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吓的双膝跪地,“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阿郎进宫去了,所谓何事,阿郎只字未提,阿郎只让奴婢转告大娘子,他会没事的!”
“姑娘,赵王爷来了!”
萧幼清冷眼俯着小六子,旋即转身出了书房,“他来做什么?”
“赵王爷是骑马来的,下马的时候连气都喘不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什么事能让他一个亲王如此?”
“好像是因为姑爷。”
萧幼清顿住,旋即加快了脚步。
楚王府的中堂,卫允盛站插着腰,见到萧幼清走出,于是喘顺着气,“清...弟妹,六郎出事了!”
“今日爹爹突然召见我和太子,问及国是,太子已经出廷,爹爹的意思,似乎是有让我们兄弟出廷的打算,我便推了六郎一把,事后爹爹让我先行出宫,命人召见了六郎,太子还在,不知道他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气的打了他三十庭杖,还要关押到宗正寺里去,我只是想帮他,如今李氏是我的妻族,我断不可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你这样,还想跟太子斗?”萧幼清一改从前的温和,十分冷漠的从卫允盛身边走过。
卫允盛被她吓住,“之前是我不对,眼下太子出廷,那些大臣纷纷倒戈,有爹爹在太子不敢动我什么,所以他下一个目标一定是萧家!”
这才使得萧幼清停下回头。
见她冷凝的脸片刻缓和,卫允盛进一步道:“此刻宫门已经下钥,我赵王府有飞桥!”
文德殿前,冷水泼醒了痛晕过去的人,身下的疼痛让她麻木,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此刻间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也感知不到任何。
至此她才明白,原来天子心底的怨恨这般的深。
“二十二!”
“二十三!”
几仗下来,早已经见了血。
“二十四!”
“公事,六王又晕过去了!”
“泼醒!”
听着殿外的叫唤,赵慈揪着一颗怜悯的心,“陛下呀,六王爷今年才十七,幼时还曾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本就弱,这三十杖…”
“赵慈,你莫不是想替他挨?”
“六王也是您的亲骨肉,您何至于此!”
“他今日所言你没听见吗?”皇帝指着殿外,“他两个哥哥争位,萧家想扶他位,他若真的上了位,你信不信,朕在他哪里,便是千古罪人!”
“可六王爷一直与世无争,这场婚事,不都是...”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皇帝摇着头,“他长大了,幼虎成年,是要食人的!”
深知如今皇帝疑心重,不但猜忌大臣,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并在其中。
“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他待在四川,永远不要回来!”
“二十九,三十!”
“二叔!”
萧幼清赶到时,已经庭杖完毕,文德殿前只剩昏迷不醒的楚王,长凳下还滴着血,想像疼痛,触目惊心。
“幼...”萧显符作长揖,“楚王妃。”
“王爷她...”
萧显符摇头,朝下属们挥手,“押入宗正寺。”
“我要见陛下。”
萧显符拦住萧幼清,“事涉前朝,非同小可,等你翁翁回来吧。”
萧幼清冷瞧了一眼文德殿的大门,旋即转身,“叫了太医没有?”
“我先前吩咐人去了,宫门已经关了,王妃是怎么进来的?”
萧幼清无暇顾及,只将皇城司的几个禁军拦下,着急道;“麻烦二叔将孙太医找来,我陪王爷去宗正寺!”她侧头示意身侧两个女使搭手。
“这恐怕,不合规矩...”萧显符抬头看了一眼文德殿。
“陛下,听声音,好像是楚王妃来了。”
“楚王府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殿外有动静,但是殿内却迟迟没有旨意传出,萧显符叹一口气,“罢了。”遂挥手,让自己的人退开。
于是押送变成了护送,宗正寺卿得知消息,赶忙收拾出了一间小屋子,萧显符将罪诏如实转达,?玉牒官便记下政令赏罚的草稿案底。
“孙太医,王爷她怎么样?”
“王妃请放心,六王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伤,须得静养些时日方才能下床走动,此之前,切忌勿要沾冷水。”
“配置的汤药,下官会命从属一会儿给王妃送来,一日两服,可能会比平常汤药要苦。”
“良药苦口,我知道。”
“这是治外伤的药,王妃...”孙太医握着瓷瓶有些犹豫。
“孙太医请放心,孙太医一个外臣都能守口如瓶,我这个楚王元妃,如是。”
听得楚王妃的话,孙太医才将外伤药交予,随即又跪下,“宗子入宗正寺,不是剥爵废为庶人便是赐死,下官虽不知为何,但恳请王妃,救救王爷。”
萧幼清无暇去猜这个孙太医与李贵妃到底是什么关系,走上前将他扶起,“尽我所能,”侧头看道榻上之人,“护君周全。”
孙太医离开后,萧显符入内,看着自己昔日最为疼爱的小侄女正蹲在榻边替人拭汗,“楚王他...”
“二叔放心,王爷没事。”
萧显符松了一口气。
萧幼清起身,“二叔借一步说话。”
“好。”
“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下手这般狠,这宗正寺又是怎么回事?”
萧显符轻摇头,“陛下本有意让两位王爷与太子一起出廷,按制,皇子出廷先由皇帝问政,再由审官院考核,谁知道楚王竟将前朝废太子向太宗进言的国策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了。”
“什么国策?”
“废太子因不满当时还是齐王的陛下擅权,当时齐王重武,太子尊文,太子便向太宗进此论,实施仁政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它与废太子所奏,如出一辙!”
“此论这般重要?”
“太子凭此,获了民心,也使得齐王...”使得齐王差点未争过太子,萧显符自幼跟随皇帝身侧为齐王府僚属,深知此事,但不敢明言。
这件事,就是萧幼清都不曾知道,听得一番解释,冷嘲道:“古来君王,最厌世人诟病名不正言不顺,废太子是仁君,他夺了仁君位,自然怕人提及一切与此有关的事情。”
“此事如今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了,你翁翁连你都没有告诉,这楚王又是怎么知道的,每个人的文章及初试风格皆不一样,即便针对国是的主张相同,但那些文章说辞,总不会也一致或相似吧,下官猜想,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会不会是太子?”
“不管是不是太子,马上就到正旦大朝了,出了这档子事,王爷出廷便再无可能。”
“不一定。”
“二叔可有对策?”
萧显符摇头,“我虽没有,但是你翁翁明日便能赶到京中。”
“翁翁年事已高,又这样奔波。”萧幼清有些担忧。
“就算楚王不出事,正月初一的大朝,你翁翁也是要赶回来的,我如今虽为皇城司公事,但陛下疑心颇重,所以我也不好替谁说话。”
“幼清知道,今日还要多谢二叔了。”
萧显符突然楞住,盯着萧幼清看了许久,“幼清,自你嫁入楚王府后,我总觉得你有些变了,变得生分了。”
萧幼清微微睁着眉眼,叹道:“是吗,或许。”
第28章 克定厥家
“这么晚来此,梁郎可是因为明日岁除?”就在柳氏端着梅子酒满心欢喜走近时,身旁的男子却叹息着摇了摇头。
梁文博身着便服,抬起头哽咽道:“楚王…今日被陛下当庭杖责,押入了宗正寺!”
——匡当!——漆盘从手中滑落,酒壶破碎,梅子酒便撒了一地,青梅果香随即溢出。
梁文博见状并不惊讶,只是淡定的蹲下,将完好的漆盘与对杯中一只未摔碎杯子捡起,留剩一只残败的杯子与破碎的酒壶在地。
“你…”柳氏转过身,红着眼眶问道梁文博,“梁郎可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梁文博弓腰放杯的手一震,征回头看着柳氏,看了一会儿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怎会!”
旋即走近柳氏,眼中透着动容,略带苦楚,“楚王于我们有大恩,我怎会做恩将仇报之事,只是这其中牵涉太多,我被卷入其中,有些事,身不由己。”
柳氏皱着眉头,直直盯着他,“从大朝会过后,梁郎就有事瞒着我。”
梁文博旋即挑起眉头,苦涩道:“众方周旋,我已是脱不开身,有些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那你会有危险么?”似听到了事态的严重,柳氏惊问道:“楚王呢?”
“放心,我自有周全之法,楚王…等隆德公回来,他会从宗正寺安然回来,不会有事。”
听到此,柳氏才舒了一口气,转身想要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梁文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着女子的背影,颤了颤眸子,“若有一天,我与楚王都出了事,四娘…会选择谁?”
柳氏滞在原地,旋即回头与梁文博对视,无从应答。
梁文博便浅浅一笑,走到她跟前,“我就是随口一问,莫要当真。”伸手抚着她耳畔的秀发,“四娘放心,待殿试过后,我若中第,定三媒六聘一样不少的来娶你。”话说的极为诚恳,亦让人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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