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烛知道,修仙什么的看起来荒唐至极,可他却实实在在是修士。曾经养尊处优天真无邪的世子,突然之间变成修士,你一出手,别人会把你当成怪物太正常了,只因为他们不知道罢了。
千池国君熟悉地道,胡思乱想间就已经带着一众人出了地道,但没有出皇宫,一道宫门赫然在面前。
千池国君目光闪烁道:“出来了,你们可以放了我吗?”
清烛一勾唇,提起千池国君飞跃上宫门。清烛居高临下,国君被清烛提在空中,身子颤抖着。
千梓一见,有些担心:“哥哥,不会有事吧?”
千槿道:“不会,我看着他,你们先回去,王将军的伤应该尽早治疗。”顿了顿有道:“你身上的银针借我几根,以防万一就行。”
千梓从袖口掏出几根银针,递了过去,之后带着王猛、齐乐先回了客栈。
熙熙攘攘的千池国民聚拢在宫门下,对着宫门上的清烛指指点点,千池国君惊慌大叫:“救我!救我!我是你们的国君!”
清烛拉近千池国君,四目相对,盯着他的眼睛笑道:“国君,莫要乱喊,小心一句话就死无全尸。”
☆、第七章
人群挤在宫门下,皇宫内的侍卫也靠了过来,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隔开,千槿早设下结界,普通人又怎么能打破结界,而千槿自己则躲一旁,坐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看戏。
千池国君的行为的确不可理喻,恩将仇报甚至杀亲,只要清烛不杀死千池国君,还是任由让他出出气吧。
清烛笑着把千池国君悬着空中,悠悠道:“你怎么不反击?我这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不是说想杀了我吗?哦!我差点忘了,就凭你是根本伤不了我分毫的!”
“怎么了?不叫出你的主子出来?走狗都死到临头了,他忍心?你让他出来啊!出来啊!杀人偿命,我要你们通通给我父母偿命!”
千池国君喘着粗气,手扯住勒着脖子的衣服,道:“清烛,我是你叔叔!放开我!”
清烛眼睛湿润,原来千池国君还知道他是他的叔叔,可他从小粘着跟着的亲叔叔居然杀了他的父母,现在还想要杀他,清烛有些哽咽道:“叔叔?你杀我阿爹阿娘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你的哥哥嫂嫂!你们是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你不是说我是怪物吗?怪物又怎么会在意这点血缘,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你客气。”
清烛手轻轻一松,千池国君就那么掉了下去,但半空中,有人接住了他,然后稳稳落地,接着那人手一挥宫门便打开,千池国君才踉踉跄跄跑了进去,连头也不敢回。
清烛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人一跃,御剑而起,君见举着深雪剑对着清烛。清烛穿着的黑斗篷一直没有脱下,见情况不对立即将斗篷往下扯了扯。容貌被遮,君见并看不清他的样貌。
清烛冷笑,显然认出了,这个就是当初在浮天城的修士,他深知自己实力不如君见,并不恋战,但这不代表君见会放过他。
君见挥剑刺了过来,清烛闪身一躲,跃下宫门,还未来得及撤退的一名侍卫被清烛劈晕,抢过其手里的剑往半空中一丢。
君见一挥剑,那飞向他的剑瞬间被打飞,清烛重新跃上宫门,挥剑刺去,却被君见挡下,清烛一倾身,从下攻击,君见退了几步,再定神一看,清烛斗篷下的万灵宫宫牌映入他的眼帘。
他整个人一怔,心中喊道:“万灵宫宫牌!?”
此时清烛已经落回宫门,千槿晃过神冲了出来,银针飞向君见,君见来不及躲闪,中了一针,而千槿已经带着清烛离开了那里不知所踪。
君见落回地面,一群千池民众依然惊魂未定,良久后挤在一群议论纷纷,姜韵儿上前扶起君见,将他带离那里后急忙询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君见摇了摇头,脑海里还是宫牌的残影,而千槿速度再快,又怎么能躲过君见的眼睛,君见喃喃道:“是万灵宫的人。”
“什么?”姜韵儿眼睛瞪大,觉得不可思议,那竟然是万灵宫的人?半信半疑:“师兄你没有看错吧?”
君见道:“绝对错不了,是万灵宫的人,他们身上都有宫牌。”
姜韵儿道:“千池国这么多宫牌,师兄怎么能肯定?”
君见怎么不能肯定,那制宫牌的玉石他敢确定只有伏魔谷才会有,和千池国的这些玉又岂是一个等级?君见低着头道:“那制宫牌的玉……非寻常玉可比。”
姜韵儿道:“如果真是的话,那刚刚飞针的那人是万毒鬼医?”
君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姜韵儿还想再问另一个人时,君见就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与此同时,客栈中。
千梓回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千槿就带着清烛回来了,千梓道:“哥哥,怎么这么快?”
清烛抢着说:“还不是遇上了浮天城的那个修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要不是他,千池国君早就死了。”
千梓看着千槿,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千槿不会放任清烛杀人,就算没有那个人的出现千槿也会救下千池国君,毕竟清烛不该因为这么一个人手染鲜血。只是那个人……
千槿知道千梓在想什么,直接应道:“是水云涧……白芝之徒君见。”
清烛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可置信道:“什么!?水云涧?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千梓看着一惊一乍的清烛笑了。千槿悠然道:“一惊一乍作甚,听到水云涧就这么激动了?我们都暴露了,你还不知道?”
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君见见到万灵宫牌的眼神,那是一个震惊,,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深雪剑,为何他会一直带着?
清烛道:“我们也没露脸,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
“所以这几天暂时收起宫牌。”千槿提醒,“阿梓,最近你就不要离开这,有什么事就交给清烛去做。”
清烛不在乎这些,他更在乎的是君见这个人,反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白芝之徒的?他脸上也没写啊!他居然是白芝的徒弟,听说白芝是少数几个修为极高的女仙子,那那个君见修为如何啊?师父你更厉害还是君见更厉害?”
千槿扶额,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问水云涧的事啊。千槿耐心地说道:“水云涧谁人不知?好歹我也是修士,怎么会不知道君见。至于君见的修为,应该比你师父要高一点点,对,就一点点。”
清烛道:“真的吗!?可外面传那白芝不应该有两名亲传弟子吗?君见一个,那另外一个呢?宫门下的那个女的?”
“那个是白芝之女,她另外一个徒弟啊……好像死了……”千槿本来是笑着的,现在只觉得那笑挂不住了,含糊不清道,“行了行了,你问的够多了。有一点记住,以后见着君见,有多远就离多远,你打不过人家,只会被他打得哭爹喊娘。”
说完,千槿就将清烛赶走,清烛识趣地跑开找王猛二人,千梓则还在一旁憋笑,千槿奈何不了这个弟弟,只好一脸窘迫坐下。
千梓笑得差不多了,才假装一本正经的说:“我记得你不允许清烛随随便便出手伤人,怎么今日却放任他了?”
这个千槿也不好回答,除了让清烛出出气,还有一个原因,但他总不能说自己记着千池国君某句话吧?这样多没面子呐。
千池皇宫。
千池国君坐立不安,在大殿内来回踱步问:“国师?国师还没有来吗?”
“国君找我何事?”千池国师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眨眼见国师已经走进殿内,脸上还是带着面具,显然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容貌。
国君上前想抓住国师的肩,但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便停住,国君有些颤抖,手关节都发白,脸色也不太好,表情活像是见鬼之后,九死一生逃出鬼手,他道:“国师,救救我!他要杀我!我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我不能死,我娘还在那个人手里!”
国师嘲笑道:“还真是贪生怕死,这不是没死成吗?”
国君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喃喃道:“国师你……”
“今天救你的人。”国师没有再废话,拂袖而去,离开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那个人可保你平安无事。”
千池国君一愣,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下令让人去将君见给寻来。
千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夜影趴在他肚皮上,伸了个懒腰,叫唤了几声,千槿下了床,走出房间,夜影紧跟其后,经过清烛房门时,里面灯虽灭去,却隐约可听见抽泣声。
他叹了口气,下楼了,却见对面有些吵闹,透过门缝千槿看见君见被人扶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姜韵儿。
千槿挑了挑眉,在他们走远后推门而出,看着那个方向,竟是皇宫的方向,千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让太医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千槿在屋顶掀开一片瓦看了进去,千池国君手足无措,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太医的结果,太医走了出来,摇了摇头,用苍老疲惫的声音对千池国君道:“国君,这位公子中毒已深,恕臣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