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谢谌看着谢辞,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他手里捻着诀,指尖燃起一道赤色的符咒,不断变化着不同的形态,最后凝结成一把通体闪着红光的巨斧径直朝谢辞劈下。
谢辞眸光一亮,兴奋地舔了舔嘴角,握紧手中的剑,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想要接下谢谌这一击。
然而,初生的牛犊虽然不怕虎,但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一直困扰谢辞的羽毛如他所愿彻底碎了,可他还是没能接住谢谌的招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去。
眼看着谢谌又打出几道在掌风,谢辞还是不甘心地拿起剑想要反击,剑还没扬起来,手腕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给禁锢住了,冰冷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脑袋钻风了不成?你一个近中修为还想要接住谢谌的招?你怎么不拿豆腐去撞石头呢?好歹豆腐烂了拌点糖还能吃。”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做一个成功的海王。
谢谙:(认真思考脸)首先,你得拥有一片海域。其次你要统治这片海域。最后,这片海域得有人,不然的话只能你自己喊自己一声“王上”。报告完毕。
江景昀:(面无表情)有我现在的身份尊贵么?没有的话别提。
谢辞:(慢慢悠悠嗑瓜子)没兴趣,下一个。
沈晴鹤:(无奈摊手)这个超出了我的业务范围,过。
顾行止:(邪魅一笑)看我就知道了。
陈无计:友情提醒一下楼上,你充其量算个鸭。
第115章 二哥哥,他们想吓死我
“舅舅!”
谢辞闻言,身子一僵,猛地转过头,毫不意外看见江景昀那张黑得几欲跟墨汁媲美的俊美。他丝毫不惧怕江景昀眼里堆积着的冰雪,更顾不上此刻自己身在何处,一个熊扑直接抱住江景昀的脖子,哽咽道:“舅舅,你可算来了,谢谙那个王八羔子,他……他欺负我!”
“他把我丢到天上……然后自己当英雄……他,手也烂了,不是不是,不是烂了,是尸毒。”谢辞把脸埋在江景昀肩头,委委屈屈地抱怨着自己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只可惜,这一次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丢开,熟悉的羽毛迎面而来,甚至都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大有想跟斗战神佛的筋斗云一决雌雄的壮志。一鼓作气直接把他载到了瑞王府。
江景昀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谢谙,只见他手臂上的伤口愈发严重,黑乎乎的腐肉长脚般正一点点往上挪着,恍如被火燎过的平原,贪婪地吞噬着美好。
江景昀眸光一凛,也不废话,直接甩出霜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往谢谌脸上抽去。
登时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深可见骨。
躲闪不及的谢谌硬生生受了这一鞭,身形不受控制的往一侧倒去。
谢谌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把插入近在眼前的石壁,稍稍稳住身形,而后纵身一跃,翻上一侧的屋檐,摸着脸上的伤痕,死死瞪着江景昀,咬牙切齿地喊道:“江、景、昀!”
“你也配直呼我名讳?”江景昀厌恶地扫了他一眼,振袖一甩,天幕上登时出现万千羽箭,以破风穿云之势朝谢谌刺去。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谢谙待收拾完前来支援的谢谌的士兵后抬头便看见空中的江景昀,神情有片刻凝滞,随即又浅浅一笑。他把小心竿丢了出来负责看管困在结界里的士兵。自己则与无常等人布下束仙阵为江景昀打着配合。
双面夹击,如同张开的蚌壳一样静静等待着谢谌这只鹬鸟的到来。
谢谌嘴角一扬,捏着嗓子,喉间发出诡异的声音,似鸟非鸟,似猿非猿,在广袤的空中幽幽散开。
只闻得轰隆一声巨响,天幕上就跟放烟花似的出现密密麻麻的鬼力士,具体点来说应该是被拈花术控制的鬼力士。
谢谙仰起头打量着那不断靠近的鬼力士,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支援一下江景昀,念头甫一升起,还不待有所行动,那些鬼力士顷刻间调转方向,相继落在地面,乌泱泱一大群,就如水开后急于下锅的饺子。
他们站得笔直,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像是在行礼,极尽诡异,却又极为虔诚。继而又抬起头,用空洞的眸子幽幽地看着谢谙,嘴角慢慢咧开。有的鬼力士嘴里的蛆虫都随着咧开的嘴角往下掉。重回自由的蛆虫欢欢喜喜地和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徜徉着。
谢谙:“……”
这是想要吓死他么?
谢谙定了定神,抛出有钱,想要再次施展一下东风吹星把这些鬼力士给绞杀干净。
就在他打定主意有所行动时,那些鬼力士纵身一跃重新回到空中,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谢谌围绕得严严实实。
“这戏才演了一半。”远处的黑暗间幽幽地飘出一声不无遗憾的嗓音,“要是就这么散场,那可就白忙了。”
随着那话音的落下,一束微弱的白光似夜里天幕上滑落的流星,转瞬即逝。看似无意却又十分精准的飞向宫墙上空位置,惊得阵眼处灵流的如被石子拨动的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你们。”谢谌端着一副被众小弟包围的大哥的做派,轻咳一声,正准备发号施令,谁知刚蹦出两个字音就被群起攻之的鬼力士给惊得悉数绕回了腹中,在五脏六腑内横冲直撞,憋得面色青一阵紫一阵。
谢谌纵身一跃,狼狈地躲开鬼力士的攻击,指尖不断释放着符咒阻挡着不断逼近的鬼力士,气得头顶的玉冠都摇摇欲坠,肩膀又恰好被一只胡乱抓过来的手给穿透。
“都反了天了不成!”谢谌身形一个趔趄,猛地转过身,怒喝一声,反扣住那只手,挥剑朝那鬼力士砍去。
有的时候也不是谢谙过于看低了谢谌,实在是他那点本事实在是让谢谙高看不起来。
彼时谢谌的剑都还没挨到鬼力士,就被一个体型魁梧的鬼力士给抡起来跟抽陀螺了似的在空中转悠了几圈后又被嫌弃地丢了下来。而那把刚出鞘的长剑至始至终也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寒光消散在黑暗中,哐啷一声掉在地面。
谢谙有些不忍直视谢谌那因恐惧而不断扑腾的四肢,掌心里结出乱七八糟的法咒,最后没有一个没派上用场的。
眼前这番场景,令谢谙不由自主联想起他在荻花宫的那段日子。因着每隔三日便有考校,他又不会,身上藏了大大小小的纸条,趁着先生打瞌睡的工夫把试题全部写完,一不小心得了个甲等。别说是先生不信了,就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便重新考了一次,结果可想而知,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一窍不通,就连题目都念不顺。
谢谙默默地别开眼,加深手中的灵力,把束仙阵的范围又扩大了几倍,眼瞧着谢谌就要落入阵法中,眼前倏地掠过一道森冷的银光,近在咫尺的谢谌陡然间调转了方向,似离弦的箭一般穿梭在夜间,最后没入宫墙中。
轰隆巨响随之而来。
苍梧结界破了!
谢谙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阵眼上那道巴掌大的缝隙正如滴入沸水中的墨汁迅速蔓延开。
“二哥哥。”谢谙抬头呼唤着空中的江景昀,嗓音有些发颤,眼睫簌簌,似是想要极力抖落眸底悄然晕开的阴霾。
可江景昀正有条不紊地释放灵力降服着鬼力士,根本没听见谢谙的声音。
“王爷……”无常讷讷地看着已然消散的结界,又看了看谢谙,喉结上下鼓动着,神情有些复杂,余光有意无意地往天上那抹几欲与黑夜融城一体的身影瞟去。
谢谙沉吟片刻,缓缓收回灵力,迎上无常的目光,瞥见他眸中的欲言又止,低低一笑,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发现右臂已经麻木,没有丝毫知觉。
谢谙状似无意地把手往后藏了藏,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不必担心,宫里有御林军和玉龙卫。谢谌他现在无依无靠,一个人进去完全就是找死。”
“可是……”无常眉头紧拧,很明显不赞成谢谙这话。
“好了!”谢谙语气微沉,黝黑的眸里浮现几分愠色,声调拔高几个度,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我知道你担心君上安危,但事已至此,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无常讪讪地闭上嘴,那些未尽之言悉数聚于眉宇,眼底流淌着三分忿忿,七分不甘。
“难不成你还想夜叩宫门?”谢谙见他那不忿的模样,冷冷地指了指身后斑驳的宫门,“无常,知道实情的自是知道你护君心切,不知道的会以为你另有所图。”
“所以现在带着大家老老实实给我回去洗洗睡去!”
无常垂眸不语,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里留下的指甲印把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逐一显现出来。
无常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可就是因为太过明白,反而不肯就此罢休。他知道谢谙的打算,更知道今晚要是捉住谢谌于自家王爷而言是何等重要。眼看着就要抓住谢谌了,可哪里知道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若说之前一开始就在宫外把谢谌抓获的话还不能算作是平反有功。可现在谢谌已经顺利逃入宫中,对泰安帝安危构成了威胁。这样一来,自家王爷再进去把他抓获,这“平反有功”的帽子就安安稳稳地放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