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陛下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白舒一边说着,一边煞有其事的叹气摇头,“自从有人给他展示了真正的‘天下’之后,陛下就越发的听不进去劝了。”
说的仿佛向嬴政展示缺岛省地只有七个大拼图版世界地图的人,不是他一般:“陛下要臣解决百姓粮食的问题,臣自然也只能照做了。”
非常不要脸的把责任一推,借着嬴政不在现场的机会,将锅全部扣到了对方头上:“也不知陛下是从哪里听来的‘亩产千斤的庄稼’,这不,逼着臣给他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点头,也不知胡亥信了没信。
“那你要怎么做?”
“臣也不知道啊,”这句是白舒的真心话,他看着田地里被绑的奇形怪状各有特色的庄稼秆子和叶子,越发头秃,“就只能每天蹲在这里看这些宝贝,期盼着这些宝贝能够早点儿长成我希望的样子。”
胡亥轻轻应了一声,不知误解了什么:“若是做不到呢?”
我既然都知道他们应该长什么样子,他们既然不按照我想的去长,那只能说明我的方法有问题啊!
此刻的白舒像极了独O裁O专O政的总裁式大家长,但说出的话却是软踏踏毫无杀伤力的:“那就只能向陛下求饶,希望他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放臣一条生路啦——希望陛下能宽宏大量吧。”
十八公子站在石头台子的边缘,看着毫无形象如同一个真正种田汉子一般,陷在土里的男人。看着他草草盘起来的头发,看着他插在发髻上再普通不过的发簪,看着他即便被泥土遮盖也难掩的精致面容,疏忽就明白了为何自己的母妃对他仇恨并且嫉妒着。
“父王......我是说陛下,”他在漏了一个称呼后,又像是在掩盖一般换了叫法,“他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舒伸手将泥巴抹在了衣服上:“做臣子的怎好妄议主君,”他这样说着,声音却压低了一分,“十八公子今年还不到上学的年纪吧。等你上学,成了真正的王子——哦,现在该改叫做皇子了——便会有答案了。”
被点名身份的小鬼头垂头,声音闷闷的:“父亲才不会在意呢,父亲以前眼里就只有大哥,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大哥。现在成了皇帝,大哥就更受重视了——听说下个月,大哥就要正式被册封为太子了。”
他语气里到没有不满,似乎只是因为不受父亲重视而感到失落的孩子:“真好啊,我也想要和大哥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成为父亲信赖的孩子——可我都要上学了,父亲也没给我指派老师。”
越说越低落,甚至剩下的话若不是白舒因为习武五感比常人更敏锐,怕是要错过了的:“好羡慕大哥啊,有那么好的老师,甚至连这一代的杀神都是他的武师傅,一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白舒抬手抹了把脸,也不在乎自己脏乎乎的手在脸上划出了几道泥巴杠:“你以后想当个将军?”只是这样问道,“小公子啊,如今天下一统,这仗都打完了,帝国要将军已经没有用了啊。”
说的煞有其事,甚至还有良弓即将被雪藏的失落:“还是做读书人好啊,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够平步青云——小公子,你若是不嫌弃,听我一句劝。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多读书才是要紧事啊。”
“可我那些哥哥们个个都是念书的好手,我比他们年幼,等我念成了书,父亲身边早就不缺会念书的了。”他语气急迫,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他尊敬的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了,“那样,父王才看不见我。”
“也是,”白舒手指滑到了下颚,“陛下重视大公子,不正是因为大公子是他一手带大,身后没有母族势力的干扰,是他最亲近的孩子么。”慢条斯理的对这位十八公子分析道,“而且大公子也的确够听话。”
“听话?”胡亥眨了眨眼,不解的重复道,“我也很听话啊。”
“十八公子啊,”摇头指正道,“大公子听话,是只听陛下一个人的话。可十八公子,还要置会胡姬的心情吧。况且大公子性情温顺,不曾忤逆陛下,陛下指东他绝不往西,这样听话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白舒自顾自的说着,假装没看到胡亥若有所思的模样:“六国颓败,无疑不是因为党项相争,王权更迭。如今陛下刚入盛年,长公子也到了进入朝堂的年纪,陛下执权,自然不希望有人能够撼动他的绝对权威。”
“更何况这位长公子,还是如今手指兵权,雁北君的弟子。”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两相权衡之下,自然是要重视这位大秦长公子——只要他不犯大错,这位长公子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啊。”
胡亥默然片刻,又好似若无其事的提起了其他的问题,只是这一次他敏锐的绕开了所有和政局相关的话题,只是对着田地里的庄稼问东问西,不时询问起中原百姓的温饱,以一个从未出过咸阳宫孩童的视角,打探着世界。
对此,白舒自然无所不应答,他将外面的民生民事慢慢讲给了胡亥,看着他眼里闪着的好奇和向往,似是随意的顺了一口草原上的牛羊与牲畜,紧接着便如只是想到哪里说哪里一般,又很快的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对此,胡亥并没有起疑,依旧是抓着他不懂得地方,一一求知,直至院落外传来了下仆寻他的声音,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三两步跳起来,朝着白舒挥手:“谢谢你,”将一个有礼貌的孩子展露给了白舒,“我今天很开心呢。”
他的笑容大大的:“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他这样说完,没有个白舒追问的机会,转国、过身小步跑出了院子。
留着白舒在原地,看着十八公子胡亥离去的背影,双手环着膝盖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的向后一仰,抿着嘴,有无法抑制的笑声自唇间溢出:“噗——哼——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你们都在关心系统哎,他暂且下线,目测要等到天降陨石才会上线(我是不是剧透了什么),但我没想好什么时候天降陨石
想了这么久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了——就写扶苏!
第179章 三杯吐然诺
在侧殿把自己洗了个干净之后,白舒挥退了要给自己擦头发的侍女,用布把湿漉漉的长发随意一裹一撸,将大部分的水都擦出去后,披着半干的头发跑去找嬴政了。
嬴政留给白舒的侧殿离他自己日常办公所在的主殿并不远,宫人也早就习惯了君王对这位雁北君的特殊。在书房外随时听命的内侍,远远瞧见了缓步走来的雁北君,没通报便先一步打开了书房的大门,放人进去了。
白舒瞅了一眼正端坐在主案后批复奏折的嬴政,也没打扰他,自顾自的朝着另一侧的小桌走了过去,毫无形象的坐在了茶案旁,又拖来了几个软垫,让自己陷在了柔软之中,寻了个舒服的自是,炯炯有神的盯着不远处认真工作的嬴政。
直至一直假装没有看到白舒进门的嬴政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停下了笔:“如果不是粮食的事情有了结果,你最好现在就从我面前麻溜儿的滚走。”并不想看到他,甚至不仅不想看到他,还想把他打出去。
“别啊,”白舒自然看出嬴政只是在恐吓他,得寸进尺攀杆而上,“主君啊,我难得在种地之外找到了乐趣,来和你分享分享,一起共同快乐一下啊。”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无声询问嬴政要不要坐过来。
嬴政无动于衷,他挂起手中毛笔,侧头板脸直视白舒:“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你最好麻溜儿的滚去侧殿把你的工作做完,找我来汇报,然后我们再说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没关系啦,你分过来的人我都亲测过了,能力没问题。”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权力被架空,更没有自己偷懒把工作推给别人而不好意思的自觉,“你也多休息一下啊,天天熬夜做到那么晚,小心猝死或者过劳死哦。”
倒没在意白舒直言‘死’这件事,嬴政看着白舒的眼神纵容的像是在看调皮捣蛋的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向王翦学习一下——你知道他前些日子刚弹劾了你对吧,说你不务正业,在其位却不谋其职。”
“他又不是真心想弹劾我,”都是老狐狸,还一起在嬴政这只老虎的爪子下谋生,谁还不知道谁啊,“做给那些酸腐看的事情,你自己明明也乐在其中,若是没有你默认,他才不敢弹劾我呢。”
“你也就趁着现在殿内没有人吧,”他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站起,朝着茶案的另一边走来,“头发干嘛不擦干?这还没暖和到可以让头发自然风干的地步吧,还是你开始想念夏无且了?”
完全不打算反思对方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放纵,到底是谁纵出来的。
白舒箍嘴,扯开话题:“凭什么我拿着雁北君的头衔,却要做着武安君的工作——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啊。”将反扣的浅色花纹茶杯平置,给自己倒了杯水,“为什么是水?上次还是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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