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仍然要出去找工作,想来家里也不会特别宽裕吧。
“你是还有兄弟姐妹吗?”乔挽风又问道。
祁暮知道,其实这就是拐弯抹角地问你家里是不是比较困难。
“没有,就我自己,还有我妈。”祁暮很干脆地回答道。旋即又很高兴地说:“暑假出去干了一段时间,学到了不少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感觉很有收获。”
乔挽风默然,她何尝听不懂祁暮的言下之意呢?祁暮想说,她是单亲家庭,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不算困难,希望她不要担心。
这人,还真是善良坚强啊。
又走了一段路程,祁暮速度已经比最开始明显放慢,呼吸十分粗重。整个背部都湿了,连带着乔挽风的胸前也湿了一片。
“停下来歇歇吧。”乔挽风柔声说道。
“没事,不用,山路还有两三百米就到头了,你妈妈不是把车开进来了吗?很快就能到了,要一鼓作气,这一停,估计就背不起来咯。”祁暮笑着说。
“你问了我,我也问问你呗。你爷爷奶奶都是文化大家,你爸爸是做生意的吗?”祁暮好奇地问。
乔挽风一滞,没想到祁暮会这样问。
“算是吧。我的伯伯是考古学的教授,也进行文物的保护与研究,我的姑姑从我爷爷的一个朋友那里传承了刺绣工艺,只有我爸爸是做生意的。但是他也是做古玩交易,刺绣服装方面的一些交易。”乔挽风回答道。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详细地介绍家庭。
如果原先祁暮对乔挽风的家庭只是停留在对“书香世家”的仰慕上,那么现在已经完全变成震惊与惊叹。
她家人才太多了,这样顶级的家庭,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书香世家”能描述的了。
一时之间,祁暮有些自惭形秽。
坚持着往前走,祁暮的视野中慢慢出现了一辆白色轿车。
仿佛是看见了她俩,白色轿车一鸣笛,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礼裙的女人。
女人踩着高跟,拎着挎包,妆容还算精致,身材纤细。她神情有些焦急,朝她俩急急地走过来。
祁暮把乔挽风放下,总算挺直了腰,腰间的酸痛让她恨不得现在就趴床上永远不起来。
“挽风!”女人走过来,担忧地看着乔挽风,“没事吧?”
“妈我没事。这是我同桌祁暮,多亏她背了我。”乔挽风看向祁暮说道。
乔妈妈看着双手撑膝,弯着身子大口喘气的祁暮,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小祁同学,挽风的身体不太好,麻烦你照顾她了。周末了来我家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祁暮连忙摆摆手,“阿姨您客气了,没事儿的,同学之间就要互帮互助嘛。”
“妈,我们送送祁暮吧。这太晚了。”乔挽风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祁暮连忙拒绝,“我家不远的,我出去坐地铁很快就到了。”
景山公园太偏了,祁暮家离景山公园也有一段距离。但是她真的不想让乔挽风送她。
她家租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进去要穿过一条小胡同。
想着眼前人可能住在高教区中心的别墅区,祁暮真的不太愿意,尽管她知道乔挽风不可能会看不起她。这大概就是人莫名的自尊心吧。
“不用客气,确实很晚了,你一个女孩,怎么能自己回去呢?”乔妈妈也说道。
“真的不用。我习惯了,没事的,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她会来迎迎我的。”祁暮再次回绝。
最后,两人也没能说动祁暮。在回程的车上,乔妈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走神的女儿,笑道:“上次那个黑色外套,也是这位小祁同学的吧。”
“嗯。”乔挽风点点头。
“那你倒是遇见一个热心的同桌。”乔妈妈笑着,“有空一定要请她来哦。”
“她真的,很好。”乔挽风看着窗外的夜色,轻轻说道。
第11章 11
训练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8月30日。
阅兵之后,军训闭幕式如期举行。
有意思的是,人在平时总是散漫而松懈,一旦到了正式场合,又全都打起平时百倍千倍的精神来。很多事情牵涉到集体荣誉感,都会变得神圣庄重很多。
祁暮他们就是这样。阅兵的时候都步伐铿锵有力,喊起口号来气震山河,一个个目不斜视,全然收起平时那副闲散懈怠的样子。
闭幕式的发言交给了沈熹。
瘦瘦高高的少年站在主席台上,没有带军帽,三架摄像机把他白净俊逸的脸放大到LED屏幕上。
他朝台下和煦一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清冷疏离。
“大家好,我是高一(26)班的沈熹,很高兴能够……”声音纯净,很像那种薄荷音,语速平缓适中。整个人发起言来不紧不慢,节奏张弛有度,神情从容自信,举手投足间都能让人感受到高贵优雅的气质。
这是从小到大“驻扎”在演讲台上才能练出来吧。祁暮暗想,自己发言的时候总是容易激动,声情并茂倒是有了,但是不够稳重。
晚上再刷论坛和校园群时,果不其然又是一波刷屏。
祁暮再一次被论坛和校园群推上“风口浪尖”。别问,问就是谁让她不仅同桌是乔挽风,还坐在沈熹后面呢。
于是祁暮非常荣幸的获得了“瀚文欧皇”的称号。
当事人还转发了这篇“夸”她的校园帖,并且十分不客气地写到:“不胜荣幸。”顿时又引发了一波群嘲。
正式开学前,瀚文给刚军训完的同学放了一天假,让大家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日日刷题的高中生活。
这天,祁暮跟邵子铭约好了都去高教区图书馆自习,一起预习新知识。俞若听后当即表示自己也要加入,希望这俩人能带带她,并表示会给两人订“茶里”的奶茶饮品当做报酬。
于是在开学前一天,三个人一直在图书馆泡到闭馆。上午祁暮跟邵子铭强强联手,共同研究了新知识中的重难点。下午两人“精准扶贫”,一个给俞若讲数学,一个给俞若讲理化,让这位大小姐明天不至于脑袋空空。
大家度过了愉快而又充实的一天。
翌日,9月1日,瀚文中学的同学们迎来了他们的正式开学日。
祁暮早上背了一书包的新书,顺手从校门口的文具店里买一个书挂和一只油性记号笔,悠哉悠哉地进班了。
瀚文中学在每一个学生的书桌右上侧都安置了一小块白板,称之为“铭板”。这块铭板可以记录学习心得、学习计划、英语单词、好词好句等等,或者抄上去一段鸡汤警言勉励自己。
她进班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开始早读了。他们毕竟是瀚文最优秀的一群人,学习习惯都非常不错,不需要老师叮嘱就会自觉完成学习任务。
祁暮坐下来,拿出英语书开始晨读。余光中她看到乔挽风正在读一本诗词集,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等祁暮背完单词拿出语文书准备背古诗文时,她看到她同桌正在看外刊。
呃……原来不仅文学功底跟人家不在一个层次上,就连外语水平都没法比。祁暮自愧不如。
“这些古文诗词你是不是都背过了啊?”祁暮问道。
乔挽风翻开牛津高阶词典,准备查阅外刊上的生词,漫不经心地回道:“是啊,小学的时候我爷爷就带着我背了。书上的这些都是千古经典,怎么可能没背过。”
“那英语呢?”
“英语?我暑假的时候去考了一次雅思,因为我爸之前想让我出国读高中来着,但是被我爷爷坚决反对了。我记得应该是考了7.5吧,不过我自己也不是很想出去。”乔挽风查到了要查的词,转过头在外刊上标注。
果然。祁暮无言。自己为什么要嘴欠去问呢?
“你这水平,应对高中英语太简单了,反正我是考不过。”祁暮有些酸溜溜地说。
乔挽风听出了祁暮语气中的微酸,顿觉好笑,这人这么想跟自己比的?
于是她合上笔帽,看向祁暮认认真真地说:“英语学习,最重要的不就是词汇量吗?我雅思考到7.5,已经具备了至少七八千的词汇量,应对高中三四千的词汇量,难道不是一种‘降维打击’吗?你好好背单词,词汇量提升了,做题自然得心应手。”
祁暮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认真地回答了自己随口一句的玩笑,当下也认真了起来,跟乔挽风讲起了自己过去学习中的一些疑惑。
听完乔挽风对自己的学习建议后,祁暮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过去她在八中出类拔萃鲜有人敌,很多疑惑要么咨询老师要么自己思考,现在无论是沈熹还是乔挽风,都能在学习上帮助她很多。
“真的非常感谢,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马上就试一试。”祁暮真诚地说。
“不必客气,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数理思维也是我远远不能及的。”乔挽风笑了笑。
很快一上午的课就结束了,下午的数学课上,周老师先讲了大半节的新课,在最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他提出了选班干的事情。
“在下周二的班会课上,我们正式举行班干部的选举。”周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着说“我想跟大家说一下,班干中的数学课代表和学习委员我由两个比较推荐的人选。因为这两个职位比较特殊,我的数学课代表可不是那么好干的,所以呢,我想推荐沈熹同学担任我的数学课代表,沈熹,你有这个意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