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完毕,师叔肯定就住在西峰,确认无疑!
西峰,清水阁。
黎夜悄然落在屋顶,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别的不说,还真是个如沐清风别致到不行的地方,四周种满长青的翠竹,还有一个偌大的水池,养了许多鱼儿,不愧是山清水秀的好住处,适合修身养性。
南湫在他怀中哼唧一声,睡得浑然不觉。
“我今日可是做了个大好人,你可别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啊!”黎夜落在清水阁殿门前,看到屋里还亮着烛火,师叔果然还没睡。
他将醉晕过去的南湫放在门外的地板上,敲了敲师叔的房门,然后飞速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里。
……
“是谁?”师叔自殿内走出,推门而望,“谁再敲门?”
一眼看去,脚下竟然睡了个人,沐崖蹲下身,半散开的长发披在身侧,一袭长袍拖拽在地,他俯身探了探地上昏睡的人,竟然是南湫?
“你竟然喝酒了?”沐崖闻到一股酒气,好像是膻宫酒窖里的酒。
南湫不做声,小脸醉的粉扑扑,完全不知道自己睡在何处,沐崖无奈,大晚上不能惊动其他人,也不能让他在外边着凉,毕竟明日他还要参加试剑大会。
斟酌片刻,沐崖抱起地上的南湫,回到自己殿中。
……
黎夜回到无念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四处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屋子里已经熄了烛火,看来师尊已经歇下了。
怎么办,没想到师尊睡的比师叔还早,他就这么回去,一定会吵醒师尊的吧?
犹豫再三,黎夜决定酒壮怂人胆,不就是回来晚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鼓足了勇气,将殿门轻轻推开,悄无声息的溜进房里。
凭借着一缕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摆设,他本就目光明锐能夜间视物,此刻看到师尊倚在榻上睡觉,那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隐隐月光中,殷冷情合衣躺在榻上,一头长发披散在白色的衣衫上,隐隐可见精致锁骨,微微起伏的胸口呼吸平静,就像一幅画躺在那,让人挪不开眼。
这么久以来,黎夜从没见过师尊睡得如此安稳,他轻声移步到殷冷情床前,仔细端详其精致五官,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头上,喜欢的无法自拔,长长睫毛搭在眼底,薄唇微微合着。
怎么办,好想亲一口。
会不会被发现啊?如果被发现会不会被打?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完全不似梦中,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活人在他眼前。
黎夜将自己的脸慢慢靠近师尊,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让他越来越无法自控,管他会不会挨打,先亲了再说。
双唇贴在一起的感觉,如同浑身过电一般,那么柔软,带着温热的气息,黎夜蜻蜓点水的在那唇上亲了一口,简直意犹未尽,还想试试。
这有了第一次,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
黎夜再次想要吻上去,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让人背后发凉,他将脸稍稍往后挪了一下,发现殷冷情竟然醒了!
“师尊……你醒了……”
“你你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
殷冷情抬手一挥,屋子里的烛火瞬间明亮起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黎夜够呛,看来真的要挨打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殷冷情质问。
“我……不知道。”
“你敢轻薄为师?!”
“不是!我没有,我喝醉了,师尊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殷冷情一把捏住黎夜的下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身上带着一股酒气,斥责道:“你竟真的喝酒了,倾云仙门禁止饮酒,你可知罪?”
黎夜眨了眨迷离的眼眸,一脸无辜的说道:“师尊,我真的不知道倾云仙门不可以饮酒……我可是初犯啊,师尊你真的要责罚我吗?”
殷冷情就知道他会装可怜,直言道:“你以为你做出这幅可怜模样,为师就能饶了你?且不说你偷偷饮酒,坏了规矩。你这以下犯上,轻薄师尊的罪,该如何处置?”
“我……我就……”黎夜百口莫辩,他就亲了一口啊,竟然真的要被罚,太严厉,太无情了,这可如何是好。
“师尊,要不你轻薄回来?咱就互相抵消了。”
“见过没皮没脸的,也就你真能说得出口。”
“我那也不知道该如何了……”黎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岔开话道:“师尊,我明日还要继续参加试剑大会,你当真对我如此狠心?”
“万一遇到的是南湫,那可真真不好应对。”
殷冷情早就见识过了这位魔族太子的厚脸皮和巧言善辩,奈何自己偏偏不烦他这般撒娇装可怜,反而觉得甚是有趣,便应着他道:“那你明日可得用心比试了。”
“放心吧师尊,不会给你丢脸的。”
“那你可得说到做到,去书房歇着吧。”殷冷情饶有兴致的看着黎夜离开的身影,怕是明日可没那么轻易应付过去。
……
西峰,清水阁。
醉酒一整夜的南湫睡在师叔的床上,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天色微微亮,四周传来几声鸟语,叽叽喳喳的落在屋檐上。
素来自律的小师弟每每天未亮,就会起身整理,最早一个去后山练剑,因为这样,他也能做第一个见到师叔的人。
按照以往的作息,他就算昨夜醉酒,今日也照常醒来,没有半分耽搁。
南湫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第一次醉酒的感觉让他铭记于心,这种醉生梦死,完全失去自我的滋味确实很奇妙,就是第二日头痛,早知如此,他就不和黎夜那个笨孔雀较劲了,一定是中了那只笨孔雀的圈套!
猛的回过神,他眼中清明起来,望向自己所在的地方,为什么如此陌生?
他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四周弥漫着熟悉的气息,殿内摆设清雅别致,外面阵阵鸟语花香飘进来。
这里莫非……是清水阁?!
“不会吧……自己怎么会在沐崖师叔的清水阁?!”南湫吓的连忙从床上爬起,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换了,他四处张望,在书架旁的屏风侧看到了师叔的佩剑!
这下真的确认无疑,他昨夜喝醉了酒,还在师叔房中过夜!
为什么自己会来师叔的清水阁?他昨夜一点意识都没有,甚至连路都走不动,仔细想想,竟然是黎夜那个混蛋把自己送来的!
南湫心中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黎夜生吞活剥了,他昨夜那副丑态,全然被师叔看到了,他该怎么办。
……
“你醒了?”
就在此刻,沐崖从殿外走入,手中还端着一个玉碗,里面盛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见沐崖坐在床边,温柔的将碗递上。
“师叔!昨夜是我不对,竟然触犯门规,私下饮酒,还请师叔责罚我吧!”南湫下床,扑通一声跪在沐崖脚下,低着头不敢抬起。
“你先起来吧。”沐崖抬了抬他的手臂。
“弟子心知有错在先,不敢起身。”
“叫你起身,你便起身,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是。”南湫小声应道,从地上站起。
沐崖将手中的玉碗再次递上,命令道:“你昨夜醉的不省人事,晕倒在殿门外,按理说违反门规私下饮酒是要罚的,但念在今日依旧是你参加试剑大会的日子,暂且搁置此事,把这个喝了。”
“多谢师叔,弟子以后一定恪守门规。”南湫接过玉碗,里面的汤水还冒着热气,问道:“师叔,这是什么?”
沐崖道:“怕你酒醒不过来,给你准备的醒酒汤。”
“谢过师叔……”南湫实在觉得无颜面对,羞愧的喝下醒酒汤,说道:“其实,弟子已经醒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速速回你的住处准备准备好参加试剑大会。”
“是,师叔,不过我这身衣服……”
“这衣服你也一并穿走吧,昨夜你你吐到身上,我便自作主张给你换了身干净的。这衣服是殿外门童寻来的弟子服,不必归还。”
“弟子真是给师叔添麻烦了!”南湫弯腰行了个礼,一张小脸羞的通红,完全不敢想象昨夜是何情景,还劳烦师叔亲自给换衣服,简直太丢人了,他竟然在师叔面前做出如此丑事。
南湫飞快离开清水阁,在心中将黎夜骂了一路。
……
远在南峰无念居的黎夜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道:“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老打喷嚏,难道是有人想我了不成?”
今日的比试人数已经剩下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他在想,自己到底该不该和南湫认真打,又想争一口气,但又不想以大欺小,想来,师叔给自己还押着灵石和玉簪,这要输了,岂不是打水漂?
可是要是赢了,也胜之不武啊,自己一大把岁数,虽然看起来嫩了些,可比起那些凡胎修炼的新入门弟子可不就仗着资历老成嘛。
如果输了师叔押注的那些东西,师弟肯定会和自己过不去,但若是赢了,怕是师弟更加和自己过不去,黎夜苦恼不已。
殷冷情看著书房内的黎夜,催促道:“试剑大会不能迟到,速速起身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