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雪:“这你都扯得出来?”
问心镜:彼此彼此。
严成雪:“可雷衍不是在一万年前的人魔大战中魂飞魄散了吗?”
问心镜:英雄稍等。
镜面上无双战神的景象霎时散去,一阵流光溢彩过后,淡淡金光中又缓缓浮现出一个身穿白氅的美貌少年的模样,只见他面若中秋之月,眼底盈盈含笑,身后更有无数彩蝶环绕飞舞,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风流无情翩翩公子——蝶无影。
严成雪皱眉道:“花花公子?换一个。”
问心镜只好又变出一个新的人物,只见镜面中由远及近走来一名女子,花颜月貌、丰饶多姿,身上仅仅穿着一件粉红薄纱做成的裙子,尤其性感撩人,她脚上缀着金玲彩镯,露出的手臂上纹着梵文,身后竟还有九条狐狸尾巴在摇曳摆动,旁边小字写明了她的身份:倾城绝色九尾狐仙——南宫月。
严成雪:“这怎么还有女的?”
问心镜:莫要挑三拣四,名门正派里每个修士的身家来历以及后继之人,全都明明白白登记在册,不可能有所误报瞒漏。唯有修仙大能,在成名之前属于沧海遗珠,有个把自己都记不起来的亲戚很正常,或者大能身死魂灭,可却留下了一魂半魄转世投胎,在觉醒前也就是个普通凡人,一般难以查证,才不容易被人拆穿。
严成雪:“你们修真界这么多大名大能,难道就没有包养外室生私生子的吗?”
问心镜:有。
严成雪来了兴致,如果能够知道这些名门正派的丑闻,对于他将来攻打修真界肯定是如虎添翼之举。
严成雪:“说来听听。”
问心镜:这…………
严成雪:“你怕我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问心镜:不是,只是宋清说一面好镜子不应该这么八卦。
严成雪说道:“那是师尊自己不爱听八卦,本座偏偏就很喜欢听。”
问心镜瞬间激动起来:真的吗?
严成雪:“当然了。”
他现在知道宋清当初为什么要将问心镜私藏了,否则以这灵宝的品性和脑子,万一碰上个“同道中人”,只怕玉清门的人连底裤什么颜色都得天下皆知了。
只见问心镜上闪烁过一片五彩的光芒,接着就滚动播报起了各大门派的“丑事”:
元宝年三月二十日辰时,佛门之首孤禅梵僧偷吃了厨房里的一个肉包子。
元宝年六月十八日子时,逍遥派三无上人偷藏了一副美人图。
元宝年七月初七,凯旋门玄音元尊倒掉了老婆炖的十全大补汤。
元宝年十月十三日,紫宸宫持戒长老偷跑下山赌钱。
…………
严成雪:“……………”
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了魔界攻打修真界,真是助纣为虐。
修真界里名士的所作所为跟魔界中人一比,简直犹如云泥之别,而且这面镜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
作者有话要说: =3=
☆、本座最讨厌的就是剑飘雪
一个时辰之后。
严成雪:“停停停,偷包子看春宫图这些就算了吧,有没有劲爆一点的?比如一说出来就会被全修真界人士唾弃的那一种。”
问心镜突然陷入了沉默,并且一直持续沉默。
严成雪感觉有点头疼,他扶额道:“那一说出来就会颜面尽失的呢?这总有了吧。”
问心镜里浮现几行小字:昭宸年八月十八日寅时,神极峰雾隐阁中有一子降世,取名为风眠,门主与门主夫人俱欣喜若狂,彼时天降异象,万里红云,血戮如来现世。
其生母后不知所踪。
这段话说的是十八年前风眠出生,天上出现了异象,代表天下大乱和巨魔出世的血戮如来法相现身。
而神极峰当时的门主和他的夫人对于新生儿的到来十分喜悦,应当是没注意到天上的异常。
而风眠真正的生母则是后来下落不明。
严成雪没想到上任神极峰门主居然有私生子,而且还母不详,也不知道是在哪个青楼楚馆里留下的风流债。
这让他突然想起一件横在心头多年的憾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亲生的娘亲是谁?”
他前世的时候就想追查自己生母的身份,可惜那时故人死的死、散得散,问心镜也在攻打玉清门的时候被自己失手打碎了,以至于落得个无从查起的下场,最后这件事便成了严成雪的一块心病。
小时候,他在乡下长大,总是被那些同龄的孩子骂“没娘的野种”,“父不详的狗东西”,受尽欺凌和羞辱。虽然养母对他视如己出,可依然弥补不了亲生父母缺席人生的遗憾。
这一世的严成雪尽管早早就与生父相认,可夜天刑却闭口不谈他的生母,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这让他更加好奇自己的身世。
问心镜先是静默片刻,然后镜面上开始有些混沌,一片光影交错,数个人影交织闪现,最后慢慢浮现出一个面带白纱的纤细身影。
只见镜中的女子,眉如远黛,眼似秋水,一派温柔静好的模样。
严成雪看着她,心里涌现出熟悉和眷恋的感觉,追问道:“她什么身份来历?”
问心镜:我也不知道,你身上魔气冲天,咒怨缠身,而且命格里冤情孽债无数,所以修为越高,反噬越快,死得越惨。在你的生命中早就容不得他人停留,因此只能照到几个淡淡的影子,分不清谁是谁。
严成雪闻言顿感遗憾,可惜不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她。
三日后,宋清带着楚青枫和陈平,三人正式启程赶往流星镇。
因为下山的主要目的是历炼,所以门派弟子都不会选择御剑飞行,而是只能骑马。
严成雪化为猫形被宋清抱在怀里,十分惬意。
它偷偷向宋清投去一瞥,只见他一袭白衣,身姿翩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玉清门到流星镇,骑马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途中会经过不少修真门派的领地,其中就包括剑神阁。
宋清望着剑神阁山门前巍峨的门匾怔愣了一会儿,然后吩咐楚青枫道:“你去向剑神阁递上我们的拜帖,就说玉清门弟子路经此地,想要打个秋风,但别提我的名讳。”
楚青枫:“师尊,这是为何?”
宋清脸上微微泛红:“叫你别提就别提,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他怎么可能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个梦,梦里削掉了剑神一缕头发,结果醒来发现自己手里真有缕头发,所以无论如何都想看看现在剑神头上是不是真的少了撮头发。
他怎么说得出口?!
楚青枫不解宋清其意,只能老老实实下马,走到剑神阁的山门前用传音术将诉求送达。
不多时,从山门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弟子,问道:“可有拜帖?”
楚青枫递上拜帖,对方一看是玉清门的帖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赶紧把拜帖原封不动地扔了回去。
楚青枫惊讶于对方居然如此无理,刚要发作。
对方义正严辞地说道:“我们阁主说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你们玉清门门主一眼,凤移仙君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阁主就什么时候暴的毙。包括你们玉清门的其他人,我们剑神阁也一概不欢迎。要找他,你们下去找吧。”
楚青枫:“………………”
不住就不住呗,自己咒自己阁主暴毙可还行?
身后的陈平直接怒了:“外界谁不知道你们剑神是个秃顶肥胖在家抠脚的中年大叔,我们师尊清光月霁,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德高望重,德才兼备,修为高深……”
宋清赶紧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咳——”
陈平立刻收声,换了个口风:“想当年你们阁主还是我们老门主慧眼识珠提拔重用的,没有我们老门主,哪有今日风光无限的堂堂剑神,呵呵,可惜到头来还是养了一头不认恩人的白眼儿狼。”
那剑神阁的弟子听得额上青筋四起,满脸写着“我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幸好宋清出声阻止,才免了这一场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算了,多说无益。”
陈平这才作罢,既然投宿不成,几个人便只好继续赶路,宋清抱着严成雪走在前头,陈平和楚青枫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陈平偷偷摸摸地问楚青枫:“师兄,那剑飘雪和我们师尊是什么关系?”
楚青枫支支吾吾地:“那剑飘雪,是……是……”
陈平:“到底是什么?仇人?债主?情敌?”
楚青枫咬咬牙:“是咱们师尊的绯闻对象。”
陈平:“绯闻对象?”
楚青枫:“也不知怎么了,就从某年某月某日开始,坊间就流传剑神剑飘雪对咱们师尊有意思。”
陈平还是没懂:“哪个意思?”
楚青枫脸都燥红了:“就是剑飘雪喜欢师尊。”
这下别说陈平,就连严成雪听到这个答案一时间都犹如五雷轰顶!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随即暗自冷笑,亏他还以为宋清转性了,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克己复礼,却原来是放着徒弟看不上眼,转而去勾搭名门之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