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嬴抬头笑了下,问道:“你这衣服怎么破的?”
乜泱走到桌旁坐下:“力气太大,洗的时候不小心扯破了。”
容嬴忽然停下动作,看向坐在烛灯前的乜泱,仄眉说道:“你挡着我光了。”
……
离开小楼,风策用衔春玉给温别传了话:“来十二音阁找我。”
说完,便朝十二音阁去,然刚进十二音阁,就撞上走出来的温别。
二人停下脚步。
风策:“不是说来十二音阁找我?你在十二音阁,还出来做什么?”
温别:“我知道你在外面,便出来了。”
风策:“我有话问你。先去你房间。”
温别见风策似乎带着点火气,许是因为昨夜的事生气,到底有些愧疚,点了点头,温和道:“好。”
很快,隔壁房间听到风策如此快就将他们师父寻来了,双双不可思议大眼瞪小眼。
温别将门关上,把烛灯点起:“你要问什么,便问罢。”
风策:“问你和风澈的事。”
听到风澈,正弯腰点好烛灯的温别抬眼看向风策,问他:“怎么突然提起他?”
“我也是突然想起。”
风策看过去,刻意与他保持三四步远的距离,但气势上却分毫不输。
从风澈口中得知风澈是找过他两次。第一次忘记了什么事应当是系统所为,但风澈完全可以一句话重道告诉他是什么事,但他却躲闪没说,应当也是后悔当初告诉了他。
第二次风澈说身体只是暂借,又让他好好完成任务早日赎身,等他回来,便是想等他从系统赎身后把身体拿回去。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挑拨他和温别之间的关系。温别是什么样的人风策自然清楚,人都要飞升成仙,需要看上他这幅至阴至柔的身体做炉鼎来提升修为?
虽二人是宿敌无可厚非,但风澈知晓他和温别的关系已经不是普通关系,正常人见到,不会只是挑拨离间的反应。
按照风澈的脾性,虽杀不了他,也会暴怒并威胁加警告不许他再和温别交往。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别在烛灯旁站起身,一手扶着桌面,问道:“你想听我和他的什么?”
“感情的事。”
风策说着,走过去坐下,正要给自己倒杯水喝,发觉水是凉的。
想喝热水的风策便把衔春玉放水壶下,意图把水加热。
温别看着他滑稽动作,伸手按住他的手,说道:“我去给你烧一壶热茶。”
大约一刻钟,温别便回来了,他给风策倒了热腾腾的茶水在杯中后,便坐了下来。
“茶不错,”风策喝一口烫嘴,只抿了一小口放下,等凉一些再喝,“说吧,我想知晓。”
温别回道:“我和他没有感情,对宿敌,自然只有仇恨。”
风策:“他对你呢?”
温别忽然沉默,片刻后,说:“他很奇怪。”
风策一听,立马支棱起精神:“奇怪在何处?”
“他算得上是我同门师弟,”温别说道,“后来喜欢上喜欢我的师妹,甚至误会我喜欢师妹,于是,我便告诉了他我喜欢男人。”
“他入魔后,有一次跟我说他喜欢我,不过但应当是为了恶心我所开的玩笑,”温别也给自己倒茶水,说得风轻云淡,“后来,残害生灵,坏事做绝,甚至想攻入上云峰屠我门派弟子,一统凡界。”
风策:“是想统领人族,妖族和魔族?”
温别点头:“所以,我便亲手杀了他。”
风策知道温别杀了风澈这件事,所以并没有惊奇,捧起茶水试一试还烫不烫。算是差不多了,便喝了一口。
寒气未散去的春夜喝下这样热茶,满腹俱是暖意洋洋。
风策回他:“的确奇怪。但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你。”
不然给你保守这么多年这个事?
这事说出去,绝对震惊修真界。
温别看向风策:“无论如何,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你。”
风策一手揉揉眉心,一手抓住了温别的手:“好。”
“你大可不必担心。”温别过去吻他热唇。
风策亦吻他,随后起身:“我该回去了,外头在传我和世子妃的表舅在一起,家里已禁我足。”
温别:“世子妃的表舅?”
风策:“是。”
温别:“……”
沉默片刻,温别问道:“不都是我么?”
风策只低眉笑笑,随即离开,回到侯府去。
鱼芜已经在东院等他了,见他回来,立马高兴说道:“尊上,已经全部弄好了!”
风策点头。
今夜里冷竹倒是没有什么动作,或许是音冰玉已经知道此事并警告了他,风策这几日虽然待在家,但过着退休后的悠闲生活并听鱼芜来和他说睿亲王的八卦日子极为滋润。
“娶音冰玉冲喜,”鱼芜说道,“已经在安排了,尊上,这睿亲王不就是喜欢音冰玉,为什么要成全他?”
风策让鱼芜把赵笺养着的那些尸魁灵傀都脱离他掌控夜里四处游荡,睿王府闹鬼的事已经在雍都传开了,睿亲王自己也被吓得不轻,最后方士来看,表示府邸晦气太重,要成亲冲喜才行。
当然,方士也是风策让鱼芜安排的,并且,最后方士表示音冰玉才是最佳人选。
风策坐在摇椅上,边晒太阳:“太傅要是知道此事,他会不会弃音冰玉不顾?”
鱼芜:“不会。”
风策:“那就等着看他们掐起来吧。”
果不其然,太傅听闻此事后便向皇上请求赐婚,而皇上也答应得很爽快。
婚期还定在三日后。
风策知道此事后和鱼芜特地溜出了侯府,与去十二音阁的睿亲王来了个偶遇。
睿亲王赵笺身后跟着一群人,随着他停下,一群人皆停了下来。
风策低头笑着,尽是阴谋伎俩得逞后对对方讥讽之意,随后抬首看向赵笺又瞬间收了笑,语气欢愉问他:“睿亲王这几日有没有觉着日子过很有趣?”
风策这一句话,赵笺也立马知晓了这一切都是风策所为,虽心里极其不舒坦,但脸上狐狸般阴险笑意依旧不减,看起来也是不动声色。
风策故作思考,负手往后面看了看还剩几步路的十二音阁,又对赵笺说:“睿亲王这是要去十二音阁?让我猜猜睿亲王去十二音阁是要做什么?带这么多人,强行掳走音姑娘?”
赵笺身边的刘本续看着风策如此,顿时愤怒:“风策,你不要太嚣张!”
“论起嚣张,谁能比得过睿亲王?”风策看着赵笺,嘴角挂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弧,朝他走过去,还边问,“睿亲王觉着我说得对不对?”
刘本续想挡下,赵笺抬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周围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只有交头接耳的细碎声,街道两旁酒楼茶楼上的客人都推窗来看。
温别自然也不例外,他冷着蹙起的眉看着风策走向赵笺,抬手搭在他左肩上。
风策已经进得和赵笺衣角触碰,他脑袋附向赵笺右耳,似是拥抱,对赵笺轻声道:“这只是个小游戏,就当是你费心思散播我与傅世安在一起的小礼,至于你对侯府做了这么多的事,大礼是会少不了你的。”
风策起身,看向那张近在咫尺,已毫无笑意,并凶煞冷然的脸,语气也变得冰冷:“睿亲王可不要把我风策,当做死人。”
赵笺将风策搭在他肩上的手拿下,握住了手腕,狠厉看着风策凶狠如狼的面孔:“世子这是做什么?十年前你祖父冒犯皇族的罪,现在可还在受着,难道世子是觉着当年罚得太轻?”
风策把手收回:“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有十年前那件事。”
说完,转身离开,对着鱼芜道:“走吧。”
鱼芜立马跟上,并小声说道:“尊上,你实在太厉害了。”
风策没有回答。
站在楼上看完整场戏的温别将窗户关上。
赵笺最终没有去十二音阁,而是直接回府。
何干清和叶少卿在十二音阁二楼的外廊上嗑了满地瓜子,见好戏收场,让人来打扫,笑哈哈走了进去坐下。
何干清咕嘟咕嘟喝下一杯水,觉得心里十分痛快,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比我们都大上十岁了,竟想娶阿音,世子教训得好!”
叶少卿问他:“你听清楚世子说什么了吗?”
“下面那么吵怎么听得清,”何干清摆摆手,“看睿亲王那脸色就知道了。”
忽然一把剑“啪嗒”放在桌上,来人声音低沉喑哑:“练剑。”
何干清拿着一粒瓜子搁在齿间还没嗑下去,抬起头看向藏青,立马笑呵呵,问道:“师父,我能不能再歇息一会儿,就一小小会儿。”
藏青:“不能。”
何干清脸立马拉下,死鱼眼看向叶少卿:“我要去练剑了。”
说完,有气无力跟着藏青离开。
何干清一走,叶少卿百无聊赖将兵书拿出来翻看。
藏青今日是最后一日留在雍都,明日他便要离开雍都去巴蜀寻合适人造魔。
何干清恹恹在梨树下练剑,招招式式都有气无力,看得藏青忍不住满腹怒火,随后踢起脚边一块石子飞向她握剑的手腕,何干清察觉,立马躲了过去,得意看他一眼后,便又是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