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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 (虚骨生莲)


  徐问之不便开口,只能敷衍一句“见过尚书大人”,便再没正眼看他。
  贺栖洲倒是平和,与江桓玉打过招呼后,他道:“皇上不在宫里么?”
  江桓玉道:“天这么热,皇上自然是到皇家别苑避暑去了,你们现在进宫找皇上是为了什么啊?让本官猜猜……”他呵呵一笑,突然眯起眼,看向立在一旁的徐问之:“莫非……是为了徐侍郎那个因为贩卖私盐而惹来牢狱之灾的不成器的爹?”
  徐问之一惊,脱口而出:“你胡言乱语!我爹从未做过这等龌龊勾当!”
  “徐侍郎,天这么热,不要如此暴躁。你爹做没做,你心里清楚。你爹为何会惹来灾祸,你必然也清楚。”江桓玉说到这,“哎”了一声,“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这当爹的不够机灵。要不是他教出个这么不明事理的儿子,非要编排什么罪臣之女入宫的好戏给本官和太傅使绊子,他也惹不上这莫名其妙的官司。”
  江桓玉故意避开徐问之的质问,望向贺栖洲,笑道:“贺大人,您说是不是?”


第八十三章 池边弈孰为君之棋
  “下官愚钝,江大人说的这些,下官不清楚,也不了解。不过多谢您告知皇上不在宫中,下官改日再来。”贺栖洲听了这一大串胡话,也依旧面不改色,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留给江桓玉,他行了拜别的礼,带着徐问之扭头便走。
  江桓玉立在二人身后,见他们要走,便绕到他们跟前伸手一拦,笑道:“怎么这就要走了?来都来了,不喝杯茶叙叙旧?”
  “江大人,您若是有话要说,大可以直言,这天太热了,咱们在大街上这么站着也不合适。”贺栖洲拦下了又欲开口的徐问之,笑道,“您不热么?”
  江桓玉道:“若是寻常的也就罢了,但钦天监的人,是何时跟我礼部的侍郎关系如此亲密的……本官倒是好奇得很。”
  “怎么江大人如此关心徐大人?下官以前从未发觉,实在是疏于观察了。”贺栖洲道,“下官与徐大人共同操办过冬至宴,当时礼部人手空缺,礼部诸人忙于疏通关节,大大小小的活计全都让徐大人一力扛下……”他刻意将声音压低,把话说得极其隐晦:“不过话说回来,这礼部尚书之位入了江大人的囊中,恐怕少不了当日监正大人语皇上的默契。若没了钦天监这道关……”
  “你什么意思?”江桓玉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一半,他嘴角一抽,咬牙道,“你这是讽刺我礼部尚书之位,全靠你钦天监的功劳?你们这等末流伎俩!算什么……”
  贺栖洲打断道:“可钦天监就是能靠这点末流伎俩,为江大人您挣来一个礼部尚书的位置。江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两筐入了叶监正府上的宝贝,可是太傅大人的一片惜才之心。”
  江桓玉一怔,变了脸色,本想回敬的话哽在喉头,堵了半晌,才化作一句:“……钦天监,是太傅的意思?”
  贺栖洲不置可否,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道:“下官告辞,天太热了,江大人好好避暑,可千万别染了暑气,伤了身体。”
  徐问之憋着一肚子的话赶了一路,终于在随贺栖洲回到府上时吐露出来,他一脸诧异,皱眉道:“贺兄……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太傅的意思,什么惜才之心,难道……”
  “诓他的。”贺栖洲进了屋,把迎面跑来的辞年搂怀里抱住,还不忘偏头冲徐问之笑笑,“就江桓玉那脑子,跟秦歌也差不了多少了。”
  徐大人来贺府多次,也不是头一回见二人如此亲密,可这当他面这么来一下,还是让他耳朵热了一瞬。心里默念五遍非礼勿视后,徐问之随着二人进了屋,又道:“钦天监与太傅……难道真像传说中那样,是一体共生?”
  贺栖洲叹了口气:“徐兄,我那是胡话,说来诓骗江桓玉的。他头脑简单,太傅就算任用,也不回当做心腹。许多事不与他通气也是常理,他不知道太傅的算盘,自然会以为钦天监与太傅有所牵连,往后再有什么歪心思,也会看在钦天监与太傅的面子上顾虑一二……”
  “可我不愿。”徐问之皱眉道,“我知道贺兄是一片好意,可我不愿如此。这世间的是非曲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凭什么要靠这人那人的声势才能立足……若非走投无路,今日我也本不该求你的……”
  “徐兄……”贺栖洲知道他是死脑筋,这一时半会也劝不动,只能顺着他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但这时局如此,别的……都等我见了皇上,替你理清这来龙去脉再说吧。你先别急,与家里人再联系联系,那些证据是否清晰,再让他们查证一次。”
  末了,贺栖洲又补了一句:“但有一点你要记得,大孟的皇帝是明君,许多事,陛下都有他的权宜之计,但你要信,他绝不会让你这样的良臣蒙冤受屈。”
  半晌,徐问之才点头道:“我信……”
  徐问之离开时,背影都透着几分颓唐。他走远后,辞年立在门口,叹了口气:“徐大人看起来很不高兴。”
  “有心事的人,能高兴到哪去呢。”贺栖洲道,“徐兄一向是个不求人的性子,只论是非黑白,不谈人情世故。那江桓玉占他尚书之位时,他都一声没吭,如今为了父亲,把能找的人全都找遍了,可还是收效甚微……希望今日给江桓玉说的那番话能诓住他,让他就此收手。”
  辞年道:“那什么江……也和徐大人父亲的事情有关系吗?你们这些做人的,斗来斗去,好没意思,明摆着损人不利己的事也要去做,实在叫人费解。”
  “人总有各种各样的做法,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谁又能服得了谁,可不就是斗来斗去吗……”贺栖洲笑笑,抬手刮了辞年的鼻子,“之前教你磨墨,会了吗?”
  辞年“哼”一声:“这么简单的东西,早就会了!”
  贺栖洲道:“会了,那便替我磨墨去吧。”
  暮色渐起,书房内烛影闪烁。辞年立在一旁,手里捻着一方松烟墨,专心致志地挤着砚台研磨。贺栖洲坐在书桌前,借着烛火,将信一笔一划地写完。辞年没看他信上的字,只抬头道:“你是不是又要去放鸽子啦?”
  “对。”最后一笔落下,贺栖洲没有绕弯子逗他,“不如猜猜这鸽子要放给谁。”
  “放给你们那皇上?”辞年猜测着,“不过……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贺栖洲道:“也算是猜对了一半,不过……我不知道,总有人会知道。”
  信纸卷起,塞入了细小的竹筒中。贺栖洲走到院子里,捧起那只已经驻扎在此的灰色鸽子,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那鸟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也亲昵地用头蹭蹭指尖。贺栖洲道:“去吧,找你爹去。”
  鸟儿似是能听懂人言,话音落下,它便腾空而起,拍打着翅羽,朝着缀了星辰的黄昏远远飞去。
  入夜,翠华山。
  锦鲤池边灯火阑珊,孟胤成倚着回廊的栏杆闲坐,招呼傅独给他掌灯。池里的鱼儿乖觉得很,知道哪有光,哪就有吃食,傅独提着灯笼,还不忘招呼着“陛下快往这儿看”,鱼食落入池中,炸开一片争抢,孟胤成倒是十分满意,笑道:“不错,你这灯掌得好。”
  “谢陛下夸赞,掌得好,掌得好……”傅独忙笑着应和,回廊西面却突然走来一小太监,他手里端着托盘,步履匆匆,一路走过来,竟连通传都未响一声。他出现在傅独身后,都不必开口,这傅公公便主动手中的长灯笼交给他,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携一旁的几个侍从站得远远的,回避开去。
  孟胤成却仍是不回头,只看着灯影荡漾的池水,道:“秦歌带你来的?”
  小太监道:“是。”
  孟胤成又道:“哎呀……朕就是躲到这翠华山来,都挡不住你,你说说……”
  小太监轻声道:“是陛下不愿挡我,若真为了挡我,不会让秦将军前来接应,更不会交待傅公公配合。”
  孟胤成笑道:“栖洲啊。你这人,过于聪明了。”
  小太监将长灯笼立在栏杆边,微微抬头,这一身太监的装扮如何掩人耳目,都挡不住贺栖洲标志性的剑眉星目,他立直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陛下。”
  孟胤成将手中的鱼食一洒而尽,他拍了拍手,看着水中翻涌得几乎跃出水面的鱼群,道:“探出什么眉目了?”
  “罪臣之女一事线索已断,若再没人轻举妄动,恐怕这线索就断在这了。但……”贺栖洲顿了顿,道,“微臣今日来,是发现了另一件怪事。”
  孟胤成倚着栏杆,饶有兴致地看着水中争得你死我活的锦鲤,道:“哦?”
  贺栖洲道:“是……徐侍郎的父亲,被官家查出贩售私盐。大孟自开国以来,便有法例,明令禁止私盐买卖,违者,轻则刺配,重则斩首,数百年来未曾变过。微臣觉得,此时蹊跷。”
  孟胤成道:“徐爱卿的父亲若是个蠢笨的,也教不出他这样持身清正的儿子。”
  “但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全……”贺栖洲斟酌再三,道,“微臣与徐大人交好,故有机会看到他家中寄来的书信。那信上罗列的证据,全都恰到好处,从运货到仓库租赁,甚至目击证人都一应俱全……这恐怕才是此案最为蹊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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