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拿出一张地图,“此路南通姜国,北达北离,沿途经过楼兰,西域等小国,在每个关卡派军队驻守,可保畅行无阻。”
皇帝沉默地看着一脸热忱的向秦,陷入了沉默。
向秦也停下了高谈阔论。
“齐阿诺没死,北离王虎视眈眈,我怕他们突然有一天卷土重来,在行军途中想出这一对策,这只是初稿,更多细节还需皇上与文武百官定夺。”向秦说着一掀衣袍单膝跪地,“此商路直通各国,若是建成,可紧握周边小国命脉,此商路握在谁的手里,谁便是北方的王,驻守商路的人,皇上还请认真定夺。”
灯光下,皇帝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向秦,随即莞尔一笑,双手扶起向秦。
“阿秦,你知道的,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但你也二十岁了,尚未娶亲,是向老将军的独子,我实在不忍再把你派到那艰苦之处。”皇帝痛心地说。
“臣惶恐。”
两人灯下对视。
“皇上,边境几年内也不会再起战乱,骁骑营的玄铁虎符,臣交还于皇上。”向秦低头双手奉上虎符。
皇帝看着那沉甸甸的虎符,脸上难掩动容,“骁骑营由向老将军一手建立,在你手里发扬光大,何来交还一说。”
“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何况一个小小的骁骑营。”
“好,那我便收下了。”
一个面容清丽,身形消瘦的小太监,从屏风后走出,拿走向秦手中的玄铁虎符,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阿秦,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和朕一共守护这姜国的土地与黎明百姓。”
向秦带宫中呆了一夜,终于踏着黎明的光,策马往将军府去了。
看着向秦走出大殿的身影,皇上李轩低声说:“七年前的他可信,七年后的他呢?”
“皇上,他是否可信您心中早有打算了吧。”面容清丽的小太监从屏风后走出,轻声说,那声音清丽动听,完全不像别的太监一般尖锐。
少年皇帝露出了一个放松地微笑,“初七,今夜不回寝宫了,就在这里歇息吧。”
御书房侧殿,面容清丽的小太监面颊微红地轻轻褪去少年皇帝的衣衫。
向亭晚等了一夜,破烂包袱里是另一堆破烂,几件穿着不合身的衣衫,一把雕的歪歪斜斜的弹弓,一柄同样歪曲粗糙的木匕首,向亭晚记得向秦雕这些小物件时经常雕到一半敌军来袭,便匆忙放下出门迎敌,还有一副灰色兔毛手套,兔子是自己亲手掐死,手套是向秦夜里挑灯亲手缝的,为此,还被方遥笑话了许久,向秦红着脸许给他二十两银子,方遥才答应守口如瓶,也不知那二十两银子兑现了吗?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打开,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门外,近在咫尺的地方,等了一夜的向亭晚心里已经没有了波澜,累了。
天色蒙蒙亮,那个小小的身影就靠在床上静静看着自己,怕事真的生气了,向秦有些心虚地想。
向亭晚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脸上尽是疲惫,眼底一片乌青,神情也没有了回京时的神采飞扬。
向亭晚想伸手触碰一下眼前人的脸,向秦低下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陶罐,打开后,一股浓香扑面而来。
“城西巷子口的馄饨,我从小便爱吃,归来途中便想买给你尝尝。”向秦献宝似地将陶罐递到向亭晚面前。
一腔怒火满腔怨念消失的无影无踪,向亭晚暗骂自己没出息的同时,身体前倾,嘴微微张开,示意向秦喂自己。
向秦拿起勺子,舀起一颗送到向亭晚嘴里。
肉香四溢,唇齿留香,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向亭晚瞬间饥饿难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向秦看着桌子上的吃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便小声责备:“为何不吃饭,你年纪尚小,饿坏身体该如何是好。”
向亭晚捧着罐子喝掉最后一点汤砸吧砸吧嘴说:“晚晚可不比爹爹心大,家都不回在皇宫里用膳,还换了一件新衣服。”
向秦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衣袍,自己沐浴后便穿了皇上的衣服,自己的衣服早不知扔到了何处,看到皇上的衣服,面色又沉了下来。
“爹爹莫要伤心,晚晚只是一时口舌之快。”自己只不过嘲讽一句,怎么还难过了。
看着向亭晚担心的小脸,向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爹爹在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把骁骑营的虎符交给皇上了。”向秦有些落寞地说。
骁骑营可是向秦的心血依仗,但也可能是他的催命符,向亭晚扑进向秦怀里,“没了便没了,爹爹以后就在京城做个富贵闲散人,那仗皇上爱让谁打,就让谁打。”
富贵闲散?谈何容易。
向秦搂着向亭晚沉沉地睡去,好像抱着怀里这个小小的人,什么烦心事都会消失,一觉睡到正午时分,向秦才悠悠转醒。
看着还在熟睡的人,向秦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换了一身衣服,走到桌前,怔在原地,遍体生寒。
自己两千两黄金买的玉如意正稀碎的躺在地上,向秦双手发抖地捧起一地碎玉,心头滴血,身后传来窸窣声,转身一看,向亭晚正心虚地站在自己身后。
“爹爹...”向亭晚缩着脖子叫。
“向晚晚!”
大中午日头正晒的厉害的时候,向亭晚提着水桶在日头底下扎马步,路过的阿素掩嘴轻笑,可算有能制得住他的人了。
“你可知错。”看着眼前的孩子被热的满头大汗,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向秦面露不忍。
“爹爹下次再不回家也不告诉晚晚,晚晚还砸,我看那个雕着龙凤呈祥的玉熏炉就不错,下次就砸玉熏炉。”向亭晚伸长脖子叫嚣。
“你......”向秦又好气又好笑,正要抬手去弹那个光洁的小脑门,向亭晚就两腿一软,往地上摔了。
向秦眼疾手快地把人抄进怀里。
“爹爹,我饿了。”向亭晚把汗津津的小脸埋进向秦的怀里甜腻腻地说。
“去前厅吃饭。”向秦被那热气扑在颈间,浑身痒得很,就要把人放下来。
向亭晚夹着向秦的腰说:“爹爹,晚晚腿软走不动了。”
夹着自己腰的腿刚劲有力,哪又半分腿软的迹象,向秦只当他是撒娇犯懒,便抱着向亭晚去了前厅。
向老夫人看了看低头狂吃的向亭晚,无奈地放下筷子。
“阿秦,这趟回来,尽快把婚事办了吧。”向老夫人说。
扒饭的向亭晚停住筷子,看着向秦。
父子俩对视一眼。
“晚晚还小,婚事不着急。”
向亭晚满意地眯起眼睛。
“就是因为晚晚还小,你得抓紧成婚,你看看你带孩子,把孩子带成什么样了,衣服还穿着在军营里的破烂衣服,起床后头发都没有梳,蓬头垢面的,好好的孩子在你手里,都成什么样了。”向老夫人拍着桌子说。
向秦打量了打量向亭晚,好像是有些不太整洁,但自己一个大糙老爷们,能把向亭晚收拾干净已经很不错了,不必过于讲究。
“男子汉大丈夫,不拘于小节。”向亭晚摸了一把嘴说。
向老将军吃吃笑了起来。
“你都二十了,你再不成婚......”门外宣圣旨声打断了向老夫人的话。
全府跪下接旨。
向秦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正一品大将。
宣旨公公领了向秦的打赏欢欢喜喜地走了。
府里陷入沉默。
“继续用餐吧。”向秦坐到桌前,拿起碗筷。
“爹爹。”向亭晚坐到向秦身侧安抚,空有护国将军的名号,麾下却无一兵一卒,向秦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现下心里不知该有多难过。
向老将军挥手屏退众人。
“说吧,昨夜发生了何事?”向秦军功累累,皇上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如何削弱向秦势力而不是册封他。
“玄铁虎符交给皇上了。”向秦面不改色地说。
向老将军思忖片刻:“也好,总归可以全身而退。”这世间功成名就的千古名将,没有几个有一个好下场,最好的归宿便是战死沙场,但大多都是一身伤病解甲归田,或被忌惮军权的皇帝株连九族,向秦此时能全身而退,也算一桩好事。
“只是暂时的。”向秦低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爹爹。”离得极尽的向亭晚轻声说。
向秦请拍了拍向亭晚放在桌下的手。
“不去打仗正好,在家老老实实呆着,成婚生子!”向老夫人看着三个一脸愁容的男人,一扔筷子说。
“爹爹,我吃饱了。”
“今日教你一套新的刀法。”向秦夹着向亭晚足下生风地溜走了,留下气急败坏的向老夫人。
“都是你惯的!”
“错了错了,夫人手下留情。”
回了前院,向秦给向亭晚换了一身新衣服,仔仔细细地把头发束起,一身绫罗锦缎的向亭晚被衬的更是俊秀可爱。
向秦满意地看着。
“刀法天黑时练熟。”向秦教完一套刀法说。
“爹爹去哪?带着晚晚一起去。”向亭晚环着向秦的腰身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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