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附近沿线对峙严重,部分商队、两岸百姓,能绕道的纷纷绕道。一时间,河上的船夫忙都忙不过来,岸边排起了等待渡河的长队。
时间一长,曹绮发现这中间的商机,安排一小队部队扮做船夫,美名其曰缓解两岸往来渡船压力。实际上,赚渡河钱赚到睡梦中能笑醒。
胡云笙招呼的船很快靠岸,船夫帮忙牵马。胡云笙定睛一看,这不是个老熟人么?
同时,船夫也认出了秦牧和胡云笙,露出一口大白牙,“秦少爷、胡少爷,好久不见~”
正是和他们出海走了两个多月的年轻士兵。
船也不是普通的载人客船,是曹绮用退役战船改造的,两匹马上船后,再载秦牧和胡云笙完全可以。
胡云笙看马儿会不会跑的计划落败,不高兴的扁扁嘴。
秦牧扯起他的嘴角,“这样不是更好?我们不用顶着大太阳在岸边等了。”
小船夫一边撑船一边笑,感慨道:“两位真是越来越像了。”
胡云笙就着秦牧扯他的手扭过头,“像?”
“是啊,我十一岁时候跟着父亲去雁北,有幸见过秦小将军,和现在一点都不像。”船夫小兵回忆道。
胡云笙扳扯下秦牧的手,抓在手里,不让他再捏脸,“哎,你原来什么样?”
秦牧:“……那我得想想。”
胡云笙小声嘟囔,“我怎么没觉得你变了,有变吗?”
小兵今年十三,十一岁也就是两年前,可对秦牧来说已经是十二三年前的事了,那会的他是什么样子?他也记不起来。
船夫小兵划着船,一双懵懂感叹的眼睛,期待地等着两个人给他答案,和他一起感叹。
谁想这两个人仔细认真地回忆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一定是你记错了。”
“…………”
☆、第38章
远离京城的沧河边,驻军敷衍到什么程度呢。
在已经看见船上两匹明显是战马的千里良驹的前提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牧和胡云笙牵着马走了。
甚至连句敷衍的问询都没有。
秦牧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到现在眉头依然紧皱,一声冷哼从鼻腔传出,“就这样的部队,难怪沧南王毫无顾忌就反了。”
他语气极不客气,若仔细听去,甚至还能感到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为了方便和秦牧说话,胡云笙还特意换了左手牵缰绳。人也走在马儿的左边,和秦牧并肩前行。
安抚地笑了笑,胡云笙对他说道:“他们弱一点,对我们有利啊,若是他们十分严格地过来检查了,咱们两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渡河过来。”
他说得自然,秦牧也只是习惯使然。到底是别人的事,吐槽一句就算了。
秦牧多年从军的经历,使他犯了职业病,一看到训练不佳的部队,就下意识想要训几句。
在曹绮部队短暂的几天了,秦牧给曹绮提了六条建议。直接导致出海前,曹绮谎称中风,躲他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曹绮曾私下里拉着胡云笙吐槽,“云笙兄弟,拜托了,好好管管你家那位。我治军可是获得父亲点头肯定的,结果到了他这里,一句好话都没听见,就尽是批评。”
“他这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
这些个事,胡云笙想起来就笑,秦牧这是久不在部队里,久不指挥行军布阵,技痒了吧。
“其实,”胡云笙勾起秦牧的手,这只手上,布满了厚茧,都是常年习武打仗留下的,还有一些细小的疤痕,都是曾经受过的伤。
手的主人早已不记得,这些伤都是什么来历,但是伤疤记得。
胡云笙感觉鼻腔有些发酸,旋即笑了声,状似随意道:“曹老将军和曹将军都和你表达过,让你留在这里,继续领兵,做你的大将军,你怎么都拒绝了?”
他说得轻松,秦牧听来,心情却并不平静。
沧海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只是简单提了一下,继续说下去的话头还没起,就被秦牧两句话轻飘飘的掐灭了。
为此,沧海王知道秦牧会去救治女儿了,特意给女儿飞鸽传信一封,让她好好劝说劝说秦牧。
而曹绮找秦牧沟通这件事的时候,秦牧清楚记得,阿笙忙乎着准备出海要带的水果食物,并不在场。
阿笙他……怎么会知道?
秦牧默然,那边,胡云笙还在继续说着。
“曹老将军和曹将军都是爱才的人,而我们的秦少将军又是如今大雁不可多得的将才,又是自己人,他们想要极力挽留你,这是正常的。只是,”胡云笙把玩儿着秦牧的手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都拒绝了呢?即使你现在不能立刻上任,也可以告诉他们等你陪我找完药,就会回来,那他们也不是……”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还没说完,就听秦牧突然说道。
胡云笙:“……”
即将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他感觉心脏猛地一跳。虽然之前想过这个可能,可亲耳听到,却是两种概念。
秦牧停下脚步,捉住胡云笙玩乐的双手,紧紧握住,定定地望着他,郑重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明明对视过不止一次,可那一眼,莫名让胡云笙感觉心跳漏了半拍。
秦牧还在那继续表决心,他说:“虽然我也想回到部队,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治好你的翅膀。”
在这种氛围下,胡云笙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了张,最后却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那就取完药回来。”
秦牧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可看着不知所措的胡云笙,他却只是摇摇头,道:“还记得你做的那些梦吗?”
胡云笙怔了一下,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他没敢开口,只等着对方的后话。
秦牧知道他大概率是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东西。
见他这样,秦牧也不好受。可话已出口,断没有说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狠了很心,秦牧深吸一口气,道:“你信吗?那些梦都曾经真实的发生过,不仅仅是阿爹阿娘住进山里,还包括林辰锐的出现,我的死亡,甚至是你的死亡……阿笙,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你预测到的未来。”
说完之后,秦牧眼都不眨地盯着胡云笙。
虽然真相残忍,可他不想阿笙再这般懵懂下去,天知道他有多怕对方踏上前世的老路。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胡云笙一时间都懵了,连忙摆摆手道:“停,你让我捋一捋。”
就在今天之前,胡云笙都一直坚信,他梦到的那些就像是狼爹爹总是能梦见他和小雀藏酒的地方、明天后天会路过赤云山的商队一样,是知晓过去、预知未来的梦境。
现在,秦牧告诉他,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些梦,或者可以说,那些就不是梦,是他们曾经发生过的过去。
戈沙会死、小雀会死、秦牧会死,他也会死……
那些放置在脑海中的记忆,突然之间变得不再温和,像是一把把刀,肆无忌惮地切割胡云笙的大脑和心脏。
一时之间,别说是讲话,胡云笙感觉呼吸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秦牧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阿笙的手在抖,抖得很厉害。
“阿笙,你怎么了?”
“秦牧……”
在胡云笙因为头痛剧烈,彻底晕倒之前,眼前就是秦牧那张充满紧张和担忧的脸。
胡云笙不禁松了一口气,真好,他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喵喵的6瓶营养液~~~]
这两天太热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今天感觉好一点了,明天会努力长一点
☆、第39章
这是第二次了,胡云笙又一次有因为头痛欲裂,晕倒在秦牧怀里。
一瞬间,之前一直想不清楚的事情,现如今都能想清楚了。
先前阿笙晕倒,那段时间,总是梦到对阿笙来说是预知梦,可对他来说却是曾经真实发生好的事情。
如今,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有了答案。
秦牧小心翼翼地抱起胡云笙,上马。
在马背上,秦牧轻慢地调整姿势,好让阿笙坐着能更舒服一些。
原来,阿笙和他一样,他再次遇到的,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晓、什么经历都没有的白纸阿笙。
而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所有曾经记忆的阿笙。
阿笙说过,在梦里看到林辰锐杀了他。
是因为这个,所以阿笙受到太大刺激,才会导致失忆吗?
两匹马一前一后,没坐人的马儿自动自觉地跟在他们身后,托着两个人的马没有收到主人要求奔跑的命令,也就散步般慢慢走着。
秦牧一手握着马缰,一手 紧紧抱着胡云笙,满是担忧的眼睛盯着胡云笙看。
“秦牧……”
昏迷中的胡云笙似乎又一次陷入了噩梦之中,面容扭曲、痛苦、挣扎。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化掌为拳,一拳砸向秦牧。
秦牧侧身躲开。
胡云笙再次挥来拳头,他又再次躲开,双手依旧抱着人、牵着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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