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素又要求道:“还有!我睡觉的时候,你不可以看我的脸,偷看也不行!”
李祯不敢让他不开心,只好答应道:“好吧……”
尽管得到诚恳的许诺,但杨心素仍是小心谨慎,心忖:之前李祯几次都想看看我的素面,看来今晚得要多留几手,带妆睡觉必不可少!
李祯也在心忖:难得终于有机会可以让心素睡在我身边,一定不能睡着,一定不能睡着!让我多看他几眼,只是这几眼也好!
两人经过一处风景,听闻跷跷板的声响,李祯喃喃:“这个时辰里,还有别人在御花园里玩耍?”
杨心素忍不住道:“我听到了跷跷板的声音,应该是两个人。”又忍不住心忖:肯定是一对儿的明恋,这种时候来伤害我这种暗恋……
他虽然心里这般想,脚一迈,仍旧要倔强地往声源处走去,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瞧了瞧,瞧见黄延的正脸和朱炎风的后脑勺,不由愣住。
李祯也跟在他身后,跟着他看了一眼,不禁在他身后低声道:“是闻人先生呢,对面应该是朱先生。他们两个在玩跷跷板,看起来很有意思。”想了想,便对杨心素说:“不如我们也去玩跷跷板?”
杨心素稍稍纳闷道:“可是这里是不是只有一个跷跷板?”
李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又补充道:“还有一个在别处,离这里有些远。”
杨心素微微垮肩,幽幽道:“也不知道他们要玩到什么时辰。”
彼时,朱炎风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后,朝对面的黄延说:“有人在偷看我们。”
黄延平静地答道:“早就看见了,才刚提到他们便出现了。”
朱炎风不由觉得奇怪:“圣上和杨心素吗?他们为何会在那里。”
黄延只道:“现在的晚辈,心思都令人难以琢磨。”然后用力往下一沉,立刻宣布:“这是最后一局了,你输了。”
朱炎风闻言,很是困惑:“你之前好像没有说过这是最后一局……”
黄延狡猾地答道:“我现在说了。”
朱炎风微微低头,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言语。
两人在跷跷板上才刚平衡,黄延抬手,用两指接住被风吹过来的一片树叶,然后掷向了杨心素与李祯,树叶直朝向他们的颜面。
杨心素吓得立刻拉住李祯一起半蹲下来,避开飞来的树叶暗器,回头再瞧,不见那片树叶,才敢松了一口气。
黄延的声音传来:“鬼鬼祟祟的,有事?”
杨心素立刻回应道:“没……没事!刚好路过的!我,我们马上走!”
李祯启唇:“等一下!跷跷板……”
杨心素急忙捂住李祯的嘴,急忙拉上李祯便快步走,离开了御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 请勿模仿带妆睡觉,带妆睡觉会伤皮肤。
PS:好想谈恋爱啊!好希望两情相悦也能发生在我身上啊!!
☆、第34章
雁归岛上的慕容山庄里,刚结束了一个欢喜的家宴。
由于慕容世家排行第二的大主-慕容骄归宁叙旧以后,即将乘船返回夫家,临别的前一晚,其他大主以及小主便为她办了这个小宴,少不了一边吃肉一边敬酒。
几只装满陈年美酒的大碗,轮流碰撞,陶瓷的清脆声响在桌前落下的刹那,总是会有几滴酒飞溅出来,湿了碗壁和碗底,但每一个人都不在乎,只管大口喝酒,谈谈笑笑,阳清远也坐在桌前,不敢冒昧喝多,只瞧着无砚为了长辈喝了一碗又一碗,到家宴结束,将无砚的胳膊挂过自己的颈项,扶着离开了饭厅。
无砚醉得一塌糊涂,身躯犹若无骨,每走一步几乎由阳清远撑着,一边移步一边向前方指了指,向阳清远陈述自己寝房的路径。
绕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才来到一座名为‘潇潇楼’的小院,阳清远停下步子,不确定地问道:“你的寝房,可是这里?”
无砚瞧了瞧圆形院门里面,看到空旷的庭院深处屹立着一座小楼,便轻轻点头确认。阳清远二话不说,就将他带入小院,送到了小楼里。
就要上楼之际,无砚抬脚却怎么也踩不稳台阶,阳清远不想耽搁太久,二话不说就将无砚横着抱起,顺便用臂力偷偷衡量了他的体重,踩上台阶笑道:“原来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却是像个轻盈的女子。”
无砚并没有完全被酒气控制意识,清晰地听进耳朵里后,便不满道:“我哪里有那么轻,一定是你故意说这些话调侃我……”
穿过廊道,阳清远的目光掠过雕花镂空门窗,从镂空依稀瞧见幕帐,便猜到第一间便是无砚的寝房,就用肩臂轻轻撞了一下门扉,将门扉轻轻撞开了,步入漆黑的房中,将无砚横放在寝榻上,脱去了鞋袜,随即点亮了幕帐外的立架灯笼。
惊见眼前的黑暗被一片微光取代,无砚微微皱眉,纳闷着出声:“为何还要点灯?我就想在漆黑之中睡到天亮。”
阳清远垂下幕帐,回到寝榻前,准备连寝榻的纱帐也垂下,但无砚忽然撑起上半身,爬出了寝榻,扑到了面前,他连忙将无砚拦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无砚一边挣扎一边答道:“别拦我,我要去熄灯。”
阳清远奇道:“你都喝醉了,就这样睡还不行?”
无砚答道:“我还没有完全醉……”
阳清远只好强拉无砚回到寝榻前,强拉他坐在了寝榻边缘。但无砚偏要站起来,偏要去熄灯,阳清远拦了几次后,干脆将无砚按倒在寝榻,摁住了双手。
无砚一边挣扎一边嘴边念念有词:“让我去熄灯,清名,让我去熄灯。”
阳清远闻言,勾起了唇角,凑近他的脸庞说道:“喝了几坛酒,就把我和我哥哥弄错了?你……”瞧见他的肌肤被酒气稍稍熏红,又如少年时那般细腻光滑,不曾被时光斩断过半分,垂眸间的迷离神色勾人,唇瓣更似吸足了露水的鲜花。
本就觊觎无砚的美貌和身材,现下见无砚如此模样,阳清远便开始肆无忌惮,再度勾起唇角,笑容甚为轻狂,瞧着无砚道:“你是我哥哥的人,但是又如何?他能与你另抱衾禂,我为何不能?”话落,便含住无砚的双唇。
无砚在酒气的作用之下,一时半刻也没有反抗,阳清远忙抓紧时辰,双唇打劫他的耳垂。透过纱帐,他两人的身影有些模糊,只见得些许身形,阳清远搂着他轻轻倒了下去,只见得衣袍一件接着一件地从寝榻里头抛出来,随意落到地上,叠得很零乱。
阳清远搂紧无砚,努力打劫几百遍,无砚当下沉沦了下去,轻轻闭上双眼。在这个弥漫着淡淡酒气的夜晚,十指霸道地滑过丝绸般细腻的表面,丁香紧挨着丁香,带着露水的丁香又借道掠过辰砂仁,掠过新鲜的未敷莲花与并蒂柚子之间的缝隙,这样的夜晚,无砚已然有十几年没有度过,此刻便紧紧地挽留。
突然,柚子的拍打声响起,几百来回之间,不知疲惫,还穿插着两双唇的绵绵纠葛,直到一条飞龙冲上高高的天顶,冲散了紧密的云团、收敛了雨水,留下了两道水花,纱帐里的美好才肯停止,疲惫不堪的无砚轻轻一侧头,便这样睡下了。
为他盖上被子,瞧了瞧他恬静的脸庞,阳清远露出了满足的笑意,随后第一次搂抱着他睡在一起,仿若一对璧人。
一闭眼再一睁眼,便看不到灯火,也看不到漆黑,而是一片淡淡的晦暗,正是清早露水未干的时辰,从窗外还隐隐约约传来了鸟雀争食的鸣叫。
无砚率先自梦中醒来,侧头瞥了瞥身旁,只见枕边人还在睡得很沉,微微伸手想要轻抚对方的脸庞,但他忽然想起来,眼前的枕边人,名叫‘阳清远’而不是‘阳清名’,便把手收回,此时感到周身清冷,便撑起上半身,穿好自己的衣袍,就离开了寝榻,也离开了寝房。
只在他刚离开,阳清远忽然睁开眼,其实早已醒了,只是想在无砚身旁多呆一会儿,但无砚只对孪生哥哥有情,醒来以后就离开了,徒留阳清远在寝榻上。
瞧了瞧空无一人的身侧,阳清远翻身仰卧,嘴边轻喃:“无砚……你对我哥哥,的确用情至深。”唇角不由勾起笑意,却又无意间抖露出了淡淡的苦涩。
正午之前,他亲自去寻无砚,走遍了雁归岛上可以随便游逛的地方,都没有寻觅到无砚的身影,好似故意躲藏起来一般。他就那样平静地走过许多地方,步伐不停,直到——来到小溪流的入海口之处,瞧见了看似无砚的身影。
“今早醒来以后,怎么就跑没影了?那可是你的寝房。”阳清远上前,来到了无砚的身侧,启唇便轻轻责问。
无砚只管吹着海风,抿着唇,片刻也没有回答。
阳清远再问:“你生气了?因为昨晚的事?”
无砚终于启唇,却只是说:“你说我留你在雁归岛几天,你就呆几天。今天,雁归岛不留你了。”
阳清远愣了愣:“真的生气了?”
无砚再度抿唇,不回答。
阳清远无奈道:“那好吧。既然你让我走。”又狡猾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问道:“那以后,你不再追查我哥哥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