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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君一往情深 完结+番外 (诉清霜)


  灵闺不解地抬起眼,问道:“主人?”
  这两个字一出,那道楚楚可怜的虚影便消散得彻底,而他此时对上的面容,与那人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崔嵬君别开眼,淡淡道:“夜晚风大,早些回去休息。”
  语罢,绕开他,向前走去。
  灵闺猛地起身,跟在崔嵬君身后,追着发问:“主人这是要去哪?”
  “散步。”
  “那我跟着主人?”
  “不必。”
  灵闺识趣地不再多言,却又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飞快地跑进屋里,取出一件披风为他披上:“主人,既然夜晚风大,您还是不要穿得如此单薄。”
  崔嵬君抬起手,指尖陷入那雪白皮毛之中,又缓缓松开。再开口时,语气竟难得地柔和几分:“有劳。”
  4.
  说是散步,其实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想去见见那个人罢了。
  就像这十年来,即便他如何克制,仍抵不过刻入血肉的本能。辗转难眠之时,总是会管不住自己的脚步,鬼使神差地出现在那人床前。
  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待在那人身边,便不会再觉得焦躁难安。
  如今亦然。
  那人靠着石碑,双目阖起,环臂而睡,身侧腾着几簇明火。随着跳动的火光,他清楚地看见那人眼尾有一颗殷红的痣,忽明忽暗,十分碍眼。
  崔嵬君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指尖,将那几簇火苗熄灭。如此,便再也瞧不见那颗痣,也不必再去看那人的脸。
  只要看不见那张脸,他就不会失态。
  母后说得对,情爱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其短暂如朝露,抓不住、留不得,还会平添诸多烦忧。
  这世上不会有亘古不变的爱,即便再如何热烈深沉,也终有被消磨殆尽的那一日。
  就好比眼前这个人,嘴上说着会永远爱他,却变心得这般快,转眼就与旁人结下永世之缘,留下他被困在一个又一个周而复始的千年里,日日煎熬于苦海,永不得以解脱。
  他至今还记得,那人赠予他干青珠时,面皮不住发红,神情窘迫,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除却这颗真心,便只有这颗珠子能给你了。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我戴了很久,心里只想着,有朝一日,定要送给我最在意的人。”
  那人当时的语气有多柔情,后来摔碎干青珠的时候,便有多么绝情。
  真是个狠心的小骗子。
  既然先招惹了他,为何还要跟其他人去纠缠不清?哦,是因为有朱砂为系,所以再不容第三个人插足。
  最后剩下他被留在原地,无论如何追赶,都只将那人越推越远。
  是啊,那人已经不爱他了,就连恨都懒得施舍。
  他眼神微冷,竟是动了杀意,掩于长袖之下的手微微曲起,向前探去,却在快碰到那人时停了下来。
  寒风掠过,那人外衣单薄,正轻微地瑟缩着。
  夜晚风大,看来他很冷。崔嵬君想。
  闭了闭眼,他又一次向自己的本能妥协。撤回手,取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替那人盖上,随后匆匆迈开步伐,往来处走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刚向前几步,衣摆却被人攥住。
  他身子一僵,听见后面传来很轻的问语:“你是……”
  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声音,他就已觉得胸口莫名堆积的郁气稍为缓和,甚至隐隐盼着,那人能继续问下去,继续同他说上几句话。
  问下去。崔嵬君阖上眼,只要那人愿意问下去,他……
  不对,他究竟在想什么?
  崔嵬君深深蹙眉,使力将衣摆抽回来,毫不迟疑地离去。
  逐春崖上,他既然愿意将心剜出,便是决意不再被这些所谓的情丝愁肠所桎梏。可胸口明明空荡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为何还是无法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幻象?
  再这样下去,他定会与他母后一样,成为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母后……
  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第63章 番外·声沉云杪(下)
  5.
  帝姬曾说过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点他并不否认。
  光明磊落不见得就世途顺遂,还会束手束脚,拘泥于许多无用的条框之中。依他看来,只要结果尽如人意,哪怕使些为人不齿的手段又有什么所谓?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凭借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不付出心血,以为光凭着祈愿就能得到上天垂怜,是不足以成事的。
  他幼时也曾有过这种天真愚蠢的念头,幸而他醒悟得及时,才没有越陷越深。
  那时他日夜渴望着得到母后的关怀、盼望着与父君的照面,即便最后只是得到几句敷衍了事的安抚话语,都足以让那时的他开心上一整天。
  ——我想要得到母后与父君的爱。
  这几个字他不知写了多少遍,也不知放出过多少盏花灯,没有一日不殷切地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后来,他的母后只是越来越厌恶他,避他如避洪水猛兽,成天将自己关在门内,披头散发地捧着一块玉佩垂泪,嘴里不停说着疯话。
  而他的父君,也从十年见一面,慢慢地变成了二十年一见、三十年一见……再到后来,那人甚至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存在,再也没有来过了。
  自那时起,他开始害怕见到母后。
  每当他端着药,推门进屋的时候,那个女人只会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你父君呢?他来了没有?他何时再来?”
  终于有一日,他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上前紧紧拥住那人,声泪俱下地乞求道:“母后,父君不会来了,但是杪儿会永远陪着您,请您不要再等了!”
  “你胡说!”女人被这句话所触怒,伸手将他推开,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他说会永远只爱我一人。他怎么会不来?他怎么会不来!”
  即便是被亲生母亲以瞪视仇人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却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轻声劝道:“母后,您……还有我,我不会离开您。”
  “你?”女人顿了顿,露出一个森然的笑,“我生下你有什么用?命格皆为天定,而我生来低贱,你注定也永远飞不上枝头去。”
  “早知你也留不住他……”她喃喃道,“当时还不如杀了你。”
  就在那天,他从母后混乱无序的言谈中,将所有的零碎片段勉强拼凑起来,方得以窥视整个故事的全貌。
  他的父君昭岚,贵为仙界第一人。那人不顾众仙反对,曾意图迎娶云姬为后。他们也曾情深意重、互许白头过。
  可惜,纵使相貌再美,也有看腻了的一天。仅仅只有漂亮的皮囊,是不足以拿来支撑帝君的真心的。
  昭岚虽深爱云姬,却又顾及她身份,定下的婚事一拖再拖。直到有一天,竟真让他遇上了个与云姬容貌相差无二的女子。
  世事总是难料。
  相似的一张脸,身份却十分不同。
  云姬身份低贱,而那个女人出身极其显贵。
  若是可以结亲,或可带来许多益处——这些益处,正是云姬给不了的。
  有了容貌,有了身份,谁还顾及这个人是叫云姬,还是其他什么名字?如今正合了昭岚的心意,娶谁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分别?
  反正他爱的,也不过就是那张多情含笑的脸蛋罢了。
  云姬却不肯死心。
  她不信昔年情谊皆为梦幻泡影,就执意生下二人的孩子,取名云杪,想以此挽回那人的心。
  昭岚到底念了几分薄情,又或是觉得愧疚,得知此事之后,竟也愿意偶尔过来看望她,可她日渐疯癫、美貌不再,二人时常闹得不欢而散。
  久而久之,昭岚不愿败坏心情,便不来了。
  所以——
  他的母后将他生下来,不是因为爱他,甚至无比地厌恶着他。而他们生来低贱,注定是恒河一沙,渺小无依。
  你看,许多事情,不是光凭祈愿就能得到的。
  爱是如此,地位是如此,身份也是如此。
  他擦干眼泪,跑回了房间,将堆着的花灯全部扔出门外,点起一把火,尽数烧了个精光。
  看着那常燃不熄的火势,他开始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上,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会在意他是否难过,也不会愿意为他心疼,那他就不必袒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也不能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教人瞧见,只会当成笑话。
  6.
  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叫昭华。取自“景候昭华,人祗允庆”,喻意为世间美好之物。
  上天从来就是不公平的。
  明明是同一个父君,只不过因了母后的出身不同,待遇便有了天壤之别。
  昭华与他,一个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一个是苟延残喘的沟下淤泥,而他这滩淤泥,甚至还不配冠有父姓,只能随母,唤云杪。
  久而久之,他心里滋生出了不甘。
  除却地位与出身之外,他自诩没有一点比昭华差,甚至为了能赢过那人,从没有一日怠慢过修行。族中的长老们无一不赞扬过他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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