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持不懈的寻找下,江深终于掌握了悬壶医的行踪,并顺利地堵到了人。
“来了?”
江深皱眉,说:“你早知道。”
“这是自然,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找得到我。”言外之意,江深找到他不是偶然,只是他选择的结果。
“那你知道我为何找你。”
“为己,为他。”悬壶医坐在巨石上,仰头猛灌了一口仙酿,“世人皆是如此,说吧,你是哪一个。”
“为他。”
“随你一起来的夫人?”
这下江深可以肯定,这个悬壶医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能只是他这几□□事太急躁,露出了些许破绽。
“是他,我想治好他的腿。”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一坛酒喝完,悬壶医“啪”地一下把空酒坛砸在江深脚边,“你拿什么来交换。”
“你要什么?”财宝仙器江深都有把握能取得。
“还没想好,我可以先跟你去看看。”
云渊正在客栈房间里与白鹿用灵识交流,听到两个不同的脚步声正朝他们这里走来连忙收了白鹿,睁开眼睛倒出了两杯茶。
“云渊,这是悬壶医。”
“前辈好。”云渊跟随含清长老学习炼丹之术,自然知道悬壶医的名字。
“你看起来并不惊讶。”悬壶医十分自然地拉开云渊旁边的凳子坐下。
“传言悬壶医到了这里,碰上也是有可能的。”
悬壶医大笑两声,说:“我喜欢你,交个朋友。”
话音刚落,一把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江深探知过悬壶医的修为,不过元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抹去伪装术法,露出了本来的面容。
“天魔?”
“你的消息还算灵通。”
“看来这次我是吃亏了。”悬壶医没多说,抽出他的法宝开始诊治。
几十道金线从悬壶医的袖口中冒出,慢慢缠上了云渊的双腿。云渊有些慌张,但他看到江深冷静的表情后也慢慢放松下来,任由悬壶医探知他的双腿。
“救不成。”悬壶医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
云渊的腿并不是伤病造成的,悬壶医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我可以跟你们一道,多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悬壶医眨眨眼,一双眼睛里全都是算计。
这些小心思自然躲不过江深的眼睛,他早就听闻悬壶医是个医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对云渊的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江深有些不爽,他肯定要留悬壶医一起走,总归是有治好云渊双腿的可能,但悬壶医刚刚对云渊的表白让他又喝了一缸子的醋。
觊觎师弟,对师弟别有企图的人都该死。江深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找到了悬壶医,江深就没必要再去兜圈子,很快就抵达了魔界。不巧,今天巡逻的正是磐石,他看见江深就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直接变了身就朝三个人攻来。
“这场面,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魔窟大殿上,晗光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半边脸上全是笑意。
“的确。”
被江深捆成了个粽子的磐石再度被扔到了地上,与江深第一次来时的情况没有任何差别。
“天魔何故去而复返?”魔主看都没看磐石一眼,盯着江深问道。
“爷……”
悬壶医回头震惊地看着江深,不敢相信他居然叫魔主“爷”。
“不是我。”江深也是很意外,因为他听出这是火灵的声音。
“爷,爷!”火灵抱着大乘白鹿从江深身后挤出来,小跑着就要往台阶上的魔主那里跑。
“回来!”江深连忙召唤火灵,可火灵突然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魔主一脸的惊讶,竟真的放任火灵来到了他面前。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火灵手里抱着的那只雪白等等小奶狗,险些落下泪来。
三百年,整整三百年,他们等了三百年!
火灵不知道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是个好人,他对这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火灵把小狗放到地上,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魔主的宝座,想掀开魔主戴着的面具。
面具下空无一物。火灵愣住了,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应该是……
魔主从火灵手里夺回面具戴好,挥手召了一阵风就把火灵吹回了江深的身边。
晗光看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小孩的身份,也有些激动,半边脸的表情一变再变,连身下座位的扶手都被他抠出了两个大窟窿。
“天魔这次还带了帮手。”魔主开口说。
“既然知道,那魔主不如痛快些,把万魔兵符交于我。”
“不可能。”琵琶娇喝一声站起来,一股暴/乱的琵琶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
“天魔是想取代我的位置?”
“我对魔界没有兴趣,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能给堂堂天魔大人下命令?”魔主讥笑道,下一秒江深云渊悬壶医和火灵就被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江深运转灵力准备突出去强抢,在灵力碰上笼子的时候,笼子的栏杆亮起了耀眼的红光,就和蜉蝣谷弟子身上的纹身一般把江深放出的灵力吸了个干净。
“你以为魔界真是好捏的柿子吗?”
江深的修为再次被压制,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悬壶医在他旁边也不好受,一直捂着肚子,额头上满是冷汗。
“魔主大人,能跟你打个商量吗?”
“哦?说来听听。”魔主是第一次见悬壶医,对他稍微有了一点兴趣。如果他和天魔自相残杀或者起内讧就最好玩了。
突然,悬壶医一改痛苦的模样,笑着直起身拉起衣服露出了腹部。
“我是蜉蝣谷弟子,还请魔主大人放我进入魔界。”
一个红色的纹身赫然出现在悬壶医的肚子上,也冒着红光,和笼子栏杆的光芒遥相呼应。
“你从何处纹的这个?”魔主的态度一下紧张起来。
“每个蜉蝣谷弟子都有这样的纹身。”
“尊上,蜉蝣谷与踏云宗是仇敌。”晗光适时补充道。
“放他出来。”
江深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没想到悬壶医竟然是蜉蝣谷的人,又或者这个人根本不是悬壶医,只是蜉蝣谷的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上钩,让他带着人顺利进入魔界。
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蜉蝣谷的手上,它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红纹,蜉蝣谷弟子身上的红纹明显与这个笼子是同源的,魔主似乎对红纹也很了解,这红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蜉蝣谷和魔界,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江深上一世活得糊涂,这一世也是相同。他发现自己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从来没有看到隐藏在粉饰下的真实。
云渊和江深被关押在魔界,但并没有受什么虐待,反而住在一个小院子里,每天还有小妖送饭送水,江深感觉他们不是被俘,而是过来做客了。
从那天之后江深就再没见过悬壶医,不知道他是被杀死了还是离开这里回了蜉蝣谷。魔主去了笼子,却给他上了一个用特殊石头做成的项圈来限制他的修为。
与此同时,踏云宗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含清长老亲自站出来指认杜采与杜锦官残害同门,还杀死了他唯一的女儿。
含清长老是杜采亲手提拔上来的,在踏云宗一直默默无闻,比起招摇的南长老,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踏云宗还有一个含清长老。
事情一出,蜉蝣谷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含清长老,证明他说的话句句属实,而杜采的嗅觉也很灵敏,直接带人找上了含清所在的山峰,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含清逃了。
杜采说含清不甘默默无闻,妄图夺取他宗主的位置,于是联合蜉蝣谷一起抹黑陷害他,蜉蝣谷这么快发声也能证明这一点,希望大家猜亮眼睛。
“我很痛心,一片赤诚的好意全都付之东流。弟子江深成了十恶不赦的天魔,含清长老也背叛了我。”杜采说得十分真挚,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含清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含清唯一的女儿久雨的确是被杜采杀死的,因为她太不识时务了,居然敢挡在他和杜锦官的面前,还说什么灵兽也有生命,不能肆意屠杀。畜牲就是畜牲,能作为菜肴提升他的修为,这才是这些畜牲存在的意义。
久雨尽全力去保护和她一起长大的灵兽,却惨死在杜采的手中,化作守护灵和金吼狮一起留在了后山,永远保护着这里的灵兽。
在江深无意间的干涉下,含清发现了久雨,并从金吼狮的记忆中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不禁怒火中烧,直接与杜采割袍断义。
上一世的含清长老也在阴差阳错下发现了女儿真正的死因,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杜采就悄无声息地把他解决了。
“唉,真是没意思。”怒涛躺在踏云宗屋顶叼着根狗尾巴草,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踏云宗弟子。
含清长老很意外,他原以为自己是孤身战斗,要一个人对抗杜采乃至整个踏云宗,没想到蜉蝣谷竟会直接出面为他撑腰。蜉蝣谷的人应该是恨死了踏云宗才对,就算他叛出了踏云宗,他曾经也是踏云宗的人,不会被蜉蝣谷接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