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那么师父,我也把你当奴隶驯一回,让你体会我小时候的感受。等我玩够了,就放你一马,好不好?”
江潭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席墨。”他说,“你逾矩了。”
“我不觉得。”席墨说,“我们一家被你们害到这般地步,现在由你来一样样补偿我,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就将手边那杯茶水泼在江潭脸上。
江潭一时懵了,却看席墨眉眼凄楚道,“师父,我当时被泼了许多次,很难受。”
他说,“我很难受,你感觉到了吗?”
江潭抹了一把水,“嗯。”
席墨便笑了,取了帕子来亲亲热热地给他擦脸。
“师父你怎么这么乖,我要舍不得驯你了。”
江潭再一发怔,就被他按倒在桌子上。一时间碗碟四散,碎了一地。
席墨呼吸有些急促了。
“师父知不知道,当时我们还要学什么?”
他说着一道道撕开江潭的衣襟,手指探了进去。
“学怎么讨好宗主你呀。”
“学怎么侍奉宗主你呀。”
“学,怎么让宗主你,舒服啊。”
江潭脑子僵木,没想到他那么小就要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哪,宗主大人。现在该是你来让我舒服了。”
江潭一把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正往外折着,尚未听见应有的脆响,便觉出席墨用了魂术。
他手脚逐渐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席墨扯乱自己的衣衫,似笑非笑道,“怎么,宗主居然不愿么?”
“席墨,你……”
“师父,你记不记得那个印儿?”席墨就笑,“被我捉到那时起,你是我的奴了。”
“最好像刚才那样,乖一些。”他眼里波光潋滟,“哄得我开心了,就不会弄疼你了。啊。”
江潭挣扎不得,被那双手恶意揉捏得颤栗不已,只闭着眼道,“你这么做,会后悔的。”
席墨拨开江潭面上被茶水黏住的缕缕发丝,掌住他因牢阖牙关而微微轻颤的脸颊,手指逡巡而上,细细摩平了他紧蹙的眉头,良久笑了一声,“师父,你摸摸我吧。”
他轻声道,“你摸摸我,这次我就放过你。”
江潭感觉魂魄上的桎梏减轻了,睁了眼来,咬着牙摸了摸他的头顶。
席墨就露出有些感慨的神色来。
“今天弄得有些乱了,我来收拾,师父去洗漱吧。”
江潭给人拉起来,刚一站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阵风似的行进浴室,反手将门关好,十分戒备地撩着水擦洗起来。
江潭想,等着席墨暴毙,大概是不切实际的。起码现在看上去,他比自己还活泼生动。
不过依照眼下这情形,席墨若是暴毙,自己八成也得跟着暴毙。
无论如何,得赶快走。
他将湿淋淋的头发拧成一股,披着衣衫出来,看见石梯下仍有亮光,便放轻了脚步,往洞门边走。
然而那里已然设上了前所未见的阵法。
其上盘曲的灵纹十分奇异。那令人不适的吊诡之感,一望便知是鬼术产物。
江潭呆了呆。鬼术传世本就稀少,他看过的那几本还都没说过鬼阵。
但是他知道,鬼术总与魂魄相连。不知道动了这阵法,阵主会不会有灵魂波动从而立刻感知。
不过没关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可以先试着破解。
江潭再往石梯那处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上来的迹象。这就仔细看起了那覆盖门心的环状阵法。
他看得入迷。都没觉察到石梯下的灯火何时灭了。
待到发现了,不由一怔,恍然想起席墨总不喜欢走正门。说不定这回同样,收拾好了就直接顺着那豁口走了。
但为免惹祸端,他没有下石梯验证所想。只从大桌上取了纸笔来,小小推演了一番。发觉虽然施术媒介和方式不同,但是阵法的基础规则都是共通的。
只要掌握了这一点,就算不会鬼术,他也能解阵。
为保险起见,他将目前演绎出来的结果记住,纸头塞进小炉里烧了干净。
夜已深了,月色透圆窗而过,沿着霜白衣角拓下一串晦暗不清的花纹。
周遭仍旧没有动静。
江潭不知席墨目前住在何处,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此处。
大约只是挂了峰主之名,平素还是在主峰待着。
念及此处,江潭稍感心安,一面继续在脑内推演,一面将半干的头发披散,坐回榻上晾了起来。
只发底还没干透,却生了压不下去的困意。
这一日倒腾得实在够戗。这时候总算能好好休息,江潭并不与沉重的眼皮抗衡,顺着就歇下了。
只正躺得平稳,忽然听见身旁窸窸窣窣。他感觉有人掀开自己的被子,正要挤上榻来。
不由道,“席墨,你说话还有没有个准信了。”
“师父,树上还是好冷,我受不住了。”
“不行。”江潭努力躺展,坚决不给席墨留一丝余地。
“怎么不行。这可是我的床,当然我说了算。”
江潭就被翻了个个儿,正脸面向了石壁一侧。
这么些功夫,席墨已抱了上来,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用被子将两人一并裹了起来。
因为靠得太近,所以呼吸喷在了颈子上,痒痒的。
江潭往前移了半寸,又被席墨一臂按住,重新搂进怀里,“怎么,睡不着?”
……这么挤,当然睡不着。
“这里本来只能躺一个人。你已经长大了,躺不下的。”
“……师父原是在担心这个,好说。”席墨笑了一声,一把将他翻过来,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兜在他上头,一时压得江潭喘不过气来。
“席墨。”
“怎么,师父不喜欢?”
又一翻,将自己垫在了下头。
江潭给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眼下被迫趴在席墨胸膛上,听着他春草般疯长的心跳,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能躺开了,师父愿意睡了么?”席墨看着他,眉眼带笑。
江潭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耳边耀武扬威的心跳声太大了,还是很吵的。
江潭挪了挪,刚挪离心脏寸许,就被一把扣住,“别跑了,没位置了。”
他给人死死按着,只能道,“不跑,换一边。”
席墨“哦”了一声,任着江潭自己寻了个舒服地儿。见人果然还是乖乖枕在自己身上,自是笑了。新长好的手指头痒得很,缓缓抚上江潭的发丝,从头顶抚到背脊,一下一下,只轻不重,像是在哄他睡觉。
这么将人困在怀里,席墨几乎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即使身上轻得不像话的皎白影子是实非虚,却仍忍不住试探道,“师父?”
“嗯。”虽是微不可闻的一声,他绷紧的心弦已随之拨开,又由着江潭清匀的吐息,衍作一支舒缓的摇篮曲。
鼻端雪落不住。只这一回,是冰与酒也无法比拟的熟稔幽凉。席墨深吸一气,恍觉自己的心也不再跳动了。
“师父,知道你体内那个印儿是怎么回事吗?说起来,这能成印还要拜你所赐。你该记得的,我的灵识与你的灵息,在涂山佩里结了灵契。我便是以此为媒,同你烙了魂印。”
“……”
“有了这个印,你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妖鬼两界,我都能找到你。所以,你若是偷偷跑了,再给我捉回来,就不会这么好过了。到时候我手上再没有佩。你呢,也再走不了了。”
不能信他。魂印都是有距离范围的。江潭想,但是若要走,余下的那枚石佩确实要带走才行。
要不石佩一碎,一抓一个准。再给小疯子捉到,决计不会比今日好过。
“而且你再杀不了我了。要杀就是一起死。知道吗?”
主从魂印,魂主没了,从者就跟着没了。但从者没了,对魂主并无大碍。这个江潭读到过,若不然也不会与席墨白白消磨至今,任凭他抓着自己欺压了去。
现在再听人这么一说,只觉果与所料相差无几,要杀得先解了印。
江潭兀自思索。这种程度的魂印,洛兰或许能解。如果他不乐意出手,也没有问题。自己正好要去诸空古森寻灵源,那处亦有骞木族人可以询援。若药王仍在,总会有些办法的。
这么一道道想着对策,耳朵底下那渐趋平稳的心跳却如冬鼓,隆隆催眠。江潭阖了眼,不可遏制的困意又若荒草蔓及了周身。
他感受着头发上水流一般绵延不绝的温烫热度,想起小时候睡不着的深夜里,也曾有人这样安抚过自己。
是,奇异地,令人怀念的,遥远又模糊的温暖。
他逐渐放松下来。就这么被抚弄得快迷糊着的时候,席墨冷不丁道,“师父知不知道……我曾经给你下过迷花?”
江潭淡淡“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在迷花里,你看见的是谁。”
江潭只不出声,想,你不认识。
“师父?”席墨久等不应,又唤了两遍,皆无所应。末了轻轻笑了一声,嘴唇贴了贴江潭的发旋儿,“睡吧。”
江潭本是不答,此时却如经了这声诱惑般,即刻间沉入梦乡。
相似小说推荐
-
我在末世开诊所 (沧海犹蓝) 2020-09-30完结7838 17744 闻清灵身为木系和精神系异能者,危急关头被表姐暗算,推出去挡丧尸,他被咬了,队友们逃...
-
医渣要修仙 (山栖谷隐/漾骨) 2019-11-15完结1266受宠攻撩攻,后期互宠。医渣洛之羽,不继承家业偏偏要修仙!去仙宗的途中他救了一受伤男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