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明指指树旁边的牌子：国家级重点保护古木，损伤违法
他俩绕着树干走了一圈。陈暄问：“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从实招来，好知道从哪里找东西。”
“当时我光顾着紧张，其实什么也没记住。”南一明沉思一会儿，又说：“还是你到处扫描一下比较靠谱。”
生长几百年的松树，枝干粗壮，表皮狰狞。陈暄看了一会儿，指着树干中间，一人来高的一处说：“这里面有个金属盒子。”
金属和木头的导电能力不同，陈暄自然能分辨。他掏出把匕首，手臂的肌肉隆起，切菜一般割开粗糙坚硬的树皮，又砍了几下，露出长进树里的东西。
盒子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南一明托在手中，没看出怎么打开。
陈暄拿过来，直接晃晃。里面没声音。他又仔细看看，说：“里面有层异能防护材料，我看不穿。”
正说着，手里的盒子突然消失了。
南一明大惊之中，感到了什么，立刻撑起空间，同时脑电给陈暄：“快帮我扩大！”
两人合力，空间延伸到看不到的远处。
“怎么回事？”
“附近有个人……”南一明的眼睛几乎闭上，似乎在用某正特殊感官感受。“在空间里，呃，运动。”他把感受传给陈暄。
他们看不到那人，却知道那人不是用神经异能或光异能隐身，运动的轨迹也十分蹊跷，好像在……瞬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空间异能！”
那人不但本身在瞬移，还能将盒子从陈暄手中移走。瞬移了几次，那人终于来到空间边缘。
南一明很想将空间继续扩大，却实在已经撑到极限，急得身体抖动起来。
他脑中突然出现一行芯片给出的提示：是否打开能量阀？
南一明没心思理会，看都没看，直接关闭。
那边的空间异能再次瞬移，却被空间边缘反弹回来。
南一明松了口气，立即收紧空间。那人跟着回缩的空间边缘，离他们越来越近。
空间异能明白了处境，立刻向中心瞬移，两三下就快到南一明身前。
陈暄想也没想，在他们面前撑起一道电场。空间异能猛地撞上去，火花四溅，人出现在视野中。
虽然有猜测，陈暄的电磁异能可以影响空间异能，亲眼见到，又是在这个情景下，效果依然十分惊人。
地上趴着个年轻女人，好像被电场打疼了，正边喘着粗气，边爬起身。看怪物一般盯着陈暄。
说实在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南一明几乎没和女人打过交道。也难怪，生育压力摆在那里，绝大多数女人不是在怀孕，就是在照顾幼子，怕是连出门都难。能有一点自我的，除了像婆婆那样的自然人，活过了生育年龄，就是像吉娜，不想生孩子，还有能力逃脱社会的压力和种种制度。
所以，见到是个女性异能，他心里不由生出些怜悯。
可女人看向他们的神情，是仇恨。
南一明和陈暄同时心里一凉，下意识地迅速检查一遍记忆，的确没见过这人。
“盒子给我。”南一明伸出手。
女子冷笑一下，竟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
“你是谁？”南一明的声音稍微缓和。
女子没有回答。
这时，他们突然看到教会的人从不远处的院墙翻进来！
知道是教会的人，因为大多数都穿着教徒的土黄色运动服——估计一般人没有特殊理由不会穿。其中还混杂几个穿长袍的教士。大主教被众人保护在中间。
一群人进来后，训练有素地把他们包围——他们是殉道者，还是最高级别的，受过专业战斗训练的那批。
南一明和陈暄只认出几个，包括秦绥。他们猜其他人主要是M市分部的。
“估计小强的车被跟踪了。”陈暄的咬牙切齿在脑电中历历在目。
大主教快步来到空间近前，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的女子。女人高傲地侧过脸不看他。
“你是‘主宰’的‘孩子’？”
女人一惊，转回目光看他。陈暄和南一明也讶异地转头。
“呵，他看到个更好的，却要你帮着弄到手？确实太不象话！”
陈暄隐约猜到“更好的”是谁，不禁皱眉。大主教这都是什么意思？
女人却好像心里的秘密被戳破，凶狠起来：“你怎么知道？”
大主教笑得高深莫测。“把东西给他们吧。你逃不掉的。”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四周。
南一明和陈暄同时猜到，大主教这么自信，肯定是周围的教徒都装上能量加强码了。
被困住的空间异能皱皱眉，好像感觉到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接着却轻蔑地冷笑起来：“东施效颦。”
大主教没理她，对南一明说：“你拿东西，这个人给我，公平吧？”
“你刚刚说的，‘主宰’，和‘孩子’，都是什么？”南一明问。
然后，第一次，他“听”到大主教用脑电“说”：空间异能可以控制空间。你觉得我们这个空间呢？当然，像“主宰”那样的空间异能估计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他在空间里养大的“孩子”。
南一明愣愣地看着面带微笑的大主教。他说的话南一明都明白，逻辑也很清楚，可好像就是没法理解。
他所知的这个世界，是被控制的，他认为的自然现象，无法被推翻的物理原理，是被定义的。被，一个“人”？
这想法让他觉得恶心，搞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反感。
“你还知道什么？”
这次大主教没回答，只是挑眉看着他。南一明知道，这是逼他同意。
可没等他决定，南一明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他瘫软地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见陈暄和自己一样，面前隔开空间异能的电场蒸发了。
空间异能瞬移到他身前，满意地笑。南一明的脖子被什么禁锢了，喘不过气。
“你还不会用能量阀，呵呵。”女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主宰不会要没用的孩子。”
陈暄挣扎着爬起来。女人对他喝道：“别动！你们谁都别动！不然他死得更快！”
卡在南一明脖子上的，淡红色的环形小空间威胁般地收紧。
南一明的手指在抽搐，视线发暗。他感觉十分奇怪，除了窒息，大脑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挤进来。昏沉之中，他想，简直就像，女人的空间挤进颅骨，把自己的压迫了。
陈暄见南一明昏过去，眼睛恨不得瞪出眼眶。可是他没力气，站着都困难。他听到女人对南一明的耳语，心里突然透亮了一般。
能量阀……不知怎地，听着那么熟悉。
接着，他感到全身的皮肤刺痒痒地，汗毛竖了起来，肌肉好像被充电的电池。他心里好像有另外一个人，没在为南一明担忧害怕，而是好像沉睡了千年，终于苏醒，兴奋得颤栗。
陈暄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挥出一道电弧。女人只来得及回头震惊地看他，就被打晕，飞出去好几米。
周围教会的人早就跃跃欲试，只是刚刚怕伤了南一明。几个力量系这时同时上前按住女人。
陈暄没工夫理会，立刻抱起南一明。南一明软软地垂在他手臂上，没一点反应。
陈暄觉得天都塌了，除了手里没了呼吸心跳的躯体，和心中无边灭顶的痛，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脑电打通。陈暄在南一明脑子里看到一片混乱的光晕。
那边的女人悠悠醒来，一睁眼，就死死盯着陈暄。
大主教走过去，捡起从女人身上掉落的小盒子。盒子不知怎地，已经开了。里面是空的。
“里面的东西呢？”他问女人。
女人不理他。
“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大主教看了她一会儿，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只想要南一明死，东西对你没用。给我！”
女人这才把视线从陈暄身上移开，懒洋洋道：“盒子上的是电磁锁。”
大主教可能极少使用震惊的表情，此时五官十分不协调。他眯着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回头，正看见陈暄亲吻着怀里的人，而南一明的睫毛在颤动。
大主教终于知道陈暄的异能是什么，也想起来，电磁异能最大的用处。
第59章 能量阀开了
女人也看见南一明醒了，恨恨地咬牙，瞬移摆脱桎梏，到了十几米之外。
几个力量系马上跟着消失——不是瞬移，而是动作快到人眼跟不上。他们自然不知道空间异能会瞬移到哪里，于是默契地分散到各个方向。
教会的火系在周围燃起了直径几百米的火圈，防止空间异能逃走。
见到能量加强码的效果如此显著，一个穿袍子的教士高兴地冲秦绥眨眨眼睛，却见秦绥脸上快要结出冰来。
空间异能每次瞬移的距离有限，不可能不露出行迹，很快又被抓住。可被抓住，和没被抓住，对她来说，毫无差别。
十来个人越跑越快。追逐没有尽头。
突然，一个奋力追赶的力量系疯狂地惨叫起来。他全身涨红，明显在承受剧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