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贫,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要回几十亿年前去了,临走之前来跟你们道个别。”符衷按住对讲机,笑意盎然,“陈狗你把八胖他们几个都加进来,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你上天了你就了不起是吧?”陈巍一边嚷嚷一边把老大八胖五爷四娘拉进一个频道,何峦把伞放在陈巍脚边,起身进了咖啡馆。
“先生你要什么?”店员问。
何峦看了看外面的陈巍,说:“冰淇淋,浇着草莓酱的冰淇淋。”
店员不太懂这么冷的天还吃冰淇淋的年轻人,但她没有多说,笑着转身去后台准备。何峦站在柜台前稍等,店里放着《Candy Wind》,甜甜的,香香的。
“挂了?”何峦出门,看陈巍摁着手机屏幕,“我给你买了点东西,吃吧,很甜的。”
陈巍打完电话有些伤感,抬手把冰淇淋接过来,用勺子搅两下,说:“符狗这回真的要走了,从两个月前他就在说,这回是真的了。”
“他会回来的,那么多厉害的执行员一起执行任务,不会出大事的。”何峦安慰他,舀起冰淇淋喂进他嘴里去。
“嘶,卧槽好冰,你能不能不要一下子喂这么多!”陈巍责怪地拍何峦大腿,“先让我抒发一下情怀行不?!”
“好好好,我错了,你说的都对,都听你的。”
“还有八胖老大五爷四娘六弟,林城进了‘回溯’后备队,八胖和老大早不知道去哪野了,四娘据说缓休一年要去国外深造,五爷跟着上面去南海巡防,我也马上要去西藏。大家都忙起来了,那些聚在一起打游戏的日子,也就远去了。”
当时深夜联机打龙王,虽然失败大于胜利,但总是富有激情。还有符衷离开北京的前一夜,他们去吃烧烤,虽然街边的大排档烟熏火燎,但很有人间的烟火味。
那些兄弟一瓶啤酒对半喝,吹牛吹出诸葛亮的日子,似乎也已经偃旗息鼓了。就像今年冬天的来临,白雪之下,萧索冷清。
何峦和陈巍撑着一把伞往汽车站走去,这是他们去西藏前最后一次探望父母,然后家乡就将被抛在脑后。
顾州坐在办公桌前听武装部的电话,面前的电脑上旋转着地图,几个红点在国境线边上移动,警卫长的声音传出来:“监狱长,我们派出的小队正在中俄边境活动,目前显示尚无武装冲突,一切情况良好。但据前方发来的消息,有关唐霁的所有线索断在了黑河镇,再之后的,就查不到了。”
“怎么会查不到,边境记录上显示他经过了黑河口岸,肯定进入了俄罗斯境内。卫星追踪器呢?红外扫描仪呢?轨迹模拟器呢?难道就找不到一条可以的潜逃路线吗?”
顾州非常不满,听到警卫长的报告他就鬼火冒,胸腔里像压着一座火山,但又不能爆发。
“报告监狱长,这涉及到跨境行动,需要征得上级的书面批准和俄方同意,我们不敢贸然行动!”警卫长的声音略显急切,“我们出动了最精准的定位系统,最先进的轨迹预测机器,甚至请来了刑侦专家,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就好像唐霁这个人,在黑河镇凭空消失了一样!”
“扯淡!追踪了一个多月了,我没有从你嘴里听到一点可取之词!再这样下去,你就自降三级,到边境去带队!”
顾州是压着嗓子骂人,他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上,侧首揉眉心,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孙老从门外急匆匆地走进来,与顾州耳语。
“什么?”顾州不可置信地盯着孙老,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出办公室,命令警卫长立刻到广场去,然后挂断了电话。
监狱大门外停着一辆涂漆的吉普车,覆盖着厚重的大雪,一圈武装士兵举着枪对准车身,顾州赶到的时候,他拔出了风衣背后的克格勃。
“怎么回事?”
“几分钟前一辆吉普车出现在门外,但是车里没有司机,车子熄火,所有的仪表盘全部都是关闭的。更奇怪的是,车身上印着监狱警卫部队的徽章。”
警卫长这时匆匆赶来,在看见车子的一瞬间,他就惊恐地睁大眼睛:“这是我们派出去的武装车辆!”
“车上有没有爆炸性武器?或者其他摧毁性新型炸药?防止恐怖分子袭击。”
“报告监狱长,没有。”
“那里面有什么?”
“里面有一个人。”
顾州绷紧唇角,全副武装的拆弹专家已经赶到现场,他们在得到顾州指令后,进入包围圈准备打开车门。
众人皆屏息凝神,无关人等已疏散至安全区,只有顾州紧握黑枪站在雪地中,他的手移向腰后,那里插着两柄短切刀。
车门安全打开,专家用仪器检查过之后进入车内,半晌,他们退出来——抬着一个人退出来。
把这个人放在雪地上之后,专家抬手朝顾州做手势,示意车厢中没有危险。顾州提着枪上前,蹲下身端详雪地里的人,那人浑身是血,衣服破烂,但看得出是军装,此时已经冻成了坚硬的冰壳子,整个人就像是从冰堆里刨出来的尸体,如果不看他尚且颤抖的嘴唇的话。
他眯缝的眼睛看见顾州的脸,僵硬地抬起一只手,嘴唇颤抖地更加厉害了,喉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重复着什么话,叫顾州过去听。
顾州握紧枪柄,枪口抵住那人的额头,然后低下耳朵挨近他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声音中,他终于拼凑出四个字:“大兴安岭。”
第79章 四顾为州
“什么大兴安岭?”顾州眉头一跳,猛地抬头,躺在雪地的那人见他离开,手抖得更加厉害,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拼命想说些什么,但极度的寒冷让他进气赶不上出气。
警卫长提着枪跑过来,俯身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发出惊呼:“这是赵队长!是缉拿小组的赵沛赵队长!”
顾州站起身,严厉的目光转向警卫长:“你说这是缉拿小组的队长?”
“是的,监狱长。”警卫长立正打报告,“您看这辆车,漆着燕城监狱的标志,我不会认错,这是我亲自派出去的武装车。赵沛是我批下去的,是很有资历的老辈。”
顾州看了看赵沛,赵沛紧闭双眼,蜷缩着身子不断痉挛,嘴唇泛起浓重的紫黑色。顾州抿唇叫来孙老,让他立刻喊人来将赵沛送进医院治疗。
吉普车被拖车运走,停放在车库中。天上飘着小雪,警卫长给顾州撑伞,急急走进车库的大门,里面亮着探照大灯,光照在一辆悬空的车子上,反射出刺目的雪光。
“报告监狱长,十分钟前我们接到保卫处的电话,说门前开来一辆军用吉普车。我们的士兵以为是哪位上级下来视察,正欲上前询问,却发现车子里没有司机,只有一个人躺在后座上。最诡异的是,整辆车没有启动的迹象,车身上的雪有五厘米厚,保存相当完整,就像是在雪地里放了三天三夜,然后瞬间被转移到了这里一样。”
检查的工作人员摘掉头盔对顾州简单报告了情况,顾州绕着车子走了一圈,他看得很仔细。后视镜上有错杂的弹痕,车胎爆掉了一个,风窗上爬满钢化玻璃被打中之后碎裂的蜘蛛网,前缘挡板位置略有偏斜,一个后车灯被利器击碎,油箱附近留着一个弹孔,应该是准备击打油箱但没有击中。
所有的痕迹都显示出快速、准确的特征,每一处弹孔都对准致命部位,这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武装冲突,而像是众多的狙击手在同一时间开枪,枪枪直指要害。
顾州叫人来把车上的雪扫开,露出的绿色钢板上溅着已经冻硬的殷红的血迹,顾州用刀轻轻刮一下,刮不动,像是血水直接从钢板上长出来了。
“在极度寒冷下,温热的人血溅到冰冷的钢板,瞬间就凝结,砍都砍不下来。”顾州说,“以前的人水葬,先把棺材在冰窖里冻上七天,再活剥一张新鲜牛皮把棺材裹住,鲜血一沾上冷的棺材板立刻把边角封死,沉在水底几百年一滴水都渗不进去。”
“监狱长的意思是,这辆车是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遭遇袭击?”
顾州点头,他把那些弹孔指给警卫长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是一颗子弹造成的。车子很干净,没有多余的弹痕,敌方打击非常精准,初步认为不超过三十秒,战斗就结束了。”
警卫长没有回话,他有点震惊,顾州挥手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四扇车门,从里面扑出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在场的诸位皆掩鼻退后。
拆弹专家再次确认全车没有爆炸装置,顾州脱下手套蒙住口鼻,俯身看车厢内部的陈设,他颀长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整个车库安静得仿佛无人之境。
驾驶座上一滩血迹,很明显是打中了大动脉,喷溅的鲜血把整个操作台都染红了。后车厢是空的,有三条血痕延伸到车门,原本这里应该放着武器弹药,另外还有配备的三名持枪士兵。车顶盖上锁,无打开迹象,显然高射炮没来得及使用。再看底座的炮管,跟新的一样闪光,只是里面填充的弹药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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