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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君一往情深 完结+番外 (诉清霜)


  话还未说完,我忽地哑了声。森然寒意攀上我脚踝,过膝,再及腰。攻势迅猛,眨眼功夫,我已如树藤扎根入地,不可动弹。
  惊而抬眼,我怒:“你要做什么?”
  昭华伸手,隔着虚空轻划过我眼睫,神色认真:“仙骨之事,我身为兄长,却无所作为,只能见你为云弟受苦,已算失职。那么神血……就交由我罢,你信我。”
  我恼他不知我良苦用心,恨声骂道:“继位大典在即,你可否不要任性妄为!”
  昭华眸光微澜,怒意敛去,竟是如往常那般促狭地笑了起来:“小爷在你面前任性妄为,也不是第一次。你这木头,何必作出这幅神色?”
  我作出……什么神色?
  被他这个笑搅得心烦意乱,我真想别过头,不让他瞧见我的脸,却碍于情形,只能僵着身子,任他肆意打量。
  许久,昭华像是下定决心,忽而垂首,距离拿捏的恰倒好处,不会过分亲近,也不会太过疏离。
  气息如鸿毛轻搔过我耳廓。
  “临霄丹台那回,我已决定放你走,但你这样看我,我竟又觉得后悔。”
  “……”
  “我不会如我父君,你也不会似我母后。你同我走,我会待你好,比云弟待你还好。”
  “……”
  “竹罗。”他声音轻得快听不见,“你会对我动心吗?”
  真是、真是避不开的劫。
  我呼吸乱了几拍,眼睫扑扇,余光瞥向昭华。
  措辞寡淡、语气干瘪,这等调情手段,就能教他洇红了脸,实乃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以往捉弄我的时候,怎不见他这么娇羞?
  发觉心头竟意外地柔软,我目光微凝,忍不住慌乱起来,紧闭上眼,冷声告诫他,也是在告诫我自己:“荒谬。我之所愿,惟有主人一人。从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
  “……”
  “你怨我罢,你恨我罢,你走罢。”我几近恳求,“求你走罢。”
  耳边传来似有若无地叹息,紧接着,后颈一疼,我连声都没来得及出,意识就陷入混沌,难以自拔。
  我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眼前是永无尽头的逼仄长廊,我沿路或停或走,终于望见星点微光,映出皎白衣袍。
  我顿住步伐,也不知怎地,竟是脱口而出:“少君。”
  那人依言回头,如雪雕就而成的玉白面容斜斜迤逦着血痕,少了些清贵,多了分秾艳。
  唯有那双眼,一如清冷明月,皎洁无尘。
  见到我,他如得东风照拂,神色寸寸鲜活起来,如嗔似怨:“木头,你只知心疼云弟,从来都不知心疼我。”
  我如鲠在喉,迟疑地伸出手,想用衣袖为他拭去斑驳血痕,又觉这举动太过亲昵,于理不合。
  僵持半晌,我将手收了回来,向后退去。
  他静静看我,眸光凝成深潭,波澜不起。
  “你看,你分明对我不好。”他叹,像是在问自己,“可我怎会这么喜欢你呢?”
  叹息如雨点坠入湖面,层层荡开,传来无数跌宕回声。
  我蓦地惊醒,胸口惊雷响彻,不得安宁。帷幔卷若白浪,不时摩挲上我面容,我拈起一角轻纱,愣愣出神。
  我对昭华如何呢?
  应当是不好的。
  我时常迁怒他,逮着了机会就恶言相对,更是卯足劲将他向外推,恐怕已伤透他的心。
  若是他怨我、恨我,像那些曾欺辱过我的人一样骂我、踹我。如此,我便能觉得心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患上什么治不好的病,被他轻而易举地就左右了思绪。
  可我明明眼里只应该、也只能够装下主人。
  我焦躁起来,将那轻纱震作齑粉,而后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以示惩戒。
  这掌我并未留情,耳膜嗡鸣作响。刺痛阵阵,神智却不得清明,反而愈发迷茫。
  于是我又扬起手。
  我虽没有自残的嗜好,但我不能容忍脱离掌控的思绪,以及无法克制的情感。
  既然想,就打。
  想一次,打一次,直到不想为止。
  不料,手还未落下,就被人拦住。转眼看去,伏泠娘娘紧蹙着眉,面色沉痛:“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我动了动唇,想告知她我无碍,不必挂怀。然语句在齿间打了个转,竟成了:“少君在哪?”
  语落,我绷紧脊背,有些不敢置信。但话已问出口,我只能不断说服自己,昭华是为主人涉险,而今情势不明,我追问,才是情理之中。
  伏泠手腕微颤,很快恢复平稳。
  “一切顺利。吾已遣人将神血连夜送至玄丹。至于吾儿,他伤其元神根本,需闭关静养几日。”
  “当真只需静养几日?”
  伏泠沉默。
  我并非铁石心肠,到了此刻,也无法再故作镇定,挣开她手掌,翻身下了床,道:“求您,带我去寻他。”
  “……吾可以应你。”她看向我,“只是寻到他之后,你想与他说些什么?”
  这回轮到我沉默。
  昭华的心意我知晓,可我能给他的实在不多。
  我有的,他不屑要。他要的,我没法给。
  伏泠长叹,手心抚上我红肿的半边脸,灵力流转,化去久而不散的疼痛,语气和缓:“吾儿并非是为了你才去鄢渊。即便没有你,依他的性子,仍会如此决断。所以,你不需为此有任何负担。”
  “竹罗明白。”我阖上眼,低语,“只是忽然想起,迄今为止,我竟没有与他认真地道过一次谢、告上一次别。”
  我给不了他什么,那么至少,勿要让他在以后想起我的时候,只记得我反唇相讥的刻薄,和无动于衷的漠视。
  那该有多难受?
  我想……我其实是明白的。
  昭华闭关的地方,换作琼琯天,乃清修之地,不容喧嚣,惟有流水淙淙,不知疲倦地拍击着石壁。
  我守在此地,硬是守了两个月。
  琼琯天的石门冰冷坚硬,质地粗糙。我每每伸手去碰,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默然心道,不过一门之别,却如星宿分野,相隔参商。
  他那时在竹舫,隔着竹门与我说话的时候,应当也是这么以为罢。
  我忍不住叹息:“那些事迹,真是千篇一律、枯燥透顶。”
  什么朝中议事,什么品茶之道。除了我,大抵也不会有人留心去听了。
  想到此,我颇为无奈,软言相劝:“少君以后再遇见心悦之人,可得换种方式。你这样……会把别人吓跑的。”
  有些疲惫,我倚着石门坐下,正闭眼小寐,耳听川流不息的泉水中,混入阵阵脚步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困意顿消,循声望去,伏泠娘娘提着莲花灯立在我面前,灯中青焰微晃,似是为迎合那不稳的声线。
  “一月后,玄丹与干桑将要定下亲事。”
  “谁与谁定亲?”我听清楚了,却听不明白。
  她蹙眉看我,眼带悲悯:“是杪儿……与干桑帝姬。”
  主人,要与旁人定亲?我先是怔住,而后笑出声:“我不信,你定是在骗我。”
  “……”
  “你定是在骗我。”我想自过往回忆中抓捞起一些蛛丝马迹,去逐字逐句地反驳她,来告诉她主人心里是有我的,不会娶别人。
  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
  “傻孩子。”伏泠喟叹,搁下手中提灯,拥住我,“缘分强求不得。不要太贪心,不能太贪心。”
  这个怀抱实在太温柔,我舍不得放手,便放任自己显露片刻的脆弱,而后才轻推开她,故作淡然:“娘娘,少君这头……”
  我尚在犹疑是否该留下只言片语,伏泠已打断我:“无论道谢或是告别,都该亲自说出口,才不会留有遗憾。”
  “娘娘所言甚是。”我不再多言,俯身行礼,“竹罗告退。”
  走过几步,她忽地叫住我,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来。
  “你应当不知晓罢?其实吾儿喜穿红衣。”她衣衫胜雪,神色温柔,眸光却极沉,“吾那时就想,这孩子,真是与吾当年一模一样。”
  回了玄丹,我直奔主人居所。天知晓我有多想一脚将门踹开,但理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我谨记教诲,叩门三下,而后屏息静待。
  不消片刻,门被重重推开,映入眼帘的却并非主人面容,而是个红衣乌发的高挑女子,姿容甚为美艳,偏又生了双圆润杏眼,添上些许无辜的娇憨神态——正是杏花天那位。
  她眸光似剑,带着蔑视的态度扫视我几个来回,唇边渐涌上讥嘲笑意:“半妖就是半妖,连礼数都不识得。见到我,还不跪下行礼?”
  这分明是有意折辱我。
  我自然不会轻易给人下跪,目光越过她,落在不远处的主人身上,心里尚存着些期冀,盼着他能回护于我。可他仿若未觉,眼皮都不掀一下,只悠然自得地品茗消遣。
  倒是那女子率先沉不住气,纤纤玉指扣住我下颌,逼着我转回视线,红唇开合:“怎地还不跪?”
  我不卑不亢:“您不是我们玄丹的人,我作何要下跪?”
  她笑:“就凭我快成为你们玄丹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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