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生拍桌而起, 她还嫌事小, 就是要闹的人尽皆知,让村民都知道丙二明是什么人,让丙二明娶不到老婆,不用祸害女人。
“可是…”
杨爱华脸皮子薄,她扭捏着不愿意,被陆余生拉着去丙二明家里。
“丙二明,你的鸡蛋我们给你还回来了。”
陆余生站在院门口朝屋里喊了一声,丙二明大袄子都没披就生气的冲出来大吼。
“陆余生, 那鸡蛋不是给你的, 你凭什么还?”
陆余生忍不住偷笑, 丙二明太上道,自己就给说了出来。
“我是替杨爱华还,她怕吃了你的鸡蛋要还。”
在寒风里杵着,丙二明被冻的抱着胳膊,他不好意思瞅杨爱华,望着杨爱华那边,没敢看杨爱华的眼睛,轻声的说道。
“不要你还,吃了我明天还给你送。”
陆余生在一旁看的想作呕,把鸡蛋给了杨爱华要走,杨爱华拉着她。
“等我。给,鸡蛋给你,我不会要你的东西。”
杨爱华让陆余生等她,鸡蛋抛向丙二明,她挽着陆余生的胳膊离开了。
这一幕被路过的村民看到又成了谈资,有好长一段时间,丙二明在村里抬不起头。
————
鸡蛋事件过去,陆余生耐心的等待,等这件传开,她抽空去了趟方家村,在村口遇上拾柴回村的方小花。
“方小花。”
方小花见是陆余生喊她,她扭头就走,陆余生小跑着追上。
“我说了会跟你解释,你还要不要听?”
退婚的事虽然错不在方小花,方小花却成了村里的笑柄。
她怕被人笑话,不敢和大伙一起,拾柴火都是偷偷摸摸一个人。
犯错的丙二明却像没事人,还给知青送鸡蛋,方小花很气,气丙二明,气陆余生,气她自己。
“不用,你走吧!”
方小花冷着脸,语气很硬。
她不想再知道丙二明的任何事,不想再生气。
“丙二明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上次答应带你进城,你还愿意吗?”
留在这里,方小花的人生可以一眼望到头,只有进城了,方小花才会有别样的精彩。
陆余生又想劝方小花进城。
“不愿意,谢谢你。”
她不想进城了,只想踏踏实实找个对她好点,不像丙二明那样的男人过日子。
“小花,我这样叫你,你介意吗?”
陆余生帮方小花拖着点柴火,让方小花轻松点,方小花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不介意,你还有事吗?我要回去了。”
陆余生的行为让方小花费解,她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不想在陆余生身上浪费时间。
“小花,你先等我说完好不好?不管我有没有做错,你和丙二明解除了婚约,我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我知道村里人重名声,我怕你待在这里会不幸福。如果我有机会回城,我想带你进城,城里的机会多,城里有文化有道德有品性的人也多。不过这只是我的建议,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方小花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不了,我不会进城,我也不会再怪你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方小花抱紧柴火,她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踏实。
看着她走远了,陆余生朝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句。
“小花,我们能做朋友吗?”
————
冬日的寒冷让人只想躺在炕上不出门,受不了这种苦日子的陆余生更加连房门都不想出。
这天总算出太阳了,陆余生裹上厚厚的棉袄要,头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要出去。
刚和方小花成为朋友,她们的感情还需要积累巩固,逼的陆余生出门。
“陆余生,你这是要去哪?是要去找丙二明吗?”
杨爱华坐在炕上看书,见陆余生要出去,调笑的打趣。
“去你的,你还敢说我,小心丙二明缠上你。”
两人嬉笑了几句,陆余生打开房门,杨爱华被风吹的钻进了被窝里。
第一次去方家村,陆余生既不熟悉路,还不知道方小花家在哪里。
虽然出了太阳,但外面风大,村里看不到人,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陆余生站在方家村村口傻了眼。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陆余生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朝陆余生厉吼了一声,陆余生吓的直拍胸脯。
“你怎么走路没个声儿。”
陆余生皱着眉头嗔怪。
吼陆余生的是方小花的三哥方明华,方明华从外面回来,远远看见陆余生,他悄悄过来故意吓唬。
“我问你来我们方家村干什么?”
方明华咬牙切齿,他对丙二明恨之入骨,对陆余生这个罪魁祸首更是恨的牙痒痒。
“来找小花,我答应小花来找她玩。”
陆余生指尖撩开在眼前乱飞的发丝,不甚在意方明华的语气。
方明华看着陆余生的动作,怔了怔神。
“来找小花?小花怎么可能答应你来找她玩。”
避开陆余生的眼神,方明华盯着旁边的院墙,黝黑的脸上显不出他脸上的羞红,尴尬的底气不足,声音也小了许多。
“你带我去找她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咯?”
陆余生又撩了撩发丝。
他们站在风口上,缠好的发丝全被大风吹乱,她不经意的动作惹的方明华脸红心跳。
“你跟我来。”
方明华低着头走在前面,陆余生隔了他两米远跟着。
走几步方明华就会回一次头,看陆余生还在不在他身后。
“啪啪啪。”
用力敲着门,门内传来方小花的声音。
“来啦!来啦!”
陆余生嘴角上扬,等着门开。
“咿呀。”
门开了,取下围巾笑着叫方小花。
“小花。”
方明华瞧着陆余生,瞧得眼睛都直了。
“咳,三哥,爸刚刚问你了。”
方小花咳嗽了一声,又推了推方明华,方明华步伐急促,小跑着进了房。
“你怎么来了?”
见方明华已走,方小花脸色变了变,语气明显不佳,瞅着陆余生的红唇忿忿然。
丙二明被陆余生勾去了魂,就连她三哥也这样。
就算陆余生漂亮,干活又没她好,吃都吃不饱。
“今天天气不错,我来找你玩。”
风吹打着发丝,胡乱打在陆余生的脸上眼睛上,她狼狈的和发丝纠缠,方小花让开,让陆余生进门。
“进来吧!我在做衣服,没时间玩。”
在方小花的字典里,没有玩这个字。
每天都有很多活要做,哪有时间玩。
“没事,我看你做衣服偷师。”
陆余生俏皮的笑了笑,方小花的心漏跳一拍,被陆余生的笑容闪到。
就连她都差点被陆余生迷住,何况是男人。
方小花跺着脚回屋,没有招呼陆余生,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陆余生安静的坐在方小花身边,看她做针线活。
被盯的方小花静不下心,她放下衣服瞅着陆余生,陆余生抿着唇无辜的回望。
“怎么不做了?是我打扰你了吗?”
方小花屋子特别暖和,比他们知青点要暖和许多,就算坐着不动都不会觉得冷。
在暖和的地方呆着,陆余生一点都不觉得看方小花做针线活无聊,但方小花的眼神仿佛在埋怨她。
陆余生有一点点受伤,无辜的大眼一直瞅着方小花。
“你没事做吗?”
她的婚约解了,彩礼退了一半,她三哥方明华娶媳妇的钱就不够了。
方小花觉得愧对方明华,她不停的做针线活,想帮方明华攒钱娶媳妇。
她这么努力,比她家条件更差的陆余生却这样悠闲,方小花有些心理不平衡。
“柴火拾够了,水缸里的水也挑满了,我不太会针线活也不想看书就来找你了,你是不是不欢迎我?”
陆余生在丙家村听到了些方小花的闲话,被丙二明这么一闹方小花不好说亲了。
她不想这一次方小花还是一辈子未婚,要让方小花走出阴霾过上好日子,就要改变方小花老旧的观念。
陆余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方小花根本就不领情,她还死乞白赖的凑过来缠着方小花。
“没有。”
方小花心虚的低着头,她避开了陆余生的眼神,陆余生的大眼睛太招人。
“还说没有,你看你都心虚了。我可没强迫你,是你自己答应和我做朋友。”
方小花被陆余生怼的说不出话,陆余生假装看方小花做的东西偷偷瞟方小花,和偷偷瞅她的方小花视线对上,方小花猛扭头。
“啊!”
一下扭太猛,方小花把脖子给扭了。
“别动,让我看看。”
陆余生急切,手里的动作却轻柔。
她轻轻托着方小花的脖子,让方小花慢慢转动头。
方小花一直皱着眉头,陆余生以为方小花很痛。
“哪里痛?你这里有没有药酒?我帮你揉揉。”
方小花直摇头。
“不痛了,已经不痛了。”
嘴里说不痛,方小花的脸却痛的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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