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枫争辩道:“您待我好,我怎么不明白?可拥抱算什么逾越之举?连这都不肯给我,还不是折磨我,让我‘求而不得’来束缚我,叫我‘寤寐思服’以控制我。”
胡搅蛮缠完了,玄子枫又将二人的手放在下巴前,唇瓣几乎要吻上手指。他就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凇云,“师尊的拥抱别人毕业典礼都有的,偏落下我一个。”
仙男委屈,要人老命。
凇云实在是抵不住,只得叹口气,上前轻轻地抱着,抬手捋在后背上给仙鸡顺毛。
“你呀,怎么这么多歪理。”凇云总觉得自己还是太惯着小鸡仔子了。
另一边,玄子枫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抱到的鸡妈妈,只走个过场岂不是亏大发了?
他当即揽着凇云的腰,死活不撒手。
以前玄子枫总觉得,在他面前的凇云像玉,温润无瑕透着石头的凉;又像是雪里的松,挺拔屹立又拒人千里。都是遥远的、不可及的、拒人千里的存在。
而现在,没了那份刻意为之的距离与隔阂,那个讲台上的圣人、神坛上的玉人终于缓缓走下来,成了活在他心尖上的、活生生的人。
凇云拍拍玄子枫的后背,“行了,这回满意了?差不多得了。”
——要真是想“得了”,怎么不见师尊您推人呢?玄子枫暗喜。
原谅人的体温实在是太暖,与过往的风霜雨雪相比,太让人无法自拔了。
玄子枫耍赖不肯松手,蹭着凇云的耳畔道:“那您先说爱我。您不说,就是伤我心。”
此番,凇云算是彻底妥协了,“我若心里没你,又怎会任你胡闹?放开吧。”
话音落地,缠在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了。
“师尊您耍赖,也就别怪我不认账。您可没说‘爱我’。”玄子枫低头抵着凇云的额头,摇头用鼻尖去蹭凇云的鼻子,“师尊,我能要个亲亲吗?”
他大约猜得出凇云的底线,明知会被拒绝,却故意为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脆生生地响。
“不能。”
果然,凇云没同意。
玄子枫稍稍弯腰,下巴垫在凇云肩膀上,“不给亲,那我就只能多抱会儿将就将就算了。”
他在这儿等着凇云呢。
“……”
凇云快要被他磨死了。
这边的耍赖还没收尾,玄子枫又开始新一轮作妖,“既然师尊也喜欢我,那我能‘顶撞’师尊吗?”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凇云已经气得不想惯着他了,抬手在玄子枫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个小崽子想都不要想!”
好歹是做过花魁的人,凇云也不会因这么点荤话就恼羞成怒。只是他爱的人还年轻,是他现在不该爱、也不能爱的。玄子枫可以肆无忌惮,但凇云不能。
他的操守快溃不成军,连心门外的城墙也早就被砸了个稀烂。
可偏偏这鸡仔不要命地撩拨人,用招招致命的诱|惑来试探本就禁不起考验的人心。
“师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时候行,您总得给我个准信儿吧!”玄子枫将头埋在凇云颈窝。
“你成年之前,都不行。”凇云坚定地甩开心底的那份留恋,无情地推开他,安抚道:“乖,等你及冠。”
——及冠……神木塾都能毕业一批新鸡苗了!师尊的鸡仔还雏着呢!
玄子枫苦着脸道:“师尊,咱们按森坦斯的规矩来行不行?别等我二十了。”
“还是再等等罢。”凇云收回手,与玄子枫拉开距离,“等你再大些,说不定就发现我也不过如此,没你想的那么……”
话还没说完,凇云后面的几个字儿被玄子枫严肃的小表情堵了回去。
板起来的脸略带克制的嗔色,玄子枫沉声道:“难道在师尊眼里,我的心意就是个撑不了几天的破烂吗?您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还不信我、折磨我、吊着我。师尊您好狠的心。”
不复方才痴缠的小儿态,玄子枫偏又摆出截然相反的模样,叫人知道他已经不是孩子,而是个男人了。
玄子枫离开神木塾时就隐隐比凇云高出些许,如今归来,更是身型见长,还多了几分苦难磨砺出的坚毅,早已不是初入抱玉城时那个青涩的孩子了。
这简直是瞄准了凇云心防的弱处来了那么一下,瓦解了他划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任凭凇云再怎么巧舌如簧,心软了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凇云想着,从来都是到手了玩腻得快,得不到的永远都勾着魂儿。
几次三番泼出去的冷水非但浇不熄玄子枫心里头那点东西,反倒是滋润得硬是要萌发的苗头愈发茁壮,弄得这小子越是不让、越是心痒。
少年人的心思都是堵不如疏,鸡妈妈教了那么多年学生,自然是知道的。
犹豫片刻,凇云总算是点头了。
“行,按森坦斯的规矩来,等你十八。”
许是受不住这般的失态,抵不住克制的煎熬,心门失守的凇云不想理智也一同丢盔弃甲,他转过身去,走到窗边背对着玄子枫。
牵手也没了,抱也不让了。但并不代表玄子枫凑过去就不能作妖了。
——我就扯扯袖子,犯了哪条天理、逆了什么王法?
月白色的大袖被玄子枫捏在手里,那提花绸的质感丝滑冰凉,如意与海棠花的暗纹好看极了,顺着袖子向上,能看到四寸宽领也不能全然遮掩的修长玉颈。
“以前没见过师尊穿这身,是新衣服?”玄子枫问。
凇云任他扯着,“你就这么中意我的衣服?自己没有新衣服穿吗?”
“那得是师尊穿过的我才喜欢,我自己又不缺衣服,菜姐年年生辰都给我置办新衣……”
话说了一半,玄子枫突然就没音儿了。
凇云还以为他是不是说到哪处伤心事了,忙问:“怎么了?”
没成想,玄子枫不但没有露出脆弱的神情,反而颇为狡黠地笑了。
他不怀好意道:“师尊,您还记得我生辰吗?”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凇云只得如实答:“记得,寒露那天对吧。”
“师尊记得我生辰,我好开心。”玄子枫笑得更灿烂了,“那您可还记得我被子之卫追杀的那天是什么日子?”
凇云愈发觉得其中有诈,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得无奈道:“中秋。我从晚宴当场离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你拖到幻境里了。怎么,有问题吗?”
“您可还记得我们在幻境中漂了几日。”眼瞧着小仙鸡乐得简直要开屏了。
“七日,怎么……”
霎时,凇云顿住了。
被拖入幻境的后劲儿太足,导致他们两个人都没太顾得上日期时令的变化。
今年中秋和寒露隔有八日。仔细想想,他们沉浸在幻境中足有七日,回神木塾又从日升折腾到日落……
也就是说,等过了午夜,就是玄子枫十八岁生辰了。
早有准备的玄子枫掏出衣襟里的神木塾纪念怀表,拇指按在钮上轻轻用力,弹开的表盘映入眼帘,上面指针正好刚过子正。
凇云:“……”
合着他方才说了那么多道理,到头来全都是废话?
他心里攒了那么多顾虑、压抑、忍耐、克制,做好的许多心理准备,都是他空巢老母鸡自作多情了?
面露难色的鸡妈妈一言不发。
运筹帷幄的鸡仔心里乐开花。
“师尊,今儿我十八了。”
玄子枫晃晃手中的怀表,几乎是在耀武扬威。
作者有话要说: 鸡仔的聆风堂分店——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鸡妈妈与鸡仔的年龄差
时而相差十岁、时而相差十一岁的奇妙年龄差,
因为一个是年初(大寒日)一月过生日,一个要等到年末(寒露)十月过生日,所以在二月到九月期间可以按差十一岁来算。
第32章 惜春帐暖良宵长
“师尊,我都十八了,您不祝我生辰?”玄子枫快把怀表怼到凇云鼻尖上了。
凇云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才道了句“恭贺生辰”,一掌拍开玄子枫的手。
“哎!别摔了,毕业纪念坏了就没了。”玄子枫将怀表塞回去,抓着凇云的袖子道:“师尊,我生辰您不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就空手吗?”
不知为何,凇云竟然笑了出来,“怎么,我若空手,你下一步是不是该要我肉偿?”
那些弯弯绕绕的暧昧小话早就被玩儿腻了,骗得过曾是花魁玉蜻蜓的凇云?
“喏,什么都瞒不过师尊,我想什么,师尊动动头发丝儿就知道,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什么?”玄子枫拉着凇云的手放在胸前,试图用几欲沸腾的心跳,温暖那双冰凉的手。
凇云抬手弹在他额头上,“你这抹额,二龙戏珠的珠子是镇邪灵玉,每种颜色的绣线都是五行元素的灵石粉浸过的。你这银冠,海沉银灵石打的。都是能加强护体灵力的灵具。还不够?”
未等玄子枫出言调戏,凇云把心头浮上来的东西一股脑都说了。
“对,我老早就为你备了贺礼,就盼着你好好长大。你跑去哪儿我都护着你,谅你年轻也惯着你,愿你自由是爱着你。玄子枫,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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