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吐露得这般真挚,江潭却仍不作声。
席墨掌心深陷,“师父!”
江潭冷静依旧,“莫要问了。”
席墨有些慌了,“师父不要我寻,又不要我问……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她现在何处?”
江潭摇了摇头。
席墨顿感不妙。
他心一横,右掌已背在身后,当即就想抽了小玉来,以迷花糊人一脸。
只他蛇没捉住,外头铜环却响了三道。
江潭起身开门,席墨跟过去,就见门口伫着的那人面庞黝黑,眼鼻深刻若刀削斧凿,光洁的下巴蹙成一团,看着好似在生气。
是凌枢。
他冲着江潭一点头,“席墨何在?”
见少年姗姗而来,这就劈手将人抓了,“说老实话,掌门和曲小子的计划,到底怎么一回事?”
席墨定了定神,不慌不忙道,“长老莫要生气,这计划关乎您的部分,无非便是‘调虎离山’四个字。”
凌枢唇角紧紧抿作一线,明显像是要骂人了。
然后当真破口大骂起来。
又顺手将席墨一拎,骂骂咧咧地提着跑了,“走,所有鬼点子,路上一一同我细说,不可有误。”
※※※※※※※※※※※※※※※※※※※※
席墨:师父救命!我被妖怪抓走啦——
江潭:保重。
席墨:(? ′? ? `? )?
*
【一个预警】
诶和大家说一下,这文儿2.6(这周四)开始v了,从卷2(51章)倒, (??ω?)?? 看过的章节千!万!别!买!重!啦!
第72章 因地制宜不失稳妥
凌枢自打进了鸢城,就凶神恶煞地要找据点主理问责。只一看迎在前头的是宁连丞,便憋着气不说话,甚至还勉强挤出一丝浅薄的微笑。
席墨就松一口气:还好,镇住了。
如此稍事歇息,凌枢又与宁连丞谈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冲着西边匆匆去了。
只未想到,他走了不过半日,就出事了。
先是赤星在正午大放炽彩,光芒几乎掩过太阳。而后不久,北方即有弟子前来,说云中可能出了大魔。
言其时惊蛰,冀州据点收到苏蒙千里传讯,只道云中生魔,具体情况不得而知。而今已过去三日,苏蒙及随行弟子依是毫无音讯。期间据点不断遣人前去云中,皆是有去无回。
然那应声虫在苏蒙手上,青州却并未收到讯息。
宁连丞当即将此事回禀仙派。
掌门闻讯,想了一想,只道,“凌枢长老何在?”
“去寻曲矩长老了。”宁连丞委婉道,“师尊,既然师弟也在此处,青州不如由他暂为代理。我自前去云中,一探究竟。”
“行吧。”掌门沉吟道,“只此事不与寻常,你定小心行事,量力而为。”
“谨记师尊教诲。”宁连丞笑了笑,对一旁执壶的余梦点了头,“好,辛苦了。”
那玲珑剔透的应声虫,便被收入她掌间鸽卵大小的日月壶中。
宁连丞取下佩剑,又望着席墨道,“师弟,那据点就交给你了。”
席墨敛首以应,“望师兄此行,有备而去,满载而归。”
宁连丞一怔,轻笑一声,“好,我记得了。”
席墨亦付以一笑,想这回该算是听进去了吧。
年前那义卖会散场后,他们才在山道上碰见迟来的陆嘉渊。他满面难色,道是季叶一醒,便表示自己想回云中了。这去意忽起,却是格外坚决,拦也拦不住,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他就只能任人这么走掉了。
席墨当时就道不对,回府后便把关于蜃妖的猜测告诉了宁连丞。
宁连丞却是不语,思忖半晌才点了点头,“多谢师弟相告,我明白了。”
席墨想,真的明白了?
但知人心中自有分寸,也不好多言,只得叹了口气,“师兄可要当心,我猜这赤星所起,八成与季叶有关。”
他起身与人告别,行了几步又想起一事。只一回首,恰瞥到宁连丞正将一颗石头含入口中。
这么一下猝不及防,宁连丞就看着他,像是在思考要不要饮剑自绝。
席墨见人神色严肃,忙笑道,“对了,此事我尚未与人相告,师兄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吧。”
吞了石头的宁连丞,果然镇静了一些,这就点点头,“好。”
之后便开始协助延陵的布阵事宜,无暇驰心于旁骛。
只等这龙眼布好后,曲矩却将宁连丞一并拉走,说是龙门大阵无分鳞眼,皆需要督察建言。而大师兄这么一个合适人选,再不跟着同行就说不过去了。
席墨就想,怕是挡箭牌吧。
果然曲矩半道上便悄然失踪,概是与余家人一起研究屠龙路线去了。
而席墨再见宁连丞,即是前时鸢城初行。
此次相见一日未到,人又要走了,所应情况还是这般危急,席墨心里就起了些忐忑之意。
他送别宁连丞后,沉思半宿,自踩一枕霜华而出,于庭中起剑。
剑合于掌,离以掌。四式连舞,曲意贯融。意气纵横,遥指千秋。
树生仓庚鸣,晓行春昼长。
星移斗转,席墨所感唯余手中长剑。但有那么一刻,他仍敏锐察觉到一叶之间清啼忽灭。这沉寂的时间过于漫长,他剑势一转,当即劈了过去。
“余师妹,看人练剑可不能站在暗处啊。”
余音一手挡剑。虽是护住了面门,却抵不住那瀚然剑意。指掌轻颤间,旋即有血花自列缺炸至肩井,一条雪白的云袖也随之裂作丝缕之态。
她那柳叶眼瞪得极大,甫一张口即是一嘴鲜血。
席墨却毫不留手,乃至杀意愈炽。他略收一息,再一倾身,又将剑刃往下压了半寸。
余音膝弯打颤,喉头却似被人掐住,叫喊不得,眼中泪光霎时盈睫而起。
当是时,一条龙须索破风而来,四两拨千斤般将席墨那剑刃一勾,卸了他几分力道,又游刃有余地收了回去,活物般盘回腕上。
就听折扇一展,春意盎然的莺啼与佻笑一并流曳于耳,“怎地半月不见,小墨的剑风如此凶悍了?”
席墨掸了掸剑刃,听那嗡鸣有若龙吟般晕散,慑服院中一切声音,这才微笑道,“当是拜师姐所赐。前些日子我天天听她磨刀,这一拿到新招式,就迫不及待地试着融会了一番。”
又“哎呀”一声,有些担忧地看着余音的破烂袖子,“师妹还好么?朋友之间的切磋,可千万别伤了和气。”
余音倒退几步,先揉揉喉咙,再以香帕拭净唇角,方才心有余悸哑声道,“师兄杀气这般重,行剑又不知收敛。往后可要当心敌我不分,坏了大事。”
“承师妹之言。今后习剑,定当仔细。”席墨道,“不过师妹也要记得,花底莺语尚可滑,冰下泉流实在难。”
“妙啊!”不待余音做出反应,余数那厢已抚掌而笑,“小墨当真有承掌门衣钵之风。龙冢一别,当叫师兄我刮目相看。”
“师兄谬赞了。谁都知道大师兄是为清虚首座。掌门衣钵,怎么说都是轮不到我继承的。”席墨莞尔一笑,“此处不比仙派,师兄可要当心隔墙耳。无心之言教有心人听去,最会加以利用,凭生事端。”
“哎,据点之内皆是自家人,怎会有人闲传是非呢?”余数摇摇扇子,“无非师兄弟间的俏皮话,说得再多也都是玩笑罢了。”
他道,“小墨这般年轻,当真不必拘泥于此。学得食古之辈恪守陈规,那可就没意思得很了。”
席墨笑一笑,不与他争辩,只一侧目,偶见余音抽开腰囊,正将几点寒芒皆数塞纳于中。
方才短兵相接之时,他就听着声音不对,又知她绝不会空手接白刃。现瞧着她掌间落下的惹眼色泽,这便想了起来,暗道这定是与那祀殿莲子系出同源的藻玉。
席墨想,原来她所用法器竟是针呢。
掌门曾说过,操纵灵气乃是一门无关资质的天赋。
而对灵气的掌控,从所选的法器上就能看出来。
譬如丁致轩。主峰除他之外,无人用弓箭作为法器。
概因灵气出体之后难以进行二次控制。法器一旦离体,纵有灵气依附或灌注于中,器主也不易操控其运行。
所以当时席墨灵气束索,甚是裹毒喂鱼,就显得非常惊人了。
如今他也算是头次见到有人使针作法器之用,约是比丁致轩那弓箭还要难上数倍,这便起了些敬意。
于是含笑道,“师妹的法器,可是自那玉莲子上剥来的?”
余音微微一愣,状似讶异,“师兄定是瞧错了。这是阿兄采骨中玉为我量身打造而成,我先前闭关也是为了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呢。”
“师妹理想之远大,非常人所能及。”席墨神色挚然,“还是该说一声佩服了。”
他话音方落,便觉余光中有星火爆裂开来。
抬眼而去,血色倾天。
几是顷刻之间,悬在天边的那团赤芒覆水一般汹涌而出,将太阳整个儿遮蔽。
席墨心里咯噔一声,转头望向堂中飞鸢历。算算日子,距离宁连丞离开,已过去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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