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哥哥的表字,我想比其他人知道得早些。”
“凇云。”于寒松在卓应天掌心写下,“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是为凇云。”
淡香颈如玉,引人种桃红。卓应天深深地将头埋进去,道:“现在寒松哥哥是我身边的人了,是不是得听‘少主’的话,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于寒松没听出那是带有下流意味的调戏,不解风情地说:“属下但凭少主差遣。”
不过一个落脚的小破客栈。
卓应天,收割了他继承宗门之路上的第一颗果实。
怕发出声音叫人听去,于寒松含着那块刚得的软玉,任由疼痛撕裂他的身体。两个人的身影化作片片雪花,狭小的客栈和吱呀的床板在风雪中模糊。
第22章 断筋舍武还宗门
玄子枫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些都过去的陈年旧事,卓应天与凇云先生早已毫无瓜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胸口迸发的阴暗情绪无法遏制。
凇云的曾经随着雪粒散去,但散不掉玄子枫心中的意难平。
……
夜,宏剑宗。
春将至冬寒未褪,室内有些冷,好像砚台里刚研的墨都要被冻上。于寒松正在铺开的宣纸上誊抄写好的书信。
信是写给卓应天的。
那小子的十五岁生辰在二月末,于寒松费心写了长信,试图尽一个人臣之责,劝谏他的小少主。正如他及冠以来所做的那样,尽心尽力地辅佐他认定的那个人。
明天是个大日子。
宗主卓不群亲临,名为指点年轻弟子切磋,实则重头戏是卓少天和卓应天的少宗主席位之争。
在于寒松的帮助下,卓应天后来居上,得到了众多长老和弟子的支持,终于有了和兄长同台角逐的机会。
持续已久的纷争,明日,就见分晓了。
“咳咳!”
于寒松猛地咳出来,虽然用衣袖遮挡,却还是有星星点点的血沫落在宣纸上晕开。
不知为何,近几日于寒松的身子坏得很,疲惫乏力咳血都不是什么了,每隔半个时辰发作一次的头痛和灵力紊乱才要命,向来稳固的修为时常一觉醒来掉下来两段,又忽而恢复。
玄子枫心底发凉。
——小师尊恐怕已经吃下了春时祭的药引。
宏剑宗认为男子应隐忍刚韧,小病小灾便四处诉苦有失大丈夫风范。于寒松天地智灵在身,底子厚,自幼没怎么生过病,还以为这些症状不碍事,硬是咬牙撑着。
“唉,又得重写。”
望着宣纸上晕染开的猩红血点,于寒松只好叹口气,重新铺开宣纸,从头抄写打好底稿的书信。
抄了大半文字时,门被敲响。
“寒松哥哥,是我。”
怕卓应天看去担心,于寒松吞口凉茶咽下喉头腥甜的血水,以化形术隐藏脏污的袖口,跑去开了门。
“少主,明日与二公子的比武在即,怎么还……唔!”
还未脱口的规训被亲吻不由分说地堵了回去。
卓应天一边吻着,一边关好门、画上隔音阵法。
“少主,等一下……唔……”
于寒松被逼得撞在案上退无可退,忙乱中笔山倾倒,砚台翻下,刚刚写的文书不得已再次作废。
“比试在即,寒松哥哥不鼓励鼓励我?”卓应天将人压在书桌上,低头正欲做些什么之时,发现了已然满是褶皱的文书,“写给我的?生辰还早,哥哥这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本就是羞于诉诸言语,才以书信的形式传达,谁成想还被卓应天当面戳穿,于寒松几乎是整个人都红透了,“少主又取笑属下。”
“哪里是取笑?既然我都看到了,要寒松哥哥现在就念给我听。”卓应天将人从案上抱下来,眼睛忽闪几下就能把于寒松看得心软。
被发现也就算了,还被要求当面读,于寒松脸皮子薄得很,自然是不肯的。
卓应天故意激他道:“寒松哥哥不敢,莫非里面写的是什么淫词艳曲?”
若是被误会至此,可真是千古奇冤了。
“……”
缓了好半晌,于寒松才赴死似的拿起文稿,声和手都颤抖着,磕磕绊绊地读出来。
【……君子有九不可为:一曰,财不可贪;二曰,文不可抄;三曰,父母师长不可辱;四曰,友不可卖;五曰,妇幼不可杀;六曰,上不可媚;七曰,下不可慢;八曰,驭灵不可怠;九曰,天地不可欺。……】
一字一句皆是真情厚望,既有臣子的劝谏与期许,又是兄长的引导与关怀。只留最后一点点,万般隐晦地透出些他欲说还休的情。
【君为石上泉,泠泠月高悬。试问心所向,瑟瑟听七弦。】
七弦古琴可演高山流水,是于寒松弹得最好的曲子。卓应天曾是他清泉石上流,是他心头可望不可及的明月清风,是他认定的一生知己知音。
读完,于寒松抬起冰凉的手,以手背轻触自己发烫的脸降温,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看向对面的人。
没有预想中对方或是惊喜或是感动的神情,卓应天只是低着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少主?”于寒松试探着去牵卓应天的袖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错了,戳中了人家的痛处,有些慌张。
卓应天没有回应,依然低着头。
眼前的人从未在他面前这般沉默过,于寒松有些慌张,“属下哪里做得不妥,还请少主明示。”
——怎的?这是后悔了?
玄子枫看得出,卓应天耷拉着脸是在抵御内心强烈的挣扎。
毕竟卓应天当时才不到十五岁,虽然会耍手段,但也还嫩着、又出身正道,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良知的。此刻听了于寒松的书信,被字字真情所动,难免有些愧疚和煎熬。
——那有何用?最后还不是用了春时祭。
玄子枫看着卓应天,周身被一种阴鸷的情绪缠绕。
作为旁观者,玄子枫清楚得很。若说卓应天对于寒松半分情谊也无,倒是偏颇了。只是在卓应天心里的那杆秤上,少宗主的位置远比小情人重要得多。
良久,卓应天抬起头,眼眶竟是有些红的。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不妥。多谢师兄。”
听了这话,于寒松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唉,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少主现在还怯场吗?明日之战,我们尽人事听天命。”于寒松捧起卓应天的脸,柔声道:“无论如何,属下都会跟在少主身边,此生不负。”
说罢,于寒松红着脸,犹豫往复几回,才壮起胆子,生涩地主动吻了卓应天的额头。
“寒松哥哥。”卓应天唤他时没有同往常那般带着笑意,面色像是结了一层寒霜,“我们双修吧。”
当“双修”两个字落入耳中,于寒松有些犹豫。
他刚想说自打用上那双修之法后他修为不稳、身体也出了些小问题,就被卓应天吻住。
口中渡过来一物,于寒松在亲吻中被迫咽下那微苦的东西。
随后,燎原般的热浪随着灵力的流淌蔓延至整个身体。
“少主……刚刚,那是什么?”于寒松忍着异样的感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卓应天将人抱起,压在房间的软榻中,话语间有些冷硬,“药,助兴的。”
那根本不是什么助兴催|情的药,而是春时祭的最后一剂剧毒药引。
身体滚烫失控的于寒松无力地倒在榻上,只能任由层层衣衫被逐件解开、剥下。
多么眼熟的场景,与玄子枫狼狈离去的那个夜晚如此相似……
——难怪,难怪。
难怪从不大声呵斥学生的凇云会愤怒至极,难怪他斥责玄子枫“下作”“卑鄙”“为人不齿”,难怪……
玄子枫自嘲地笑了。
他该骂。
沉浮中,春时祭的祭品渐渐失去意识。
……
翌日,当于寒松从万般痛苦中挣扎醒来时,他只以为是昨夜卓应天索取得粗鲁、玩得狠了些,又因冰冷的榻上没有那人的身影而有些失落。
滞涩的经脉没有半点灵力,视野一片模糊,听觉也不太灵敏,间有强烈的耳鸣,几欲裂开的大脑叫嚣着,体内的痛楚犹如烈火在内里燃烧、蔓延全身。
于寒松自打有记忆以来从未这般痛过,痛到连他跌在地上被碎瓷片划伤都浑然不觉。
令于寒松奇怪的是,镜中的自己丝毫不见憔悴,身上甚至连半分欢好过的痕迹都没有。
再看时辰,于寒松才惊觉自己竟睡过了头,卓应天和卓少天的比试怕是已经开始了。
他顶着极度的不适,更衣匆匆前往会场。
宏剑宗的大殿前,冷风吹拂。
两位宗主之子的比拼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想不到三公子竟然这么快就达到了五段巅峰,他还没过十五岁生辰吧?”某位弟子的话落进于寒松耳中,吓了他一跳。
他心道:卓应天的修为明明前几日还在向着四段中阶冲击突破,怎么今日就五段高阶了?
“要不是二公子比他年长些,恐怕早就输了。”
“是啊,现在来看,鹿死谁手,还有几分难说。但我隐约觉着,还是三公子赢面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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