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神让给你当行不行 (好野一头熊)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好野一头熊
- 入库:04.10
妖典记载,大恶大阴之地落雨蹊跷,落得不是寻常雨,乃是灾祸炼制“清淤”,何为名清淤?依灾祸而言,便是以水溶蚀天地难恕、山河难承的极恶之物。
此雨带有他灾祸的几缕神魂,世间万物皆不敌灾祸煞气,以毒攻毒便是最好的烈药。
由破街追至山林,竹叶盲刺尖锐,狐妖拉着游鱼溺死在溪水,凡人在此,必能听得狐妖哭丧,可惜鬼雾中破出来的是街主,众妖纷纷退散。
刀光掠略,宋锦年一手出扇,结术法立轴出咒术,妖火灼灼。
蒙面人出掌回闪,板眼极正,却又略显怪异,看着像是某个孤魂野鬼半夜上了人的身,用着不熟练的身体招架。
躲过重重烈火立于残破的井壁,年一转右掌直逼他心口,方才蒙面人出手,他由那人使暗器的伸手内里,感知出此人身手不同于寻常魔族。
一掌逼退一步侧身而过,诸妖本以为此是既定的结局,从未有听闻魔族有谁抵得过醉年街主,可这蒙面人遇上大妖神族的对打也不得说是游刃有余。
跟在身后的顾念御剑极稳,行至半山腰,却看年与蒙面人在山顶,道:“魔族何时有了这种蹊跷高手?使暗器应是攻击手才对,怎么瞧着不像是方才使暗器之人?”
蒙面人他此前在妖府上见识过厉害,可宋锦年追杀之人的招数看着却像是在不断留退路,不断寻生路,万物濒死皆是如此,照理来说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应是人剑合一,可那蒙面人自被追杀后,用腰间弯刀都不太利索。
“兄长!”身后飞来灾祸兔儿神二人,灾祸化了把伞为他遮雨,顺着望上山顶,道,“臭小子怎么还不把那东西弄死啊!兔儿神你疯了!还说我打不过他?那蒙面人不是个拿大刀的吧?怎的小匕首都使不惯,暗器倒是厉害...”
顾念正欲让他好生待着,一瞥瞥见旁处一座茅草屋,里头似乎站了个眼熟的□□。
“哎,住嘴吧你!”兔儿神赶来,他心道无奈一摸摸去兔耳沾着的雨水。
一枝落梅在兔儿手上枯萎又生还,枝叶落花上可牵姻缘,下可诛罗刹,花蕊转利刃随风而去,他拽着灾祸当即飞身,道,“老福,你们家这年兽越发孤僻了,他哪是打不过,分明是积怨已久,要玩死那魔物——”
“兄长!你听见没!我就说那臭小子越发不靠谱——”灾祸正欲接着叨叨,忽的被兔儿神往前按下脊梁,生生朝着醉年街牌坊鞠了个躬,一起身回头,原是那支白玉嚣张至极的折扇从山顶而下,扇坠琉璃愈发显眼。
“我并非是聋子。”宋锦年的面孔模糊在山雨之内,扇刃回了他的手,他闷声道:“阿念,你莫要信他,黑脸他已是强弓末弩,黑脸!既然你先前要赌,那就赌这东西死在你我谁手内,呵,若是你输了,就给我好好回你的长藤。”
“你痴心妄想!”灾祸是个听不得对峙的,自一开始就跟年水火不相容,他气得一抖衣袖,纵身往山顶而去,一道煞气打入倒在地上的蒙面人体内,一道煞魂劈头盖脸朝宋锦年而去,且不忘还嘴,“死小子,千百年就仗着兄长对你好吧!分明是兄长的长藤,你给我待好你的醉年街!站着!”
“...啧,还这样,你都回来了,他还这样...罢了,我便先去看着,万一真打出些什么损伤,日后得落下旁的神族话根,该说你的长藤人人结仇了。”兔儿神自出冥府就没少叹气,他可拉不住灾祸那头疯了的烈人,于是跟顾念打了个招呼便追上。
“...嗯。”顾念点头,古人一去,他本无大碍的眸子又沉了起来,听着那破草屋里一声如同破庙撞钟,嗡鸣声一响又逐渐隐去,只是这声响似乎只有他一人听得见。
“福神大人。”草屋之内出来那只□□魔,顾念见过,世人成其为“糜”。
“魔糜。”顾念道。
没记茬的话,沈府那魔窟湖心亭,立着叶柳杏身旁还有这魔物,来此幻境后顾念鲜少推算时间线,日子大多都是在于宋锦年打诨、妖魔之中尔虞我诈度过的。
一见魔糜,他才想起算算时间,若是他回本是以马车想带叶柳杏陈然二人离去失败,柳杏在沈府之内半死不活,陈然快被魔族掳走才是,他那一世也不知是不是在围困的环境被杀了。
被魔族哪位杀的,他自己至今不知,只记得宋锦年头一回应是真的伤心,二回他悬在祈祸福时又是装出来的眼泪了。
魔糜桀桀发笑,雨水顺着他的□□外皮往地上滴落,他伸出爪子取下斗笠,继而双手揣在怀中,道:“福大人若是想见着叶氏与你师弟,不如同我走一趟。”
“...”顾念未回答,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他觉着十分怪异,这种怪异比方才看见魔族口中的竹墨还要诡异。
若说那被称为竹墨的蒙面男子是灵魂不足以支配躯体,那眼前魔糜,便是使用得过于畅顺。
“福神大人,小魔只是个手下,若是能伤了您,那可是几界追杀,年大人也不会让我苟活。”魔糜道,从怀中揣出一只华钗。
顾念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陈然送给叶柳杏的那支,魔糜又道,“可若是您不随我去,这,叶氏同你那位人族师弟——”
顾念上下将其人打量一番,心中忽的明了那股怪异感从何而来,只道:“阁下不必摆谱,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声东击西的本事,并不怎么样,竹墨。”
“哦?”魔糜一眯眼,怪异的眸中竟是掺杂着些欣然,“敢问大人,是从而看出来的?”
“那就要问问阁下,是想在何处安坟。”顾念并无多言,话多之处都说与了宋锦年,他已经够累的了,旁的人倒是不必花那么多口舌之争。
他一下飞纵屋檐,执剑从天而降,仙逸直逼魔族天灵盖。
作者有话要说: 打起来!热血醉年街!热血过大年!(不是)
☆、顾念身死
一遇性命之忧,魔糜一抽身往旁处立定,避开了刀锋,仙逸落空插入半分地。
“呵,许久未见,大人还是沉不住气啊。”不知是过于淡定还是料算,此人的眸子似是兀谷某处深不见底的洞窟,看得人一阵恶寒,甚冷。
“沉不沉得住气,算是你多管闲事。”顾念冷冷道,留了个心眼几下此人所说的话,何谓又字?莫不是从前魔族之人安了奸细于醉年街或是长藤?
此人伸爪由下颚线开始撕下面上这般伪装,丑怖的皮相被迅速摔落在地,融化在清淤水中。
咔哒几声骨头折断愈合声,从皮内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外皮剥落从内而出一具缠着血色布条的躯体,这身形与方才宋锦年、灾祸兔儿神追杀之人如出一辙。
“可笑,果真是魔族。”顾念垂眸往地下那人看去,竹墨竹墨,他总觉得此人身形略微眼熟,是竹墨本身应该不假,比起魔糜,显然竹墨对皮囊的运用要熟练得多。
他不动声色继续打量对方:“被追杀的魔糜,你让他顶着你的身子,他竟也是愿意。”
“呵呵,此乃魔族大业,至于生死,不是你们神族常言道,云云一众,是他的造化。”竹墨伸手从腰部抽出一柄短剑,当即又从腹中抽出银针,几发往阿念所在的树上掠去,没中——
顾念早已施术飞至他的背后,仙逸一分为二。
一剑刺入竹墨胸口,顿时冒出一阵炭烤皮肉之声,阿念松手一跃坐于茅草屋之上,施术化来一盅酒水,道:“造化因果,我只是区区福神,管不了,可恶鬼,还是有权杀一杀的。”
“大人与其咎由在下,不如瞧瞧你这仙逸瑞福捅出来的是何物罢!”竹墨一笑,身上血红布早已残破,他却似乎感知不到痛感似的。
顾念再细看,仙逸向来驱邪,入了此人的躯干却像是没有实物,空搅一团浑水般。
“你是何物!”
顾念□□再看,剑插红血土之内,涌出道道血红混白类似与人骨髓的东西,他皱眉道一声蹊跷,将竹墨体内的剑抽出,落于古树之上使半段剑将其浊土搅开。
土壤破出,血水不断往外涌,似乎翻不到源头,可再往下,仙逸从那血窟窿里挑出了半块水色衣襟布!
顾念莫名心绪紊乱,他催动咒术,掀开整片红血土,一掘坟墓。
却见一青冠之人,面容苍白,眼尾一滴朱砂痣,经受了空气开始蠕动,像是活了过来一半,附在死亡已久而未曾腐烂的皮貌上。
如血蝉。
“....朱..砂..前辈...”顾念愣住,他以为是叶柳杏更甚是陈然,连同自己前几世的尸首都念想过,却不料,是教他习武,养他成人的长辈。
不由得缓缓一跪,跪倒尸首旁。
“唔!”忽的腹部一痛,他低头一看,一柄短匕首捅穿了他的身体,不等他忍着痛楚回首,竹墨抽出短剑落到他跟前,道:“福神大人,神族原是也会痛楚,那可真是,奇闻。”
“唔....你...”顾念一抬眸,他顾着眼前景象,未曾记得周遭处境,想来可笑,不远山顶天雷诛杀处,虚影可见宋锦年那三人悬在半空争执些什么,他咳嗽几声当即想施咒,却未曾有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