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处,这下不止沈潦,连尹溯都懵了,沈潦道:“这难道是天上的馅饼?”
婴隰拿过瓶子,递给尹溯,道:“既然给了就收着,你也正好用得上。”
要知道,在六界即使魔在第三,可他们的灵力却不弱,灵力颜色深浅程度一样的妖魔,然而妖却抵不过魔。
但为何那些魔魅一直不反击呢?是因为他们的主心骨——巫觋司不见了。
沈潦又回去继续赌,还说不赢一把大的,绝不罢休。
尹溯拿着瓶子,心里五味杂陈,又想起方才,原来阿隰去下注,是为给自己赢灵力,想到此处,心里便暖洋洋的。
这时内场里来了一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人,那素衣女子怯生生地看着内场的形形色色的众人,尽管害怕,却还是往里走。
旁边一长得五大三粗的凡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满嘴荤言,“哟,这不素华姑娘吗?来财运亨通是给你家死鬼丈夫赚嫖妓钱的?来来来,大爷不嫌弃你是鬼,只要让大爷爽够,想要多少灵力,尽管说。”说着就去摸素华的腰。
素华连忙后退,强忍着眼泪,却只是站在那里,也不离开。那人见状骂道:“装个屁的矜持!我这是看得起你!别一副给脸不要脸的死样,看你一副死了丈夫的衰样,真他**的晦气!”说着就想去拉她,素华又连连后退,可还是不出去。
这时婴隰突然出现在男子身后,一脚踢向他后腰,男子没有防备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人被响声惊动,都哈哈大笑。
男子爬起来,指着婴隰,骂道:“小子!别以为你是妖就能无法无天,这可是北麓!你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非要把你头给卸了。”
婴隰冷眼看着他,道:“我若想杀你,还用得着分地方。”语气平静却带着狠劲。
男子一听,咬牙切齿地撸起袖子就要打,这时忽然一道红色灵流直击男子面门,他连滚了好几圈,撞到墙才停下。
黑衫女子站在一旁,对旁边人道:“吩咐下去,此人永不得进财运亨通。”
那大汉爬起来,怒道:“那里来的臭娘们儿,六界和平地不得歧视任何人,这是规矩!”
黑衫女子冷‘哼’一声,“笑话。”随即空中环绕着红色灵流。
大汉一看,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他人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又继续该赌赌,该吵吵,然而尹溯正要去看那素衣女子,奈何那人已经不见了。
黑衫女子对着婴隰行礼道:“在下惜诵,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惜诵又对尹溯道:“尹仙师,穷极境里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尹溯真是想不明白,这女子究竟搞什么鬼,在穷极境里引自己入险,如今又如此客气,但看听她话,看来阿隰和她是见过的,莫非穷极境里她也陷害过阿隰?
婴隰看着她,冷声道:“灵力是你给的?”惜诵微微点头,婴隰又道:“无缘无故为何相赠,又为何在穷极境里请君入瓮。”
惜诵的脸色忽变,想解释可又害怕得很,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婴隰冷眼扫过她,拉上尹溯离开了赌场。
惜诵顿时松了口气,却仍然心有余悸。
此时戚殇坐在椅子上,正悠哉悠哉听着戏曲,通过阴阳镜看到方才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道:“都让你别把小尹溯引进去了,你非不听,现在知道害怕了?”
......
尹溯跟着婴隰来到街上,试探性地问道:“阿隰,穷极境里的事你都知道了?”
婴隰道:“若不是因为我,她也没法引你进去。”
尹溯听他语气不咸不淡,也不知是否在生气,便道:“那里面都是些普通村民,没伤到我。”
婴隰背对他,看不见神情,“以后......我都会在你身旁,你一眼便能看见,不用去找。”又转过身道:“别待在这里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
两人行至洛水边,因为是大白天这里没几个人,婴隰看着水里的鱼,一直说,要逮两只回去,说着说着还蹲下身,尹溯以为他真要下去,便弯腰阻止,低头时恍眼看到水里有一黑影,足足有一人高,再看时,水下却什么都没有。
然而,只听“扑通”一声,婴隰猛地跳下去,像只鱼似的追上那影子。
尹溯也准备跳下去,可从水里忽然冒出一个头,让他猝不及防,一个没站稳就往后倒,水里的人一把翻上岸,拉住他,将他往前带,又稳稳接住。
尹溯定睛一看是婴隰,轻轻推开他道:“怎么回来了?”
婴隰看他耳尖微红,微微一笑,拧着衣服道:“追到一半,就想起答应过你要一直在你身边的,便回来了。”
尹溯用灵力烘干他身上的衣服,道:“看清是什么了吗?”婴隰道:“没看清,像人又不像人。”
这时沈潦寻过来,冲他二人道:“你们何处出来的,我赢了不少灵力,今晚可以去洵水兰亭了。”
他话一说完,两人皆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似乎在说,又去?小心身体啊。
沈潦一见他两的表情,便大叫道:“嘿!把我想成什么了!那里不是什么烟花之地!再说我是去办正事的。”
两人又想起昨晚在洵水兰亭门前发生的事,都不信他的话。
尹溯正要开口回绝,沈潦忽然道:“知道玉藻前吗?”
这下他连回绝的话不想说了,心想:原来去赌场赢灵力,是为了玉藻前啊。沈潦一看尹溯的表情,就知道又误会了,压低声音道:“玉藻前她有问题。”
☆、洵水兰亭
婴隰拦在二人中间,道:“有何问题?”
沈潦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刚进这里前,在洛水边洗脸,就看见一个人‘扑通’一声就掉进河里,我赶忙跳下去救他,结果那水里除了鱼什么都没有,可是正当我继续在水下找时,却见到一团黑影往北麓游,速度很快,我想这东西肯定来自北麓,正巧自己也要去,所以就来了。”
他顿了顿道:“可在这里找了几天什么都没找到,却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去了洵水兰亭,在里面的池塘里又看到了那团黑影,当时情况紧急我看得不真切,后来再去看,却不见了,打听后才知道那片池塘是玉藻前的,平时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沈潦叹了口气,又道:“可奈何玉藻前是狐妖,我完全招架不住啊,本想着再待几天就走,谁知道你们二位来了,这是什么?这就是上天安排的,是天意啊!”又期待地看着尹溯和婴隰。
尹溯问道:“池塘既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你去哪里做什么?”
沈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尹溯见他答不出,又看向婴隰,想问他有何打算,婴隰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尹溯便对沈潦道:“刚才我们在洛水边也看到了一团黑影。”
沈潦摸摸下巴,道:“看来这里当真有问题。”
......
入夜后,今晚竟是满月,那么玉藻前便会在洛水上停留许久,于是沈潦提前说了,他自己从后门进,让尹溯他们在一炷香后,将辰星引到前堂,再拖她一炷香,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四处查查。
其实尹溯对青楼这种地方还是有点介怀的,却想着正事要紧。
洵水兰亭不是普通青楼,这里是一些妖魔鬼怪想体验一把风流雅事的地方。
放眼看去,有不少文人雅客在对弈品茗,清丽姑娘在高台上弹琴奏乐,确实不像尹溯年幼时去的青楼。
两人随意选了一处坐下,忽然桌上出现一盘玉制围棋,原来这是对弈的地方,既然已经坐下,不下完便走太过引人注目,尹溯对婴隰道:“阿隰你会下围棋吗?”
婴隰拈起一颗黑子,摇摇头。尹溯道:“无妨,我教你,执黑先行。”看了看棋盘,指着一处道:“这里。”婴隰按照尹溯的指导,将黑子下了大半。
可越下便越觉得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仿佛曾经也有人这么耐心地教过他,可他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怎么了?”尹溯喊着走神的婴隰。
婴隰‘啊?’了一声,恍惚中将一颗黑子落下,又发现自己下错了,便问道:“落子无悔对吗?”
尹溯微笑道:“无妨。”说着,便将那颗黑子换了位置。
这时旁边一位女子看到这一幕,便捂嘴轻笑,尹溯看去,女子正好过来,弯下腰,附在他耳旁道:“小女子辰星,公子可见过小潦潦。”
婴隰差点没给茶水呛死。尹溯也是眉角抽搐,心想:小潦潦?都到这一步了?他微微向后倾斜,道:“自昨晚后便未曾见过。”
女子又附身而下,同尹溯脸对脸,道:“可小潦潦说去找公子的,公子可不要哄骗小女子呢。”
这时忽然一只手横在二人之间,不知道婴隰何时起的身,他对辰星冷声道:“滚开些。”
辰星微微一笑,起身时顺手拈起一颗白子落在盘中,对尹溯微笑道:“这一步,小女子替公子下了。”便转身离去,可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尹溯微笑,道:“公子若是见到小潦潦,记得让他来洵水兰亭哦。”
婴隰将辰星下的那颗白子,拾起丢进棋罐里,撇嘴道:“这里也不过如此,我们还是快点办好了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