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尹溯是因为看到淼南渡和沈潦,想起了他师兄才难过的,毕竟那是陪他长大的人啊,可是婴隰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他靠着栏杆侧头看着尹溯,而尹溯抬头看着外面越来越少的人,缓缓开口,“阿隰,遇见你真好。”
婴隰微微一笑,看着尹溯的目光从温柔变成了炽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舔了舔下唇,他想告诉他,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想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告诉他,‘我不仅庆幸遇见你,还心悦你,想要你。”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沈潦冲外面吼了一嗓子,“你们在外面干嘛呢!天要黑了!”
婴隰在心里将沈潦狠狠爆揍了一顿,两次了!两次都有人打扰!沈潦!我要杀了你!然后黑着脸走进去,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一下。
沈潦看他的眼神简直如同在看杀父仇人一般,心里苦道: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们独处了。
而星烁刚才被婴隰摇醒后,又继续喝,沈潦不让,他还耍酒疯打人,沈潦没办法只得由着他,所以现在醉成了一滩烂泥。
但他们又不能把星烁一个人留在这里,可现在把他送回去又太耽误时间了,没办法只能把他带着一起走。
沈潦一将他扶起,星烁就整个人趴下去,沈潦被压了个措手不及,腿一弯就要跪下去了,淼南渡伸手扶住他,道:“到时候你带着他躲在一旁,一切小心。”
天黑尽前,所有的酒肆都关了门,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沈潦带着星烁蹲在草堆后,他拍了拍星烁的脸,心说:还好睡得死,不然你发疯,我可拦不住。
就这样,空荡荡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醉鬼和一个书生,而淼南渡则隐在附近。
“来!我们不醉不归,来。”婴隰满口胡言,说着还摇摇晃晃走过去挑尹溯的下巴。
有时候尹溯真的是挺佩服婴隰的,硬是把富家公子演成了流氓少爷。
他干脆也有样学样,装成路过的无辜书生,手足无措地把婴隰的脑袋推开,道:“公子你认错人了。”
婴隰见他居然和自己回应起了,顿时玩心大起,又把头偏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尹溯的脸道:“瞎说,你是我的人,我怎么会认错呢?快来陪本少爷喝酒。”
尹溯见他的头靠这么近,还碰自己的脸,还说什么是他的人,脸一下就红了,心也乱了,想侧头去看他,然而才转了一点,就听得婴隰道了声,“来了。”
接着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犬类的呼呼声,同样面前出现了三只魔犬,一个个都双目幽青,口水从嘴里流下来,拉成一股长丝,看这样子是饥饿到了极点。
尹溯同婴隰对视一眼,然后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同样淼南渡出去帮忙。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魔犬逼上绝路,迫使它们使用灵力,所以几个人攻势虽猛,力道虽重,但却不致命。
就在这时,一只魔犬发现了沈潦,瞬间就扑向他,沈潦情急之下一把将星烁推开,然而用力过猛,只听得‘咚’的一声,星烁额头磕地,与此同时,沈潦立刻起身躲开。
而那魔犬也不傻,看到星烁趴着不动,立刻改变方向扑过去,乍然一道黑影闪过,魔犬扑了个空。
沈潦再看时,只见婴隰已经提着额头磕破的星烁来自己旁边,婴隰道:“带着他走远点。”
话音一落,他闪身上前,一手掐住沈潦身后魔犬的喉咙,往旁边一摔,紧接着,他身体一旋,一个挺长的暗器直直地飞向另一边扑来的魔犬,两个动作是瞬间完成的,行云流水,干净利落,随后那魔犬发出了呼呼的叫声往后退。
沈潦定睛一看,一根木棍插在那魔犬腿上,不禁咋舌,这力道这准头,太震撼了,太野蛮了,我要走了。
那边尹溯也不差,他没有用血中剑,用的是一柄短刃,而且这短刃还是从酒肆老板那里借来的,是人家用来剔梅子核的水果刀,可这短刃硬是被他耍出了长剑的风姿,凡是靠近他的魔犬都免不了被划上两刀。
而淼南渡手持一支黑羽箭,当成长剑用,身手利落,既能躲过魔犬攻击又能准确无误地插向魔犬的后腿。
那些魔犬见他们不好惹,一时间全都停下来,排成一排堵着街道前后,双眼布满红血丝,让本来就呈幽青色的眼睛更加骇人。
再加上它们流了一地的血,看上去犹如一只只地狱恶鬼,然而饥饿和愤怒驱使着它们再次进攻。
双方又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可魔犬渐渐败下阵来,都不约而同地往回跑,婴隰和淼南渡非常默契地同时闪身包抄上去,拦住下了四只魔犬。
他们想要的是魔犬使出灵力,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它们走,那些魔犬见他们居然还拦住自己,随即呲牙发出警告的呼呼声。
然而还未等他三人做出什么动作,尹溯就看到明阳宫庙的人正巡视过来,一看到魔犬顿时吓得腿软,其中有一人先反应过来,连忙掏出烟火筒正要打开,忽然一根棍子电光火石般飞过去将烟火筒击落于数尺外。
如果明阳宫庙的人来了,那他们这几个上了抓捕名录的都得先跑了,所以婴隰先发制人。
而那几个巡视人都惊慌地看着婴隰,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婴隰‘啧’了一声,然后就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三个巡视的人,尹溯和淼南渡对视一眼,立即与魔犬缠斗起来。
婴隰走到那三个人面前,轻蔑看着他们,然后说了一句,“没用。”随即闪身于他们背后三记刀手将其打晕,又把他们拖至墙边。
正当他在寻看沈潦躲在哪儿时,眼角余光就瞟到沈潦已经在拖那三人了,顿时一惊,心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沈潦对他道:“我知道怎么做,你去帮他们吧。”婴隰点点头就对付魔犬了。
沈潦将那三人拖到一间房子里,将他们放在地上一个一个排,星烁则抱着花瓶睡得天昏地暗。
然而尹溯这边,不管他们怎么做这些魔犬都不用出灵力,他心想:或许是那些魔犬发现他们尽管招式虽猛却不致命,于是大喊一声:“杀一儆百。”
话音未落,淼南渡将箭放置胸前,一柄暗黑弯弓随即出现,已经契合上了,接着黑羽箭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飞向一只魔犬。
那魔犬中箭后都来不及发出呜呜的哀声就已经没气了。
同时婴隰掐着魔犬喉咙的手用力一收,那魔犬头一偏就顺着他的手滑了下去,而后他又眼神冷冽地看向正欲扑过来的魔犬,那犬见状立刻停下趴在地上,发出呜呜声摇着尾巴讨好他,另一只同样在讨好淼南渡。
尹溯走过去,看着如两只家犬一样乖的魔犬,心说:碰上我们也算你们倒霉了。
然后就像平时他对那只小奶狗说话一样,道:“乖啊,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杀你们,我们只是想让你们使出灵力,只要你们使出灵力就让你们走,听懂了没?”
那两只魔犬发出呜呜的哀叫声,然后直接趴在地上,尾巴也不摇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婴隰道:“这算什么?宁死不屈?”又对那两只魔犬道:“诶,你们再这样我可真杀了啊。”
那两只犬依旧寂然不动,尹溯想着上次婴隰在砥灵场吓那石头精的模样,威胁道:“你们连死都不怕,可是我现在就能探出你们的灵力,然后找到你们的巢穴,到时候不用那人,我亲手杀了你们的同族。”
其实这话完全就是骗它们的,因为探灵要么直接摸灵脉去感知灵力,要么等人使出灵力再去感知,然而这些魔犬不一样,它们不是人形,探不到灵脉。
尹溯这话说得很平静却带着狠厉,继续道:“但如果你们用出灵力,我们会去保护它们。”
魔犬又发出凄惨的呜呜声,然后它们身上发出一点点白红色的灵光,下一刻就跑了。
于是三人又去找沈潦,只见他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而星烁抱着花瓶在地上滚来滚去,那三个明阳宫庙的人头上都罩着黑布袋被绑在一起,像极了死囚犯。
沈潦见他们来了,兴奋道:“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没?”
尹溯点点头,“幕后之人随时都会去灭口,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魔犬穴,可......”
他看了看正往婴隰旁边滚的星烁,眼角抽了抽,继续道:“可星烁这样也去不了,不妨你们先回去,等我们的消息。”
沈潦睡意朦胧地眨巴眨巴眼睛,道:“行,那我先带他回去了。”又去扶星烁。
忽然星烁将花瓶递过去,对沈潦道:“你也来一口。”
沈潦把花瓶放到地上,“走了走了。”把他扶着往外走,将他放在这户人家的搬酒的板车上。
尹溯将花瓶放回桌上,然后又同其他人将明阳宫庙的人拖了出去,以免这家主人一早醒来看到三死囚犯,被吓晕过去。
弄好这些后,三人又快速前往魔犬穴,然而在途中,他们就遇到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魔,那个当着他们的面杀了魔鼠王的断臂之人。
☆、不可思议
那人背朝他们,道:“花了那么多功夫引我出来,是想找死吗?”
而后那女人缓缓转过身,待尹溯看清她模样,随即疑云满腹,睁着眼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