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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收容所 (银行有款)


  “二公子。”可她还是叫了他二公子,她心甘情愿。
  这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心甘情愿。
  她从此就算作二公子院内的奴仆,赐名陆拾壹。
  冠以他姓,以奴序为名。
  院中从没人连名带姓的唤她,从来都是唤她拾壹,至于院外的人……从没人唤她。
  其实拾壹同老四有什么区别,她从没一个什么正式被寄予期许的名。
  那人贩子料错了,她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能为主子打架,能为主子拼命。
  她不是买来做普通丫鬟,是买来为二公子搏命。
  陆家家大业大,在朝中势力不少,皇上尚要忌惮几分,树大招风,仇家也不少。陆家大公子从小便是练武的,日后要做武将,身手自然不差,只是二公子,从小体弱多病,练不得武。
  陆家主母恐儿子性命有虞,故而派手下去远一些的地方,悄摸儿地买几个女奴回来,秘密驯养,对外便称是公子的侍婢,待将来有所成,便做贴身侍婢,半步不离护着二公子的安危。
  为掩人耳目,不然人有所怀疑为何只给体弱的二公子买婢女,便也给陆府大公子买了几个,只是听说都被派到外院儿伺候了。
  陆家主母想的自然周到,那些个婢子若是有哪个姿色佳的,与大公子有个什么,再闹起来,不好看。
  买回来的贱奴,哪里配跟主家的公子有什么勾扯。
  至于二公子,若是能有一个武功上乘的,收进房做个不见人的小妾,倒也无妨。
  她的人生从入了二公子院子的那一日起,便只有练武和二公子。
  后来她的武功已少有人能敌,二公子……也在她心里扎着深根,她从没想过拔出。
  ……
  到底是少年心性,他总唤着她玩耍,放风筝,荡秋千,骑马……这些他都做不了,他只能坐在廊下下棋,看书,弹琴。
  他想坐在廊下看拾壹玩给他看,可拾壹不能。
  她不是不愿,是不由得她。
  她要练武,总是要练武,一直要练武。
  她也要练剑,他便喊她在院中练剑,耍一套好看的剑招给他看。
  她没学过,教剑的师父说,好看的剑招都是花招,不实用,她没学。
  可她还是舞了,只不过没什么美感,她劈开了几个扎好的草人。快要收招时,剑尖接住了他面前不远处落下的羽毛。他觉得很有意思,高兴地为她拍掌,却也因为神情太过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
  她却受罚了,缘由是在公子面前舞剑,万一吓到了公子,便是死罪。
  她从此再不被允许在他面前舞过剑。
  其实她知道,是有奴仆向主母告发,说因为她,二公子乍然咳了几声。
  她方道院子里的二公子很可怜,喜怒皆不能有。
  ……
  主母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皇上下旨,将二公子接入京中修养。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名为修养,实为质子。
  她被拉到主母跟前儿跪着,听着主母说了一个多时辰平日里该如何小心照顾二公子,她记得牢牢的。
  膝盖跪的生疼也没关系,她想的简单,到了京城,危险不必怕,她会拼死护着二公子,若是二公子想看她舞剑,她便能给他舞剑,多好。
  主母再不愿,终究他们还是去了。
  彼时她十五岁,他十三岁。
  马车在城门口被他叫停,他掀起车帘,凝望着车身后的城墙和城墙上挂着的写着“燕城”的牌匾,问她:“拾壹,你说咱们还能回来吗?”
  阖府上下都知道,十三岁的少年岂会不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头似塞住了棉花,堵住她不叫她发出声音。
  “算了,知道你平时话少,话少安静是好事。”
  她话少吗?
  或许不是,没日没夜地训练时,没人同她将废话,她也没力气讲话。
  后来入了院中服侍,院儿里的人同她不熟,她也少与人打交道,整日忙着练武,久而久之,便少言寡语,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着辩解一二,或许她活泼些,他沉重的心情便会少些,“二公子……”
  不料她刚张口唤了个称呼,便被他打断:“此后不要唤我二公子,唤我公子便可。我不喜欢二公子这几个字。”
  她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二公子”这个称呼,她甚至不认识“二公子”这几个字。
  她想她不需要懂,她只要像影子,随着他的动作动,只管应着便罢了。
  “是,公子。”
  公子,似乎真的很不错,她喊一句便觉得那句话跳在心上,她心绪久不能平。
  公子……公子。
  他放下帘子,命车夫赶路,而后闭上眼假寐,却又喃喃自语:“罢了,回不来又当如何。京城自有一番天地,委在这陆府二公子的院子里,看一辈子书,下一辈子棋,弹一辈子琴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她不懂这其中的许多弯弯绕绕,她的日子简单枯燥,不需要懂得这许多。
  他们许久才到京城,又安置了好些日子。
  具体多长时日,她早已记不清,只记得安置好后,她请命要在院子里为他舞剑。
  院子比从前陆府的院子大了许多,作为舞剑的场地是绰绰有余了。为着他喜欢看好看的,她特意学了教剑师父口中不实用的花招。她觉得很好,能让公子开心,最是实用不过。
  可是他早已忘了,对着她少有的主动开口,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她不知该如何答,如果他忘了,她便只能接受被忘记的结局。
  她将剑敛在背后,转身欲走,他却叫住了她,“索性今日无事,你便耍上几招,也让我瞧瞧拾壹到底有多厉害。”
  他说这话时是在笑着的,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她想起那是该是秋天。
  秋日温柔的,细碎的光映着他,叫人移不开眼,那年站在笼子外的他也是。
  她想她以后看见光总能想起他。
  他总是同光有关。
  他还是坐在廊下看,她却是同先前那次不同,舞的是彻彻底底的花招,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在收招时加入了从前做过的动作,剑尖接住了从他眼前不远处飘落的树叶。
  她没想到他不高兴了,待她欢欢喜喜地收了剑后,他沉着脸,压着声音道:“你学了这么多年,便是学了这些吗?就凭借这些花招,杀手来时能护住我吗?我不是大哥,你没办法像大哥的婢女那样轻松,你知道吗!”
  她知道的。
  是他忘的彻底,忘了两年前她根本不会花招,笨拙地在他面前扎稻草人,他还给她拍手叫好来着。
  他忘了,可她没资格提醒,没人规定主家该记住奴仆做过的事情,主家不记得自是应当的。
  她放下剑,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对他道,对她的公子道:“是,拾壹知道了,拾壹必当更加勤奋练习。”
  她从不诓他,她说了会更加勤奋便一定会更加勤奋。杀手来了若不敌,她二话不说第一个冲上前去为他挡刀。可是她若是倒下了,那杀手的屠刀依旧会刺向她的公子,所以她牺牲一点歇息时间,换她能取所有人性命,换她和公子皆安然无虞,她没有任何不这样做的理由。
  “以后自己练习吧,不必让我看了,我不想看。”
  “是。”
  从前他想看,可是不被允许看,如今无人管他,他却自己不想看了。
  有什么区别,结果都是她不必再学那些不实用的花招了。
  

  ☆、配角戏叁

  后来舞剑再没被提过。
  她隐约感受到他好像做什么大事,但她懂的不多,猜不到。
  猜不猜得到没有关系,她早已打定注意,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什么都可以。
  主动杀人……也可以。
  他第一次吩咐她杀人,是在他们进京的第五年。
  那个人是一个官职不太大却嘴碎的官员,她后来打听过,为着她心中只是喜欢下棋的单纯公子突然的转变。
  原是那人嘴碎,私底下嚼他的舌根,许是触到了他的霉头。
  她不是没杀过人,相反,她杀过许多人。
  进京这些年,来行刺他的人不少,她一个没放过。
  虽然不时会受些伤,可她将他护的很好。
  她本不懂为何要去主动招惹,她听他说过很多次,他们尚未站稳脚跟,不要惹事,能避则避。可她还是去了,因为公子的一句:他嘴太碎了,我想让他死。
  灼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
  她至今记得那个人临死前的样子,瞪大双眼,嘴张着,甚至没弄清自己为什么死时便死了。
  她杀人从不废话。
  她与那些人不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讲。临死遗言什么的,她忙着销毁拯证据,没时间听。
  自从她成功杀了那个人且没留下任何证据后,人前她还是公子身边会点拳脚功夫的婢女,人后她是公子用的最称手的杀人兵器。
  起初她也怕,怕那些人死不瞑目,化成厉鬼晚上来梦里找她寻仇。
  那没有光的时间,太黑了。
  后来她主动杀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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