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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心[末世] 完结+番外 (未有雨)


  说到严慎,谢霖便多问了一句:“那位姓程的小朋友怎么样了?”
  苏时青道:“严慎去得及时,断了两根肋骨,没有大碍,现在住在从心隔壁。”
  断了两根肋骨还叫没有大碍,也亏他说得出口,谢霖摸了一下左手手腕,“时间快到了。”
  还有两分钟,苏时青点头:“长话短说,我会尽快帮你出来,研究进度落下太多了。”
  谢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先别管我,把他们两个安顿好吧。”
  苏时青又想叹气,最后忍住了,谢霖说谢从心像母,苏时青却觉得他更肖父,说话的语气,微小的神态,甚至是思考时的小动作,都像了十成之九。
  他起身同谢霖道别,谢霖也从椅子上起来,看着他打开会客室的门,突然又叫他:“师兄。”
  这个称呼真当是很久没有听过了,苏时青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就听谢霖颇有些认真地说:“这么多年,真是多谢你了。”
  “……”苏时青哑然,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谢霖今年不过五十四,比他小了十多岁,但两鬓上已经发了白,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年轻。
  二十年通缉生涯,奔波中多少辛酸苦辣皆无法道予外人所知。苏时青叹出方才忍住了的那口气,道:“你叫我一声师兄,佩岚是我学生,从心更是我家人,那就是应该的。当年的事情我没能帮上忙,骗着从心恨了你这么多年,对不起你和从心,如今就不要同我客气了。”
  谢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他笑了一下。
  理解包容,换位思考,所有人都在尽自己的最大可能。
  谢霖是,苏时青是。
  严慎是,程殷商是,彭禾是。
  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范正是,陈海是,袁茗秋和袁茗夏是,冯昀与孔明辉是,甚至周安和昆原鹏也是。
  还有他和裴泽,也不过芸芸众生中挣扎的其中一员,谢从心躺在病床上,在严谨和苏玉执二人转一般的聒噪中想,会走到这一步,不是任何人的错。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生存,为了未来,赌上自己的一切。
  有人输,有人赢,本就是世间常态,他们已经足够幸运,在巨大的赌博后还能拥有站在彼此面前的机会,已经算得上人世间的奇迹。


第93章 交替
  离开ICU的第七天, 谢霖没有再出现。
  苏时青偶尔露面总是行色匆匆, 彭禾守着病房大门却一步不敢进来, 而严慎作为程殷商的第一发现者,这两天忙着给周安立案,每天傍晚会来看他, 但依旧不肯同他说话。
  养病的日子其实是有些无聊的,医院在政|府维护下勉强持续着工作,医生和护士都不多,病人则更少,谢从心一个人包场了顶楼, 一整天见不到几个活人。苏玉执和严谨来了第一天就因为实在太吵, 也不会照顾人,被谢从心赶走,助手李络临危受命, 接手了谢从心的看护。
  他已经好了许多, 能吃流食,能开口说话,也能从床上坐起来,李络便每天带着新的实验数据来给他把关, 听他布置接下来的事情。
  三餐都有护士准备,谢从心看资料, 李络大多时候无事可做,这日正拿了个苹果削着玩。床上谢从心端着杯水喝,边喝边看, 随口问她道:“我的伤情报告怎么样?”
  李络笑道:“报告都在老师和严师兄那里,我们都没看到呢。”
  她面色自然,谢从心便了然,苏时青和严慎对外隐瞒了他受伤的原因。
  谢从心翻了一页报告,又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李络利落地把苹果六等分,拿出其中一块削了个兔子形状,说:“医生说出院起码要等小腿腿骨长好一点,估计要正月以后了。”
  明日就是除夕,过不过节倒没什么要紧,谢从心道:“这几天我不能给裴队长输血,他情况怎么样?”
  李络支吾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呢,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其实是知道一点的,但严慎告诫过她,不要同谢从心提裴泽的事情。
  她把兔子围成一圈摆在盘子上,连着盘子放在床头,谢从心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我不能吃。”
  李络佯装惊讶:“啊……我忘记了。”
  谢从心凉凉看着她,李络放下刀道:“这怎么办啊?如今水果可难得了,不好浪费,要不我送隔壁去?”
  隔壁是肋骨上打了两根钢钉的程殷商。
  小姑娘那一点春心从入院第一天开始就没藏住,谢从心点了点盘子道:“是很难得,整个北京城找不出十箱,本部送来的慰问品——给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想拿我的苹果去讨好别人,得先经过我同意。李络眼珠子一转,半真半假埋怨道:“本部这些人怎么做事的,不知道师兄不能吃么?怎么不送点别的来?”
  谢从心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转头去看报告,没有松口的意思。
  李络笑嘻嘻道:“说起来,昨天我来的时候看到彭彭的爸爸了,听说是他们的老队长。”
  谢从心目不斜视。
  李络觑着他的脸色,“他们好像提到了裴队长吧,不过我也没听到几句,就听他们说到什么军区医院了,也不知道是哪一间,要不我去问问?”
  谢从心终于勾了一下唇角,分出余光扫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果篮,“去吧,这个也带走,太占地方了。”
  李络当即喜笑颜开,端了盘子却没拿篮子,“不用不用,一天一个,常来常往!”
  她去得快回得也快,在隔壁不过坐了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手里是空的,眼睛里倒是闪亮,像是得了奖励的小学生,谢从心略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也不害羞,往椅子上一坐:“师兄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告诉你你跟裴队长在一起的时候可比我还腻歪呢!我笑了你吗?我嫌弃你了吗?”
  “……”
  谢从心放下看完的文件,“所以人怎么样了?”
  李络知道他担心,也不卖关子:“听说昨天刚醒,没有危险了。”
  谢从心点了点头,李络又咳了一声,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那什么,彭彭说叫师兄今天晚上别睡太死了,他给你守着。”
  话说得意有所指,谢从心短暂顿了一瞬,再次点了点头。
  其实他本就是个浅眠的人,前段时间睡眠时间实在太少,便睡得沉了些,这几日每天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闭着眼,夜里睡意就没那么重,因而再一次梦到那天那片海时,他很快就醒了,无意外地与裴泽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被正被握在手中,他们静静对视了几秒。
  距离出事已经两个星期,裴泽也瘦了一点,额头上纱布未拆,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衫,拉链拉上了,看不到里头的伤势。
  谢从心打破沉默,率先对他笑了一下:“偷偷出来的?”
  裴泽握着他的手收紧,低哑应了一声。
  谢从心没打算坐起来,就着这个姿势问他:“等会要回去吗?”
  “一个小时。”裴泽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太好,应该是子弹穿过肺部时灼伤了气管。
  伤得那么重,昨天刚醒来,今天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谢从心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床边挪了一点,道:“上来,陪我躺一会。”
  裴泽点了一下头,先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而后侧着身体小心躺下,手臂轻轻放在他腰上,将他半抱进了怀里。
  就算谁都不告诉他,要猜个七七八八也并非难事,谢从心翻身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用两人中间的那只手摸上他胸口,隔着衣服和下面的绷带,轻轻碰他中弹的地方,低声问他:“动手术了?”
  “嗯。”裴泽蹭了蹭他的头顶。
  “子弹取出来了?”
  “取出来了。”
  “好得这么快,因为病毒?”
  “……嗯。”
  许久不曾有过的身体亲密,令两个礼拜来的心神不宁稍微消散许多,谢从心略一歪头,额头靠在他有了一点胡渣的下巴上,就着这个姿势安静抱了一会,突然又问:“哭了吗?”
  裴泽一顿,没有回答。
  谢从心的手往上,摸了摸他的眼角,说:“咸的。”
  裴泽抓住了他手,五指绷得僵硬无比,落在他皮肤上的力道却小心而轻微。
  是的,是咸的。
  他的眼泪,和谢从心的眼泪,在那天的最后交缠在一起,是海水一样的咸味。他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看着谢从心周身触目惊心的伤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那些摧残的痕迹来自于他,他伤了谢从心。
  他没有想到谢从心还记得。
  谢从心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墨黑瞳孔底下映着走廊上投进来的光,照出了些微隐于黑暗中的感情,如月夜下的满起的潮汐,安静却汹涌,要将岸上的一切都卷入深海。
  喜欢他什么呢?这双眼睛无疑也是原因之一。
  谢从心指腹按在他纱布还没拆的额头上,裴泽顺从地把头低了下来,用这微小的动作表示了臣服,谢从心说:“裴队长,千辛万苦过来,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当然有,裴泽的唇贴在他的手腕内侧的经络上,无数情绪充斥胸腔,只是不知从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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