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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 完结+番外 (秦世溟)


  温暖而干燥的吻落在颈窝上,随后挪到了脖子,然后亲吻了耳垂。符衷吻过季垚的脸颊,最后轻柔地触碰了他的嘴唇。符衷还是那么的温柔,温柔能融化一切凛冽的刀锋。他们在暮色苍茫时紧紧相拥,接吻、吐露情衷,在经历过长久的分别之后,时间分外开恩,又让他们相互爱恋了。
  而只有经历过这样痛苦的离别、吃过同样的苦、患过同样的难的两人才能如此相爱,才能知道尘世的幸福均来自于命运的恩赐。
  符衷把小七和狐狸留下来陪季垚,独自开车回家去给季垚做了晚饭。季垚说他想喝豆腐鲫鱼汤,符衷就去买了嫩豆腐和鲫鱼回家做汤。他另外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捣了土豆泥和胡萝卜,清炒了一份碎豆角。他用新鲜水果榨了些果汁,装杯后封口,再把饭菜分开来放进盒子里送到了医院去。
  “晚上我就住在这儿。”符衷把餐盘摆上桌,告诉季垚有些什么菜,“我已经住了好多天了,别担心。白天我去时间局里工作,午休时和晚上就回来陪你。”
  “之前我都没醒呢,你晚上干些什么?”
  符衷把汤舀在碗里,在季垚斜对面坐下来:“画图,跟团队开会,为了设计一个新方案。然后再学点经商的知识。最后去楼下做日常锻炼,回来洗澡,在你床边趴一会儿,跟你说晚安,然后就去睡觉。”
  季垚闻言笑起来:“每天都说晚安吗?”
  “当然,还有早安。”符衷回答,“今晚也有。”
  他喂季垚喝汤,季垚吞了一口鱼汤后问:“以后也有吗?”
  符衷点点头,红着耳朵悄悄凑近了点亲了亲他的鼻尖:“以后也有。”
  季垚抬起手笑道:“你还戴着耳钉吗?我想摸摸。”
  “在呢......还戴着呢。”符衷心跳快了不少,捧着汤碗不知所措地回答,小心翼翼地把耳朵别过去,好让季垚碰到他。
  手指捏了捏耳廓,然后往下捏到耳垂,在那枚小小的铂金耳钉上抚摸了一会儿。季垚抬起手指点了点符衷的耳朵尖,用拇指摩挲他的发鬓,笑着说:“耳朵红了吧?这么烫,都要着火了。”
  他们都笑起来,符衷低着头,抬起睫毛觑觑季垚的脸色,说:“你好久都没这样摸过我的耳朵了。”
  季垚顿了顿,刚想把手收回去,被符衷抓住了贴在颊畔。季垚也没抗拒,他双手捧住符衷的脸揉了揉,手指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骨来回滑动:“你也很久没碰过我了。”
  月光洒在阳台上,温柔的月亮好似一片白色的风帆。一种微妙的氛围包裹着他们,如同黑莓和月桂的芬芳。季垚坐在轮椅里,眼前一片黑暗,茫然中他感觉有种情愫麇集在心头,就像群鹿漫步到林溪旁饮水。符衷握着他的手,拇指在从他的手背上反复擦过,过了会儿他才说:“等你眼睛恢复了、身体变好了再来吧。”
  “真希望我能快点儿好起来。”季垚说。
  符衷看着他微笑,慢慢地喂完了汤和饭食,然后自己把剩下的吃掉了,季垚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他去给狐狸和狼狗喂了食,再把碗碟洗净烘干,整理好后装回箱子里。季垚晚上还要去康复中心一次,符衷照样在外面等他,然后送他回病房里去。符衷做完常规锻炼后就去洗澡,季垚还没睡,他想跟符衷说会儿话。
  “我找到了季宋临生前的行军日志本,一共四本,从不同的人手里拿到的。”符衷挨着他坐在床边,“我暂时还没看过,想等你眼睛好了再一起看。”
  季垚抿了一下嘴唇,扣着符衷的手放在蓬松的被子上,说:“希望日志本能告诉我们当年的真相。季宋临究竟是为什么会被推进火山口?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季宋临的话真假难辨,他总是说谎,以至于我对他十分失望。”
  符衷抱住他:“是他最后选择了留下来,让龙王带走了。在那之后龙王才原谅了我们,于是我们才得以存活。”
  “龙王把他带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是个永生不死的好时代里。”
  季垚默默无言地靠着符衷,他想哭,但哭不出来,只是觉得遗憾。这样那样的遗憾太多了,像一条条的水迹。但不管多催人泪下的遗憾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失落感藏在心里,被皮肤和骨骼遮蔽着。回首来路不一定就能温故知新,有时候来路会变成深渊,让人沦陷,而太阳绝不会从那里升起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对方,他们只剩下彼此了。季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没有失去符衷,他顽强地活到了见面的那一刻。他在地狱打滚,却在天堂享福。
  “还有一件事,”季垚补充说,“当时在‘回溯计划’里,我们拍到了一个万人坑,里面有许多值得研究的反常现象,也许这能给我们一些找到真相的线索。所有的资料都保存在卡尔伯主机中,绝密档案,未经允许禁止外泄。我想我们得找个好日子把人召集起来仔细研究这里头的奥秘了,一切都还说不准,但总会水落石出的。”
  符衷在备忘录上记下了这件事,吻了吻季垚的唇角:“我明天去跟相关人员联系,成立研究小组,把准备工作做好。等你下了命令就动工,长官。”
  季垚抬起手指按在符衷的嘴唇上,用指腹碾着,说:“时间局有没有给你升官?”
  “有这个打算,但没有敲定。因为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陟罚臧否都得有你出面才行,你有一票否决权。”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中说着话,季垚安排了接下来的收尾工作,还有记者见面会和新闻发布会。说完这些后他们又长长地、热烈地亲吻了一阵,符衷才扶着季垚躺下,按灭了灯。
  “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266【《访谈录》】
  符衷:“要想在有限的生命中去实现你所期望的事,这样的时刻并不多。当定下一个目标之后,为它做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这个目标是这么的伟大、重要,同时又是那么困难。我们不一定非得要怀着崇高的理想、高尚的情怀去完成什么伟业,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伟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但我们可以为了一个更实际的、更符合人情的目标奋斗,比如我最开始只是想救人。当你跨过千山万水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事实上在这个跋涉的过程中,你已经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了。”
  【1】出自伊凡·亚历克塞维奇·蒲宁的诗歌《山中》。


第267章 凛冬尽散
  军士长的声音打断了季垚的回忆。
  “在方世琳确认死亡后,我就向上级申报了情况。”军士长翻着文件夹,季垚注意到他的桌面上镶着一块金属立牌,上面写着“尊敬的何晋辉同志”,“他们给你安排了一位新队员,从埃塞俄比亚高原战区调过来的,也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
  一个兵从季垚后面走上前来,站在旁边。季垚在进门时就意识到了房间里还有个人,但他以为那只是个站岗兵。季垚没去看他,伸手从军士长手里接过文件,粗略地翻看了一遍,最后他才把目光转向旁边站着的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新兵。
  军士长说:“他叫纪名扬,飞行员,在埃塞俄比亚待了五个月,干的是先锋排查工作。”
  “他才刚满十八岁,我这里不收童子军。”季垚合上文件夹。他根本没去听军士长讲话,因为那些内容他能从文件上看得一清二楚。
  叫纪名扬的兵扭头看季垚,军士长的目光也在季垚脸上粘滞了一会儿。最后军士长让纪名扬先出门去等候,他还是坐在办公桌前对季垚讲话:“他是烈士后裔,他的父亲曾在东海舰队和潜艇部队中服役,后来又去了破坏营工作,再转入作战部队,他在一年前受重伤死了,拿了一等功。”
  季垚看了四十多岁的军士长一阵,唇角压了压:“那是他父亲的光荣事迹,不是他的。”
  “他是上面指派来的,他在部队中表现都很好,跟敌恐交过几次手,击落了敌机十多架,这对一个十八岁的新手来说已经很不得了了。”
  “你应该知道我那个中队里都是些什么人,如果你想让我像个好老师一样教育他天天向上,那恐怕金三角种鸦/片的农民都比我更懂养育之道。”
  “如果你不接收他就算你抗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断送了你未来的前途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这样,他妈的,他现在已经是你的队员了。”
  军士长把一叠纸拍在季垚胸口,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就表示反驳他的话是不可能的了。季垚抬手把纸拿住,军士长夺走了他手里的文件夹。
  纪名扬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期间他一直在琢磨着季垚。“狐狸窝”中队长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抬起眼睛看到戴着便帽的烈士后裔正等着他。
  季垚没用很严厉的目光剜人,他现在已经相当平静了。他把手里的纸卷成一个筒,背在身后,和纪名扬在板房前搭起来的茅草屋檐下站了一会儿,他看到散布在荒郊的星点灯光,他在那时想起了被子弹打穿头颅的九狐狸。湖上吹来的风泛着凉意,一天当中最凉爽的时刻在这时候悄然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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