奋地狂点头。
  蜀孑道:“这草屋是你一家的落脚处,虽说没了老婆,但你们父女三人总要吃饭睡觉——可为何屋子里发霉泛潮,碗筷上也全是灰?明显是多日未动的痕迹,难道你其实并不住这里?”
  男人没料到他要问这些,当下一怔,磕巴着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嘴巴,答道:“也、也没多少灰吧……爷,我们是粗人,哪能像宅子里那些富绅那么讲究,盘子碗筷脏了就脏了,吃不死人的。”
  “哦?”蜀孑笑笑,败下阵来似的点点头,却不就此作罢,而是继续道:“你家婆娘死了,怎么家里连个牌位都不给她立?”
  “我……”男人又是一愣,张了张嘴,脸上划过几撇僵促的红,半晌后才憋出一句:“我不会写字。”
  “这样啊……”蜀孑闷声笑笑,刮了刮自己的鼻子,道:“说了好半天的话,还不知你这俩闺女叫什么?”
  “叫——”男人的脸已经涨成了古怪的青红色,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蹦出来的话都断了截,吞吞吐吐道:“叫大、大丫,小的是二丫。”
  “取这么个糙名字啊,为的好养活?”蜀孑托腮盯着他笑。
  “是是是……”蜀孑自问自答的圆场话给了男人一趟台阶,这就借坡下驴道:“爷您知道的还真不少,咱乡下人,就是糙名字好养,就比如说小的,小的还叫黑狗呢!也是爹妈给的粗名,别说还真——”
  男人话音还没落,一只飞脚犹如携带八级飓风,“哐啷”一声将他踹翻在地,砸得桌椅板凳碎成一滩渣,洋洋洒洒散向四周。
  “哎呦——哎呦呦!”男人整个蜷缩成一只蹩脚虾,捂着肚子直叫唤。
  蜀孑抖了抖衣摆收回腿,里屋俩娃娃不知是饿了还是怎的,突然放开声大哭起来,引得易笙慌忙跑进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打滚的男人,愣道:“这……怎么了?”
  “这条黑狗……啊不,这个混账。”蜀孑慢条斯理地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提住了男人的衣领子。他脸上明明端着笑,可眸子里的光却像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射过去时吓得男人一个激灵,哭喊声硬生生憋在了嗓子眼。
  蜀孑伸出另一只手,在男人脸上客客气气地拍了拍,再客客气气的微笑问:“还不说实话?”
  男人着实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脚,当下也是踢蒙了。可他本就心里发虚,加上挨了这一下,更加找不到思路想头,只能支支吾吾地装糊涂道:“说、说什么啊爷……”
  蜀孑不得不佩服这条“黑狗”的耐力和脸皮,正准备再加点料,揪着衣领的手刚收紧,就听茅草屋外传来一声叫好的欢呼——“打得好,公子打得好,就该打死他!”
  蜀孑和易笙同时回头,只见院墙外的篱笆桩旁探进来一颗脑袋,一个三十出头的农妇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这边,目光紧扣,牙齿咬死,一只手握成的拳头还很配合地挥了挥,像在给蜀孑助威鼓劲。
  蜀孑和易笙面面相觑,易笙看向那农妇,问:“你是何人?”
  “他是个恶人!”农妇似是没听到易笙的问话,只把矛头对准还在蜀孑手底下奋力挣扎的男人,又喊了一声:“这人坏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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