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你冷静点!”
“我要去!让我去妖都,我要去把师尊找回来!”孔在矜的声音?
“我说了,魔君只是被困在梦里了!老凤凰,别光站着,你帮个忙,我拦不住了!”龙安焦急地呼唤凤和。
“那师尊为什么不看看我?他为什么不看看我?!”
孔在矜的声音有过这么歇斯底里吗?好像有的,在上辈子,有的。
“砰——!”什么东西倒了?
他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看到了四个人滚在了一起厮打的场景。
他眼角一抽:“温淮,龙安,凤和族长,阿谨……”
阿谨之“谨”与瑾妃之“瑾”同音,让他恍惚,他改口道:“……在矜,你们这是做什么?”
“师尊!”被三人压制住的孔在矜眼睛一亮,猛地掀开那三人,疾步冲了过去,把刚坐起身的魔君扑到在床。
温淮松了口气:“族长,貘龙前辈,我们避让一下吧。”
床帏之内,元照刚醒过来,脑子不大清醒,被他这么一推,更晕了。
他推推身上的孔在矜:“先让我起来?”
孔在矜紧紧地抱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元照揉揉额角,余光见孔在矜要伸手帮他揉,忽地一个发颤,躲开了:“我自己来就好。”
小孔雀常常替他揉额角,可瑾妃从未有过。
瑾妃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就算后边几年装作欢喜他,也常常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以为,瑾妃喜欢人,便是那副模样——对万事冷漠,对他与常人略有不同,却也只不同在,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罢。
可如今,他望进孔在矜眸子里,轻而易举地瞧见了情意,炽热的,灼人的。
他揉额角的力度更大了,避开了孔在矜要碰他的手。
被躲了两次,孔在矜一愣,嘴角微颤:“师尊?”
“没什么。”元照叹了口气,刚从梦中醒来,对你这张脸有点阴影。
他低头看了眼腹部,仿佛那里还有一把刺穿了他心肝脾胃的回生剑。
胃疼。
元照借揉额头的手挡住自己的异样:“我睡多久了?”
孔在矜有些委屈:“两个月。族长和龙安都从域里出来几天了。”
“是睡得有些久了。”毕竟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了。说起上辈子,元照又问:“苏长老呢?”
孔在矜沉默片刻,道:“七夕后的两天里,誓言反噬,西去了。已经送回魔宫安葬。”
“什么?!”元照愣住了,霎时间,他也明白了,苏长老的誓言是真实存在的,就跟小青的封口令一样。苏长老和小青一样,为了让他安心地问,骗他说,没关系的。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
元照脑子更疼了,支开孔在矜道:“我想喝杯水。”
“好。”孔在矜又恢复成了那个在师尊面前乖巧的好徒儿,仿佛刚刚的激动不存在。
元照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神游天外——
上辈子,当真惨烈。
说好不再相见,可他却仍是……
自元照醒后几天,他对孔在矜的态度有点奇怪。
常常是形影不离的两人,如今东宫里却总是飞速闪过孔在矜找人、逮着人就问魔君在哪的身影。
凤和今天第九次被孔在矜抓住了,眉峰一挑:“我说了魔君在屋顶上看月亮。”
孔在矜道:“我翻过所有屋顶了,没有。”
凤和:“那你再等等,说不定就找到了。”
孔在矜咬牙:“我不想等了。”
凤和难得地叹了口气:“魔君有心事,你让他独自静静。没人不能霸占一个人所有的空间,不是吗?”
孔在矜垂眸不语,最后,转身走了。
此时的元照却是躺在东宫内一间偏僻的客房榻上,默默地思考事情。
他需要静静。
一看到孔在矜,他就忍不住想起瑾妃,静不下来。
苏长老、小青、乌星还有……孔在矜。
太乱了,太乱了……上辈子怎么可以那么乱?
叹息声似夜风,无奈且带了些悲凉。
忽地,一双手紧紧环过他的腰间:“师尊,找到你了。”
元照身体一僵。
孔在矜紧紧抱住他,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亲密无间。
元照轻轻地推开了他,问:“怎么了?”
孔在矜被他推开,黑暗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是声音听起来在极力忍耐什么:“我找不到师尊。”
“那你现在找到了。”元照努力以淡然的口吻说话。
孔在矜抱他的力度大了:“师尊,你梦见什么?”
元照没有拨开他的手:“没什么。”
孔在矜忽地低声怒吼,像是抓狂的小兽:“那你为什么躲我?!”
这般激动的模样,让元照忽地想起上辈子瑾妃喊他“滚”的样子,叹息道:“我需要一个人想点事情。”
“那师尊想事情,需要躲我吗?”
“……在矜,你得给我点空间和时间。”
“……”
两人对峙良久,孔在矜垂下了头。
孔在矜像是瞬间泄了气的皮球,头无力地抵在元照的胸膛,手的力度松了,只是堪堪扶着魔君的肩膀:“师尊,你不理我,我怕。”
“……”元照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经历前世今生云云,他脑子里很乱。
“师尊,你睡了两个月,我怕你不见了。”
“师尊,我真的……好怕。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不看我。”
“师尊,我想你,好想你。你抱抱我,好不好?”
孔在矜的声音逐渐颤抖。
后背一阵湿热,与上辈子回生剑刺穿他整颗心的凉意不同,把元照从难以自拔的前世里唤了回来。
元照心疼了,回抱住了他,心道,管汝娘的上辈子,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想那么多干什么?
“哭了?”元照轻轻拍他的脊背。
“没有……”他抽噎地回答,回抱住元照。
“不哭了。想明白了。”元照一吻落在他发间,“我没故意躲你。”
“……师尊以后都不准躲我了。”
他吸了下鼻子,像头受了莫大委屈的白鹿缩在元照怀里求慰藉。
“好,就算不是故意,也不躲你了。可阿谨也得给我些空间思考事情。”元照抱着他,舒了口气,良久才道,“我也想你。”
黑暗之中,元照抹去了孔在矜的泪痕,心里无限怜惜。
这辈子,没有什么瑾妃,只有一个他的便宜徒弟——阿谨。
第二日的清晨,见魔君和孔在矜手牵手并肩而来,两人嘴角挂着不自觉的微笑时,被孔在矜逮着问了无数次的三人都松了口气:可算和好了。
槿贵妃也幽幽地飘了过来,昨日是她发现魔君躲在某个客房里的。
孔在矜向她投来浅浅一笑。
槿贵妃捂住不会跳动的心脏:“请这位俊俏郎君不要对本宫笑了,不然我可能舍不得离开了。”
元照挑眉:“娘娘是要走了?”
槿贵妃:“留在人世也没太大意思了。每天看着妹妹,徒增思念罢了。”
龙安奇怪地问:“你可以试着让太子妃看到你啊?”
槿贵妃摇头:“已是生死之隔,那便放下吧。本宫今日来,是来请各位帮林家个忙。”怕他们不答应,槿贵妃忙补了一句:“是个小忙。”
元照问:“娘娘请说。”
槿贵妃道:“林家几百年前是江南人士,可是龙栓在江南一带爆发,本来林家一群人都要死在江南,可是那天,祸名老人出现了。”
“他带着江南不少人家离开江南,把解药分给了大家,让大家各自逃命,别再回江南了。为了感谢他,林家有位画师为他作了张画,让后人找到老人或者老人的后代,说声感谢。”
槿贵妃说完,有些紧张地问:“不知诸位能否帮林家道个谢?”
元照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会转告给他的。”
苏长老不是放毒的人吗?怎么又去救人了?是他半路反悔了,还是根本不是他放的毒?
槿贵妃惊愕道:“魔君你认识祸名老人?”
元照点头:“认识。”还熟得很。
槿贵妃高兴地道:“太好了,诸位就是本宫的贵人!”
孔在矜突然道:“贵妃曾经答应过,要说灵体的事情。”
槿贵妃:“当然记得。”
她想了想,从腐朽的衣袖里伸出了手腕,青白色的手腕上赫然是一条串了暗红小花的手链
。她道:“可能是因为这个?我记得小时候救过一只角上有花、很漂亮的鹿。它给了我一条手链,回到家我跟妹妹炫耀,结果手链却没了,妹妹说我撒谎。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槿贵妃没有摘下手链,而是大大方方地亮出手腕给他们看了一圈,道:“我本来以为是场梦,结果我死了后,它就出现了。如果孔公子说的话属实,那么我还能存在,就是因为它了。我觉得,应该是鹿神的馈赠。”
元照看了一眼,心道,哪里是什么鹿神,这分明是妖主的鹿神角上的一朵花啊!
妖界本源的一部分保了你的整个灵体,你自然能够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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