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道:“对,在那历练了十几年吧。”
不青轻笑:“孔雀领地那会,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只白孔雀。”
魔君想起那只白孔雀,道:“虽然和瑾妃一样都是白孔雀,不过瑾妃身上有蓝色的花纹,那只是纯白的。再说了,那只孔雀妖还经常受伤。我哪次见它,它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
不青笑了一声:“唉,你数没数你救他几次了?”
魔君沉吟,顷刻后道:“没数。救便救了,记着做什么。”
不青道:“那白孔雀还挺有趣的,我们要离开时,它还来送了一路。”
魔君无奈:“让它别跟了,还傻傻地跟了上来。莫非看上我手中的泓光了?”
魔君继承人历练,都是带着剑身清亮的子剑泓光,而不是健身通黑的母剑玄光。
玄光是继承人登基之后才有资格动用的。
不青失笑:“我看它就是看上你了。”
魔君不以为意,道:“我那时用的一副假面皮假名字,它看上的也只是那个剑随人名的泓光罢了。”
他历练的名字都是取的“泓光”。
不青:“那就是你把它打晕后还送了护身法宝的缘故?”
魔君道:“怎么可能。我还要去别处历练,哪有力气照顾它?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相见即是有缘人,送上法宝不再见。”
不青:“……”旋即,他又笑了:“你性子倒是真慢慢变回去了。这样挺好,你很久没嘴贫了。”
魔君:“对上那些大臣长老,仍旧要板张脸。不然没有威严了。”
不青感慨:“说的也是。”
时间流逝,魔君差人给孔雀封主送了不少东西,什么五长老熬夜练出的法器、各地收罗来的玉石珠宝、修炼的灵草灵药,大手一挥,毫不吝啬地就送了出去。
大臣们纷纷感慨,美色误人啊。
实则他们不知道的是,某天瑾妃首次写信回来说他三道碎了两道。魔君当时就急了,也没问为什么碎的,拿着三道血梅就往孔雀封地跑,将血梅喂给瑾妃后,只来得及一吻他的额头,又急忙地回来参政会议。
他那时心道,那株血梅没了,他还有余力再养一株,实在不行,他也相信自己能熬过千年天雷。
瑾妃没事就好。
可是某天,贾真急匆匆地拿着战报,面色苍白地对魔君说:“不好了!君上,不好了,反了!”
拿着狼毫的手一顿。魔君心里猛地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谁反了?”
贾真深呼吸几口气,道:“孔雀封主孔在矜反了!”
狼毫失去了支撑,在宣纸上滑稽地摔倒,滑出团毫无章法的污渍。
魔君嘴唇翕动几次,都没有成功说出话。
“君上,不仅孔雀封主,还有原本妖界的各处封地,通通反了!”
魔君狠狠一咬舌尖,血的味道使他冷静。
他不知拿出了多少力气,才能装作镇静自若地道:“吞并妖界只差最后一步,此刻乱不得。镇压!”
翌日,贾真又拿了军情,急匆匆地跑进来道:“不好了!魔界、魔界有一半的封主都反了!!”
魔君面色如阴翳,随后一字一句道:“我亲自镇压!”
战争的号角在魔界敲响,持续了三年的战事并没有镇压多少封主,反而更多反叛的封主站起,一步一步把魔君逼退。
甚至,一个前一秒还在接待魔君的封主,下一秒就能直接偷袭了魔君的军队!
这是魔君登基后第一次感到孤立无援。
“不青。”魔君面色仍然是冷漠镇定的,他对诸位长老和暗部道,“今日是最后一战。”
不青勉强一笑:“是。”
魔君闭眼,望向身后的魔都,心道,不能再退了。
蓦地有些苍凉。
大战的锣鼓敲响,像极了送亡灵归去的丧钟。
战场之上,他看到了那个身披战甲、跨骑驽马、威风凛凛的瑾妃,哦,不是瑾妃,是反叛的孔雀封主。
他们只是默默地对望一眼,随即打了起来!
猛然间,忽地战场上有谁喊:
“不好了!不好了!二长老反了!!八长老被他打倒了!”
什么?魔君心里一凉,谁他娘的又反了,谁倒下了?!
“六、六长老也反了,他给七长老下毒了!大长老呢?!这边撑不住了,快让他过来帮忙!”
“大长老他也是个叛徒啊!!他、他杀了三长老和五长老啊!!”
魔君的心一皱,立刻明白事情不妙:“你做的?!”
孔在矜冷笑:“不然呢?”
魔君握紧玄光剑,狠心一刺。
孔在矜的确不如魔君,可是突然有个强如天神般的青衫男人从天而降!
男人手里的竹竿一格一挡,竟是一下子化解了魔君的仍旧有保留的攻势!
魔君脸都黑了,专注心神去攻击那个青衫男人。两人打得正激烈,一丝心神都分不得的时候,腹部一凉。
他愣住了,低头一看,是染了他鲜血的雪梅剑。
雪梅的凉意贪婪地入侵。
顺着他的神经,寒冷密密麻麻地如贪婪的蚂蚁,涌入他的心脏,将他的心脏咬、撕扯得疼。
雪梅刺穿的似乎不是他的腹部,而是他的肺和心。
不然,他为什么,感觉胸-口闷得呼吸不了,心脏都不愿意继续跳动,跟要死了一样?
“呵。”
魔君不知道自己如何还能做到冷笑的,他那时倏忽很佩服自己。
雪梅抽出,他压下了闷哼,吞下了鲜血,动也不动弹一下。
面前是如杀神般的青衫男人,身后的是恨他入骨的瑾妃。
“呵。”再次冷笑,他的嘴唇翕动,“不青说的对,你转变得太快了,的确可疑。”
孔在矜站在他身后不说话。
魔君也不知道孔在矜是什么神情,他心想,那脸上想必是报仇雪恨的痛快。
心哀已死。
他艰难地道:
“泓光,回来吧。他不配。”
一道透亮的光芒从孔在矜手腕上脱离,化作一柄剑身清亮的泓光剑!
玄光升高,泓光融入了玄光的体内,子剑母剑合为一体!
玄光剑身微亮,那是泓光独有的清澈光芒。
玄光召回。
他惨然一笑,用玄光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喁喁也天地,悠悠也数尺,万里催生离,千古融锋镝……”
古老艰涩的魔文幽幽地响彻鲜血直流、亡灵不息的沙场。
“……魔界之主元照,望得天助。愿以心头精血加五百岁,祭。”
魔君的身上是红艳的血光。青衫男子皱眉,竹竿一递,要去制止,可却是被强悍的血光震开了。
“血术,成!”
魔君的话音落下,他一头乌发,霎时间落了苦情的雪,通通白了。
眼睛通红,身上血气弥漫。
果然,血术这种东西,一雪梅二回熟啊。
魔君的眼睛里的血气更加浓郁,他欺身与青衫男人厮打!
青衫男人见此,尾羽展开!他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勉强和魔君打了个平手!
魔君用了血术后,神智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不知不觉,他就和青衫男子一路打到了魔宫。竹竿与剑影交错连接。
首先是叛徒大长老犽狰的长岁殿被魔君一剑紫电砸了。
而后是二长老双虞殿被青衫男子一竹竿气波给推翻了。
……三长老林阵子的三阵殿、四长老星算子的伺星殿、五长老罗玉的五玉殿……九长老医师殿。在心死的魔君和青衫男子面前,就如豆腐渣,统统碎了。
最后的最后,是桃源殿。
两人打了三天三夜,几乎把整个魔宫能砸的都砸了一通。
魔都外的叛军也已经入了魔都,却不敢攻进魔宫。
因为,魔宫里有两个怪物在厮打。
犽狰、代虞、川乌……还有代虞夫人,他们一齐助阵,魔君立刻落了下势,身上新添了不少伤口,整个人如同从血里打捞上来的,身上的玄衣还没干就又湿透了。
这时,青衫男子的竹竿一挑,把他挑翻在地。
他无力地滚出了几十米远,最后瘫在一片废墟里,眼神迷离地看着青衫男子的竹竿越逼越近。
要死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等了一会,刺穿胸-口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袍老人。
“苏、苏长老?”他挣扎地爬起来,接住了苏长老脱力的身体:“苏长老,你这是干什么?!”
苏长老咳了几口血,慈祥地笑道:“君上,老夫对不起你,一直、一直……咳咳咳……”
“你别说话了!”魔君手忙脚乱地去捂住苏长老的伤口。
“老夫一直对不起你,对不起江南百姓……对不起很多人。我活不了了,君上,实在不行,你就离开这里吧。可你做一个懦弱的君主,想必是不愿的。”
“别说了。”魔君手颤抖:“我,我只有你了啊……”
“君上,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一个从黑雷里活下来的娃娃,到手握泓光剑、背井离乡历练的少年郎,再到你历劫登基为魔君……若我不是对不起你,我多想看看你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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