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重只是看了看,甚至连根手指都没伸,然后他叫来两个手下吩咐他们给陈平解绑,再把人送到舒服的厢房里去。
楚青枫顿时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已经重新粘黏在了自己身上。
花重觉得这楚青枫长得不错,性子也烈,要是能带回魔界去,说不定还能让他给自己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有了孩子,估计也就不想着逃跑了,在魔界落户口也方便些,如此一来,自己这终身大事不就解决了吗?
魅魔因为体质特殊,所以没办法和普通人结合生育,花重身为这世上最后一只魅魔,深深地感受到了传宗接代的压力,要想振兴魅族,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楚青枫被他盯得身上发毛:“你看我干什么?”
花重谄笑:“你好看。”
楚青枫觉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就只是因为觉得我好看?”
“不然呢?”
楚青枫:你开心就好。
俗话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
花重对着楚青枫左看右看,是越看越满意。
就亲手解除了缚在楚青枫身上的捆仙咒,还将自己身上的锦缎外袍脱下来披在对方身上。
楚青枫很疑惑:“你不杀我?”
花重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我,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好好疼你。”
楚青枫正义凛然:“谁跟你们这些魔界妖人是一家人,少在这乱攀亲戚。”
话刚说完,就被揪住了脸。
楚青枫:“呜呜呜……”说不过就欺负人,果然魔头都是不讲道理的。
花重捏着楚青枫的脸肉好一阵搓圆捏扁,总算是出了对方张口一个妖人,闭口一个妖孽的恶气,然后他怜爱地看了看楚青枫脸上被捏红了的一小片皮肤,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鲜肉包子递过去,问道:“吃吗?”
包子是刚出笼的,香气扑鼻,上面还撒着碧绿的葱花和芝麻,一看就很好吃。
楚青枫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很有节操地说道:“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花重:“你不吃接来的?”难不成要吃捡来的?你们名门正派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爱好?
于是花重就把包子扔到了地上:“现在你可以吃了。”
楚青枫面色铁青,看向花重的眼神中带着滔天的怒火:“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吃你一口东西。”
花重:……算了算了,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何况伤神又费力。
他出手迅捷如闪电,掌势惊人,劈在楚青枫的脖颈上,几乎是在瞬间就陷入了昏睡的楚青枫:啊,我死了。
花重单手抱住楚青枫:“来人!”
站在门外的暗卫闻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花重:“吩咐下去,今夜撤退。”
“是!”
陈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两百米的大床上,被褥柔软,飘着淡淡的檀木香,瞧着分外眼熟。
陈平:咦?这不是师尊的床榻吗?
宋清平日里从来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曜君阁,因此陈平长到这么大也没机会进来看一眼,如今突然得偿夙愿,直接躺到了自己最敬爱的师尊的床上,陈平顿时就觉得有些如梦似幻,好像一脚踩进了云里雾中,怎么想都感觉不像真的。
他抓起被子猛吸了一口:好香。
于是他开始挨个去闻床上的枕垫,表情看起来如痴如醉,猥琐不堪。
旁边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问心镜:这小子到底什么毛病?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平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他从枕头堆里把头□□,回忆起之前自己与楚青枫因为急着回玉清门报信而被魔界妖人抓住,然后自己因为受不住严刑拷打所以……
陈平:不好,师兄还在地牢里呢!
他担心楚青枫的安危,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爬起来穿上鞋袜就往外冲,结果没想到整间曜君阁里半个守卫都没有,只有寂静凄美的樱花落了满地,被门帘掀开时卷起的残风吹得满地打卷儿。
之后陈平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七星阁的地牢,那里面也早已人去楼空。
清风长老是亲眼看着魔军撤退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乌泱泱的一大帮人莫名其妙地来了又走是因为什么,但是走了总比赖着不走好。
所以整个玉清门里就又出现了众弟子夹道欢送魔界妖人的场景,花重还很有礼貌地在临行前过来打招呼。
千年老狐狸看着面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狐狸:“?”
等到魔界的人都走没影了,陈平才气喘吁吁地赶来:“不好了,清风长老,大师兄被魔界的人掳走了!”
清风长老:心塞。
☆、本座就是那朵小白莲
三日之后,严成雪在山寨的饮用水中下了迷药,将山寨中的一干人等全部迷晕,然后按照计划和宋清在西南方的断崖下汇合。
宋清这几日时常犯恶心,经常呕吐不止,人看着又消瘦了不少。
并且肚子里的魔胎无时无刻都在汲取他的灵力滋养自身,还在识海中将他的灵流搅得紊乱不堪,要不是宋清修为深厚,只怕此刻就已经被吸干了。
严成雪看着他颇为憔悴的容颜,顿时心疼不已。
宋清:他这是什么表情?
严成雪:心虚.jpg
洞穴的入口被枯枝杂草半掩着,都扒拉开以后,露出一方小小的玄色石碑,上面篆刻着“四方无极、森罗万象”八个小字。
石碑底下的泥土则是一片赤红,犹如一道分界之线,将洞穴里的空间与外面分隔开来,四周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偶尔有阵阵阴风从内刮出,风里泛着腥膻难闻的气味。
严成雪尝试着进入洞穴,却发现自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拒之门外。
宋清:“这是封印型的结界,看来你没找错地方。”
严成雪:“师尊,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宋清:“看我破了它。”
宋清示意严成雪离得远一些,然后捏指成决:“玉清剑,召来!”
虚空中犹如清光破晓,一柄锋刃犹如寒霜出现在了宋清的手中,然后他调转刀锋划破了自己左手的掌心,只见殷红的血珠刹那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宋清将尚在滴血的伤口置于石碑之上,人血本就通灵,更何况是像他这种修仙之人的血,更是法力充沛可载言灵。
于是人血和咒诀互相呼应,随着宋清薄唇停顿,最后一个符咒之音落下,无数灵流从地面窜出,犹如万千金色华光包裹的佛宝经卷将宋清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此时封印在洞穴周围的符纸开始无声地焚烧起来,转瞬之间化为了灰烬。
地上的黑血更像是有了生命,活物一般地疾速向着石碑撤退,不多时就只剩下了以石碑为中心的最后一小滩。
宋清的眼中精光暴涨,嘴中大喝一声:“破!”
这下就连远处的严成雪都能感觉到无形中有两股力量在交锋,慢慢地,其中一股便渐渐压倒了另一股,地上的石碑也开始浮现出裂痕,最后彻底崩塌溃散化为飞灰余烬。
如此一来,这诡异的封印之阵便算是彻底破了。
而宋清立在原地,面冷如冰玉,眉心紧蹙,唇色也有些灰败,他神色凝重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掌。
只见那里的肌肤光洁如新、细腻无瑕。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肚子里的魔胎的影响,宋清之前几乎是刚收回手,那被划破的伤口便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宋请:……..
在旁观战的严成雪就差把“师尊你好厉害”写在脸上,但还是有些担心宋清手上的伤口。
宋清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惊诧,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道:“不碍事,我们进去吧。”
洞穴内幽暗无光,只有虫豸穿过枯枝碎叶间的窸窸窣窣声。
宋清拿出一张照明符,用灵力引燃,控制着它飘向前方照明引路。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洞穴里倒伏着无数的白骨骷髅,它们有的看起来玉带金冠,有的则披着黑甲大氅,还有的干脆就是衣衫褴褛,连部分白骨都已经被风化成了点点残片。
画面密密麻麻,交颈相缠,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总之就是一副曾经为了洞穴中的宝藏而互相残杀的样子。
严成雪微微蹙眉,他体内的一半上古天魔的血,突然莫名地躁动发热,灼烧得他皮肤之下都开始隐隐刺痛:“师尊,弟子总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宋清:不对劲就对了。
但他依然很敬业地问:“哪里不对?”
可惜具体哪里不对,严成雪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这预感很快就成真了,两人先是通过层层迷阵找到了王威猛事先藏在密室里的十方风雷狩,这是一种利用传闻中的瑞兽的精血所制成的符牌,外形神似龙之九子中的鸱吻,可以辟邪镇灾,所以修行之人认为也可以拿来躲避天雷之劫。
不过显然封建迷信害死人,因为宋清先是被迷阵搞得灰头土脸,然后又被封印秘宝的守护妖兽一尾巴扫出十丈远,好不容易解决了守护妖兽,严成雪却又不小心触动了洞府里的杀人机关,一时间所有出路被封死,无数鬼手红莲不知道从哪儿纷纷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