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果实,他看青玉坛的妖灵谱,像树老头这样的树,一生只结一次果,那是他们毕生灵力所结,只会给自己服用。
“那你可知八面蛊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八月阵怨气所产的邪物,前些日子我听闻八月阵出现裂痕,则是因为我把里面的力量吸收在了体内,它没了邪气才会这样。”
都姓八,果然来自一家,沈相沉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花灯会上你我祈愿时,到底写的什么?”
“愿君...”
“思沧沧?”
千沧雨道:“无恙。”
沈相沉一怔,道:“万事都有你,我要什么无恙。”
千沧雨走到内室,出来时手上捧着盆青竹放在桌上,道:“怕你不习惯,就移了颗竹子过来。”
沈相沉不语,这一听就是千沧雨在瞎扯,显然这竹子是照不到日光才会长这么矮,竹根下略微染了些淡黄色,是因为已经年长,他种竹多年这些还不知道就白种了,道:“竹子见多了,在哪都一样。”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沈相沉挡下千沧雨起身去开,面前堵了位老者,沈相沉吓的一退,道:“木又寸?”
“谁是木又寸?年轻人眼睛还这么不好使。”老者推开沈相沉,敲着拐杖进了门。
连进千沧雨家都如此....这老者胆子不小。
“沅老。”千沧雨给他行了礼,请他入座。
沈相沉也行了礼,坐在千沧雨旁边,一人二鬼僵持着,沅老眼神时时盯着沈相沉,过了会,他道:“莫非...”
“这就是您的那位娇娘子?”
千沧雨忽然抬头,不知如何表达,沈相沉被这么一说也懵了,娇娘子,什么称呼?
“模样嘛~”他摸了摸胡子“还行吧。”
“就是太瘦了。”
沈相沉连连点头,生怕沅老对他不满意。
“我这没人陪听戏,又寸那老不死的。”
沈相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道:“要不,我帮您找找?”
沅老一拍桌,道:“我都这么说了!当然是要你陪我了!”他唾沫星子乱喷,沈相沉往千沧雨那边靠了一下。
千沧雨和沈相沉一人扶他一只胳膊,见下面路不平坦,沈相沉蹲在沅老面前,千沧雨在一旁陪沅老说话。
“你可得小心点,别摔坏了我这身子,老了,摔在地上我这老命就没咯!”
沈相沉点头,沅老在他背上露出笑容,听其他鬼众所说的沈相沉,是个奸诈之人,现在看还挺懂事。
楼中,鬼众热情招待了他们,端上了美酒和各样吃食,千沧雨摆手,示意他们收了,沅老说只点茶便可。
沈相沉看沅老晃着脑袋,不知好听在哪里,他听了两句词。
而后说道:“这样改会更好。”
沅老道:“怎么改?”
“把苍流娟娟如寅茹(戏中人名) ,改成思雨。”
他道:“沧流涓涓如思雨。”
沅老用拐杖敲了他一下,大声道:“闭嘴!你们两没看到还有我一个孤家寡人在场吗?!”
千沧雨饮茶一笑,道:“思雨,不错的意境。”
沈相沉道:“已经思很多年了。”
“你们俩闭嘴!”沅老气的咳了好几声,沈相沉给他倒了杯茶,改为眉来眼去。
戏后,沅老四处跟人抱怨。
在他口中,沈相沉和千沧雨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一点也不懂照顾老人,俨然一副道德败坏的形象。
沈相沉听到后是又笑又委屈:他哪里不照顾老人了?
“沧沧,你这衣裳,太大了,我穿不上。”沈相沉在内室翻千沧雨的衣服,勉强找了个能套上的,却还是大,他便找出针线盒,略加修整,就好多了。
千沧雨进来看着他,沈相沉正剪着线头,笑着面对千沧雨,道:“不能丢身为鬼王沧沧你的面子。”
“随他们怎么想.....”
沈相沉去了诗人那,千沧雨没有来,他要安置好新来鬼众的住所,再去盘查有没有闹事的鬼。
沈相沉看见树干上飘着一幅画,便是青城,诗人和平常一般抱着骨灰,看他来了也没有松手,只是道:“什么风把沈掌门吹来了?”
沈相沉不跟他客套,道:“来看您,不行?”
诗人道:“行行行,你随便找地坐。”
“树爷爷今天不在,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沈相沉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您夫君青城,真的灭过伶舟一族吗?”
诗人道:“灭过,而且我还参与了,和他一起灭的。”
“为什么呢?据我所知,伶舟一向安分。”
“那群该死的伶舟人!”诗人看起来恨极了伶舟。
沈相沉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诗人道:“顺手灭了而已。”
顺手,这词用的.....青城的厉害,世人皆道,诗人是他的夫人,至于实力,上次沈相沉也见过。
不过顺手,一言难尽。
沈相沉整理了下思绪,道:“那究竟为什么?”
诗人反问:“这用得着问吗?”
看来是反对他和青城了。
沈相沉道:“既然是你们合力灭的,那想必您的实力也不输我先祖吧。”
诗人一口否决,道:“青城是最强的。”
.........
“您可有他的手迹?”
“有。”
诗人凑近他,道:“有是有,你想干嘛?”
沈相沉道:“学他的惑生阵。”
诗人脸色霎时阴沉,道:“不行。”
沈相沉道:“我是他的后人。”
诗人道:“那也不行,他说过,此阵纰漏百出,稍有不慎便会断命,正因为你是他的后人,我才更不能让你去赴险。”
“我实话实说吧,你认为青城是怎么死的,就是死在他亲手所创下的惑生阵上,现在那些百家,编的故事是越来越奇离古怪,你们这群无知后人偏偏脑子生的笨,才信了那些百家。”
死在自己的手里....
他家先祖这命运,亲耳听到的沈相沉虽多有慨叹,但仍没有改变决心,道:“我想护住沧沧和鬼界,你可能不知道,上代鬼王还没死,他随时有可能回来找沧沧,到那时我又凭什么保护沧沧,我不想永远拖他的后腿。”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护我,我也想,护他一次。”
诗人感到了一丝欣慰,同时他又在想:沧沧是什么称呼?
“我这里有千字文书和惑生阵的手稿,但你只能选一个。”
沈相沉道:“我两个都要。”
诗人道:“说了只能选一个。”
“多少钱?。”
诗人怒喊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
........
“行吧,你出多少。”
沈相沉掏出一袋银两甩给诗人,他抖了抖钱袋,从怀里抽住一沓破纸递给沈相沉,交易完成。
要不是先前就做好了准备,知道青城正缺钱盖房子。
沈相沉打开裹着的纸团,道:“是不是假的?”
诗人怕他又不要了,道:“假一赔万。”
沈相沉蹦下山,在外面看到了千沧雨,原来他一直守在这。
沈相沉把纸团藏在袖里,拍了下千沧雨的后背,道:“你怎么在这?鬼街那边好了吗?”
千沧雨道:“没,我先来看看你。”
沈相沉与他一起下山,道:“下次先去料理鬼界吧,免得又有人要说闲话。”
“说就是了。”
“跟以前一样,倔。”
山中传来笑声,沈相沉在路上跑,千沧雨在后面追,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令郎君在鬼界附近扎了营地,对这次攻打鬼界他没有几分信心,千沧雨是被杀过后一路飞升,成为了百战百胜的战神,除却千沧雨这个大人物,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夜鬼化无就是一个,听说他被赶回了鬼界。
麻烦事聚的多了,连放弃这个念头的想法都有了。
他在外面吹风,斗篷男人再次出现,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蛊惑令郎君,让他认定自己的目标,放大内心的仇恨。
斗篷男人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的仇人就在里面,还不赶紧报了仇,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重新审视自己。”
令郎君道:“审视自己?我爹说过,有再多的仇恨也不要蒙蔽了双眼,可我不听,他们说我是个顽劣之人,天性如此,只跟着自己的心走,但我现在。”
“逐渐认不清自己的心了。”
他躺在地上望向明月,有些烦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斗篷男人竭力怒吼:“认不清是因为你还狠不下心,你想宽恕你的仇人!你这样的一个人,终究做不成大事!你爹辛苦把你拉扯大,就是培养出来这么一个连自己仇人都下不去手的废物吗?”
令郎君站起,一下掐住斗篷男人的脖颈,对他说道:“废物是他的标配,别用在我身上。”
“你不必时时刻刻提醒我,沈相沉。”
“我无论如何都会杀了他。”
他松了劲,斗篷男人摸了摸刚才被掐的地方,要是刚才令郎君稍微用力,他就断气了,斗篷男人退到安全范围内,道:“还请小峰主记住您今日说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令郎君看他都头疼,巴着他赶快走,斗篷男人也很识趣,消失在了令郎君的视线中,留下了张鬼界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