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在他唇上亲了亲,搂着他的腰说:“我的衣服带来了没有?”
符衷打开箱子:“全套的制服,还有鞋子和外套,都是崭新的。现在就换上吗?”
“现在就换。”季垚点点头,站在镜子前开始解纽扣,“你来搭把手。”
符衷帮他脱去上装,低头在他肩后吻出了一块红艳艳的印记,季垚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发,符衷才把衬衫抖开来。季垚坐在床边,伸着一双长腿把袜子拉上去。符衷蹲在地毯上,把他的脚放上膝盖,帮他绑好袜带,再用银扣将袜口紧紧夹住。季垚的腿又直又长,即使在病房里住了这么久,他的肌肉线条依旧利落、硬朗,强壮而具有力量感,病怏怏的羸弱在他身上是看不到的。
衬衫的下摆同样用银扣夹住,绑带则箍在大腿上。绑带有点儿松,符衷蹲着身子帮他拉紧皮带,把多出的一截塞进环扣里。做完这些后,他在季垚大腿上亲了一下。正在把细皮带扣在胯上的季垚低头朝他笑了笑,垂下手揉了揉符衷的头发,再用拇指擦了下他的耳朵。符衷的耳朵登时又红透了,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把叠好的裤子递过去。
“研究组的成员都通知到位了没有?”季垚问,他把领带绕在脖子上打好,调整领扣的松紧度,“记得把齐明利也叫上,这位老教授必须得有一席之地。”
符衷点点头,站在他面前将银质的领针端端正正地别好:“齐明利教授很乐意来帮忙,他觉得我们是一个团队,他是这个团队中的一份子。”
季垚背过身去面对镜子,符衷把制服外套取出来帮他穿上身。季垚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说:“说起来他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如果没有他根本没法建成通道。齐教授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去?”
“他说他已经90岁了,不打算继续待在实验室了。齐教授做了一辈子的实验,这下他打算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了。”符衷把金属肩章别在他肩上,细心地揩亮那四颗星星。
“从‘回溯计划’带回来的那些标本呢?生物台和地址台这一行收获颇多,他们有没有把那些珍贵的标本资料安置好?”
“安排得漂漂亮亮的,正在计划着如何向世人展示这奇妙的回溯之旅。”
最后绑好腰带,一旦腰带系紧后就把季垚的腰勒住,又变成符衷记忆中那个忘不掉的细腰了。季垚在椅子里坐下,符衷帮他穿上皮鞋,鞋面处处都一尘不染、光彩照人。季垚拿起军官帽,黑色的高高的帽墙上镶着一块银色的雄鹰巨树,他凝视着这块徽章,忽然说道:“我们应该竖立一块纪念碑,用紫百合色花岗岩打造,饰以最精美的浮雕,用来纪念这样的真实。”
接着他把帽子戴上,帽檐压在眉毛上。让他的眼神更加深邃,身材更加威武、伟岸了。季垚穿上长度及膝的毛呢外套,系好腰带,此时符衷已经收拾好了箱子,准备出门了。
“再亲一下。”季垚站在门后说,他拿着手套,伸手按着符衷的后脑吻了上去。
两人又拥抱着亲吻了一阵,隔着一道门。门外就是守卫的执行员,代理局长林仪风和副总理翁道廷正在说话,一众高级官员在低声交谈。
出了门之后,季垚先走出去,执行员立刻敲着鞋跟喊“长官好”。符衷面色平淡地跟在他后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在人前就保持这种距离感。季垚和翁道廷见了面,副总理热情地和他握了手,再亲切地转达了主席先生的问候。季垚一一和官员见礼,这些人他多半都有过接触。符衷和林仪风谈了些注意事项后便下了楼。
季垚和翁道廷一道走出大厅,符衷提着箱子缄默不语地守在他旁边。等候多时的人群立刻围了上来,季垚戴着墨镜,步履稳健地从这些热烈、诚恳的人们中间慢慢走过,偶尔回答记者的提问。他身躯高大,步态是士兵式的,让人觉得他像一杆旗帜。季垚一出现就令这些心心念念抢新闻的媒体激动不已,众星拱月般聚到他周围。若不是有执行员在前面开路,他必定因为被人群团团围住而困在这儿举步维艰。
符衷心里喜不自胜,他守在季垚身边,帮他挡去一些碍手碍脚的摄像机,他觉得此时就是最好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季垚身上,慷慨、毫不吝惜。路旁的云杉高耸入云,托起澄碧的穹庐,而他们则挺起胸膛、轩昂阔步地走在平坦的大路上。微风自林间吹来,积雪从树干上落下,簌簌作响,苍翠欲滴的枝叶春意盎然。
“指挥官,您认为这次国内叛乱与‘回溯计划’是否存在某种内在联系?”
“我不这么想,但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疑点。”季垚站在话筒前回答,他的眼睛被挡在墨镜后面,“但毋庸置疑的是,有些居心不良的人企图扰乱‘回溯计划’的进程。为了一己私利而葬送全人类未来的行为无疑是可耻的,这样的人应该被称作全民公敌,是我们必须得严加防范的对象。”
“季先生,您认为此次事件会影响到即将到来的和平会议吗?”
季垚抬起手,熨帖平整的袖子上没有一丝皱痕,三条银色的袖边在阳光下异常夺人眼球。他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和平会议都将如期举行。此次建设和维持和平高级别会议是全球各国在新时代里共创稳定局面的机会,我们必须得规划好自己的未来。我想,正直的人们应该会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
“现在黑洞危机已经解除,时间局还会继续存在下去吗?”
“这毫无疑问,时间局作为一个集科研、军事、公共职能为一体的国家机构,使命在于探索时间、宇宙和自然的秘密。时间局会一直存在下去,继续前进,一直到进无可进。”
他们在话筒和摄像机中间待了十多分钟,季垚才弯腰抱起狐狸,侧身坐上车。符衷帮他关上车门,牵着威风凛凛的小七绕到另一边坐进去。这个细节被镜头捕捉到了,于是舆论又开始议论纷纷。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不小的讨论,他们身上引人注目的地方太多了。
坐在前座的助理将日程表交给了季垚过目,上面写明了面见主席、新闻发布会、记者见面会、颁发勋章、联合国演讲、出席安全理事会、商议“回溯计划”保密协议书的时间。
“老天,日理万机啊。”季垚看着日程表说,“务必把事情安排在除夕之前结束。”
“当然,长官,巡回演讲已经特意排到了年后。”
“高校巡回演讲吗?”
“是的,代理局长希望您这么做,主席和总理也表示支持。他们认为您可以极大地鼓舞这些青年大学生们,用无可匹敌的勇气点燃火炬,引领未来的英雄。”
季垚扭头看了符衷一眼,他们相视而笑,符衷给他倒了一杯飘着乳香的茶。车队行驶在大道上,路旁的槐树和枫杨都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杈上天空,条带似的小灌木如同油亮的天鹅绒。季垚捂着茶杯,侧脸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忽然又变得不那么熟悉起来。那些高高低低的房屋仿佛是象牙砌成的,正在空中穿梭的工程运输机高踞于一片碧蓝之上,闪烁如白金。
时间局的格局没有变,那座让它遐迩闻名的尖顶仍伫立在北京城的高处。克洛诺斯的雕像站在黑晶石底座上,丝毫没有被战火毁坏。他飘逸柔软的长袍、镶在袖口的麦穗、健壮修长的身躯令最疯癫的酒鬼也要肃然起敬,一条蛇缠在他的右腿上,身后背负的翅膀让他显得更加英明、充满智慧了。工人正在清理雕像上的雪,好让时间之神看清这白昼。
和平大使在中央大楼宏伟的厅堂的里和季垚见了面,晏缕照已经从枪击案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脸色红润、井井有条。他一见到季垚就出人意料地微微一笑,伸出手和他有力地握住。他们一见如故,握手之后边谈边走,仿佛是总角之交。符衷注意到晏缕照脖子上的疤痕已经淡去了。
季垚简单用过午饭后就进入会议室开会,跟符衷说的一样,陟罚臧否都得等着他来决议。主席团和秘书长已在第一次预备会议中筛选出了名单,现在交给季垚过目,由他评定之后签署决议书,再发布名单进行投票。
符衷同样与会,时隔一年之后,他又和季垚坐在同一间会议室里,共同商讨同一件事了。他从原来只能坐在角落里旁听的小人物变成了能和决策层坐在一起商榷大事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会议中途休息期间,符衷和季垚站在休息室的窗前说着些亦庄亦谐的话,他们在外人面前始终相当克制,只不过常常不由自主地露出羼杂着幸福和欢乐的笑容。
从高大、明亮的窗户能望到距离时间局大楼不远处的公墓,此时公墓即将完工,一条条沟壑已被填满,园林工人正在搬运移栽过来的大树。公墓外堆放着众多各型各色的树木,还有些树正在卡车上等着被抬走。符衷辨认出里头有香樟、栾树、青冈栎,等这些树种下去了,公墓里到了春夏时节必定绿荫森森、静谧袭人。
“很难想象对吧?”符衷说,“前年我们刚离开北京的时候,那儿还是一片空地,现在却连公墓都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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