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还没有一个人跑路尖叫，几个人都看着玻璃一言不发。
又隔了一会，眼瞅着血已经淌到了地上开始向四周蔓延，沈尘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想起乔念筱等人上次驱灵的场景，掏出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随口问道，“你说，我给她放个往生咒，她能不能放过我们？”
舒源微怔，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干巴巴道，“我觉得，她可能会送你去往生。”
“我过去看看。”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沈尘往前走了几步凑过去。
“你疯了？”舒源惊恐道，这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场景，沈尘到底为什么能生出要过去看看的想法？
路过店员小哥时，沈尘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要不你明天别在这上班了。”
“……”店员小哥没理沈尘。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出现两个红衣女鬼了，沈尘也不知道这些鬼灵有没有什么等级区分之类的。
只当她们都是林宛那种类型的。
能在白日出现的恶灵，跑的话，谁知道她会不会追上来，万一跑散了，落单的那个可就惨了。
不过沈尘也没有直接往上冲，而是先给乔念筱发了个消息，顺手发了个位置定位过去。
站在玻璃门面前，沈尘几乎与那女鬼面对着面，余光瞥向女鬼手中的那颗头。
也是个女生，脸颊上浓妆艳抹，嘴角撕裂一般上扬着，被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沈尘愣了三秒，总感觉那颗头有点熟悉，挺像水房里的那颗脑袋的，只不过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生。
再抬起头时，沈尘突然发现玻璃上的字变了。
“你要不要当我的孩子？”
这年头的怨灵都喜欢养儿子吗？
前面有戚晓瑶想当自己妈，后有玻璃女鬼排队要孩子。
沈尘都感觉那个温柔的红衣女鬼所说的故人，也是个孩子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尘做出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抬起手，将手放在玻璃门上，粘稠的触感让沈尘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对劲。
如果说女鬼在玻璃门里，那么血也应该是在里面，自己怎么可能会摸到血。
可掌心的触感……
沈尘又看了眼玻璃，发现那血字竟然是写在外面的，也就是说，玻璃女鬼其实和红衣女鬼一样，都是在外面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
沈尘转过头看向其他人。
不知何时酒吧外面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了路人，就连马路上的车子也全都消失了。
店员小哥完全在状况外，拎着袋子的手都在抖。
舒源已经站起来了，正担心的看着自己，可能也是有些害怕，所以没有走过来。
至于郝韫，他则站在不远处，脸上并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说话温柔的红衣女鬼现在在他旁边。
沈尘发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细节。
所有的鬼，都像戚晓瑶那么好相处吗？
林宛差一点杀了自己，水房的怨灵畏惧着什么才没动手，只有红衣女鬼说着那些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的话。
这看似在玻璃里的女鬼，面容可怖，手里拎着像脑袋男孩一样的人头。
沈尘不禁怀疑，是不是她的孩子丢了，一直找不到，所以才不断的找其他人代替她的孩子？
“咔嚓”玻璃上突然出现裂纹，由下至上，像是蜘蛛网一样蔓延，里面的女鬼看起来像是被分尸一样裂成无数片。
沈尘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没有站稳摔在地上。
女生的头咕噜噜的滚到沈尘眼前，嘴角撕裂上扬弯着诡异的弧度，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沈尘对视。
在自己身后吗？
“啊！这玻璃怎么碎了？”店员小哥慢半拍的喊道，急忙朝沈尘跑了过来。
“别过来！”沈尘顾不上别的站起来冲店员小哥大喊着。
只见那女鬼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店员小哥的旁边，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余光看见红衣女鬼依然站在郝韫那，沈尘终于可以确定了，这确实是两只不同的怨灵。
压根没指望她们怨灵之间能打起来，沈尘只能靠自己，顺便祈祷郝韫旁边的那只温柔的鬼姐姐不会做什么坏事。
视线落在店员小哥身上，沈尘表情严肃，没有说话。
“你……你们到底在玩什么？别吓我了行不行？玻璃碎了，老板回头要骂我的。”
刚才一直是沈尘站在门前，店员小哥自然觉得是沈尘做了什么。
只不过沈尘和舒源的表现太奇怪了，才让他不敢有所动作。
只觉得浑身冷极了，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更别说迈动步伐继续往前走了。
心里越发绝望，就算是开玩笑，沈尘和舒源也玩的太过火了。
话语像石头一样卡在喉咙里，店员小哥瞳孔逐渐放大，甚至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什么都看不到，未知的恐怖最让人心寒。
精神防线彻底被击溃，店员小哥身子发抖，似乎拼尽了全力吼道，“你们两个酒鬼别闹了行不行！”
显然是不行的，沈尘没什么伟大的舍己为人精神，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出事。
他不会驱灵，只能试着去和那女鬼交流。
“你看他都那么大了，肯定不是你孩子，你要不要在找找？”
闻言，女鬼转动了一下脖子，朝沈尘看过来，能听到骨骼相撞发出的咯吱声，沈尘深深的叹了口气。
店员小哥之前管舒源叫源哥，可想而知年龄并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吧，至于怎么跑酒吧来当调酒师了，那就不在沈尘思考的范围里了。
可能酒壮人胆，沈尘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往前走了两步，“你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鬼，“……”
之后，沈尘弯下腰做出一个让人惊悚的举动，直接把舒源都看傻了。
他竟然捡起之前滚到他脚下的那颗人头，然后朝女鬼递过去，笑盈盈道，“是女孩子吧，你看她都掉了。”
女鬼，“……”
店员小哥，“……”
舒源，“……”
莫名有种沈尘比鬼还恐怖的感觉。
那女鬼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沈尘这么胆大的人类，也懵了，嘴巴微张，咔吧咔吧的说着什么。
沈尘听不见，就想到之前玻璃门上的血字。
——原来这是个哑巴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女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沈尘：你掉的是这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职业微笑）
这次作话有一丢丢长，小可爱们可忽略也可看一下加深记忆，主要是我写文太放飞自我了，一些设定怕自己忘了。
〔已出场的灵〕
戚晓瑶：凶灵，与乔念筱有所关系，疑似自杀而死。
林宛：恶灵，被逼自杀徘徊在废厂记忆错乱的鬼，已被驱灵。
扑棱蛾子：医院水房怨气结合体，没有意识，似乎被驱灵师驱除了。
脑袋男孩：无法行动，有形但已死的人类。
红衣女鬼：性格温柔脾气好，暂不确定是恶灵还是凶灵，疑似认识沈尘。
玻璃女鬼：可以确定已杀两人，不会说话的灵。
〔小科普〕
驱灵世家的人死后很难变成鬼灵，除非生前怨气极大，变成灵以后也比普通的怨灵强大数倍。
驱灵世家为，乔，沈，宫，舒。
极少数后辈能接受到血脉传承。
乔家看破灵魂，舒家通灵借力，宫家卜算预知，沈家拨乱乾坤。
看破灵魂：能看出一个人灵魂是否干净，是好人还是坏人。
通灵借力：借助外界的力量，例如出马仙。
卜算预知：预测未来的准确率近乎于百分之百。
拨乱乾坤：还没写到，所以不剧透。
第64章 当妈出来找孩子
寂静无声的街道, 女鬼用空洞的眼睛紧盯着沈尘，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何处街角的风缓缓刮动了起来，根根如蛛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逐渐开始向上缠绕, 似乎要将沈尘的手腕卷入其中。
沈尘知道, 那个女孩子的头是已经死了的，所以这一切, 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女鬼做的。
他扯着女孩的头发在半空中晃了晃，笑道，“你不要了吗？”
舒源，“……”
——此时的我宁愿自己瞎了。
一丝丝黑色絮状的雾气随着风聚集起来，那女鬼终于动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嘴巴嚅动，似乎在说着孩子两个字。
沈尘松了一口气, 将女孩的头改为双手捧着, 嘴里连说了好几声“抱歉”然后朝女鬼走过去。
“孩子给你，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的父母也很担心我的。”沈尘尝试着跟鬼讲道德。
反正母亲据说性格温婉，知道自己儿子为了活命提到她应该也不会生气, 至于那个消失的爹，爱哪去哪去吧。
四周安静极了, 黑色的雾丝丝缕缕的向周围散开，不知何时黑雾弥漫，像是被吞没了一样。
没有车子，也没有行人，就好像被遗弃的世界一样。
女鬼接过了女孩子的头, 抱在怀里怜惜的蹭了蹭，用手抚摸着女孩的脸, 然后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