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不明白,阎罗门和逍遥谷为什么会闹成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侧头看着阎王问道:“为何你们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听到宇肆懿的话,重真回过神来,回答了宇肆懿对于两个组织不合的疑问,声音中透着疲惫,“逍遥谷是做消息买卖的,旗下的人脉之广,只有我们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们查不到的,曾经就有人要知道阎罗门的事到我们手下买消息,有时候是查阎罗令上的名字,有时候是查幕后买凶之人,有时候是阎罗门里的杀手动向,零零总总的卖了阎罗门不少的消息。阎罗门知道后一次又一次和逍遥谷交手,梁子就是这么慢慢结下的。”
阎王瞅了重真一眼,没有接话。
宇肆懿眼神复杂的看了重真和阎王一眼。
对于妖娆……其实他更多的是同情,他现在想到妖娆最后的那一句话,爱,爱不得,恨,恨不了,宁愿两人从不曾相遇过,究竟要到了怎样一种绝望的地步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重真和妖娆,阎罗门和逍遥谷,所有的恩恩怨怨究竟谁对谁错,谁伤了谁?谁又负了谁?重真或许不是不爱,只是爱得不够深!
宇肆懿看着旁边的冷怜月,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闭上了。
重真从腰间摸出那块他送给妖娆的玉佩,他没想到妖娆居然一直珍藏着,用拇指摩挲着玉佩的花纹。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得到了再失去,总是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外面大千世界已经没有了他留恋的东西,最后重真留下了一句“从此逍遥谷和阎罗门恩怨两消,逍遥谷再不追查任何阎罗门之事”之后,人就消失了……
泥犁纤已毁,十殿殿首已亡,左右护法一个背叛了阎罗门,一个是凶手。阎罗门现在等于失了中心骨干,阎王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从新召集阎罗门旗下杀手,阎罗门不会就这么消失,阎王也绝对不允许阎罗门毁在他手里,他救错人,信错人,是他的过错,但他绝不能因为自己犯的错使阎罗门就此没落!
从此之后阎罗门变得更加神秘,而阎罗门里再也没有了左右护法,而是改成了日、月、星三佑门使,十殿殿首重新选拔,阎罗门经此一劫,除了门主之外所有的掌权人都换了一次血,虽然阎罗门糟了重创,但它依然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因为他们有一个名为阎王的门主!
阎罗门——地狱使者!
那一晚阎罗门总坛的爆炸声惊动了整个蓟城,没人知道那里为何会被炸掉,众人的心里都只记得当时的漫天大火,几乎染红了整个夜空,亮丽而妖艳……
翠竹山庄
第20章
是夜,明月皎洁,天空飘来一片黑云遮住了满院青华,一个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从空中一闪而过,思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院落,手中端着的盘子里绿绿的青豆荡了荡,思缕奇怪的看向家姐,“怎么了?”边说边把盘中的糕点垒了垒。
没看出什么异样,思羽摇了摇头,继续前行,两人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屋子,宇肆懿和冷怜月坐在屋中说着什么,两姐妹把东西放到桌上就退下了。
宇肆懿拿起筷子夹了颗青豆,“冷宫主,尝尝这青豆,可是我……”
冷怜月侧过头瞥他,“你做的?”
“……”宇肆懿掩嘴咳了咳,“我买的不行?”
冷怜月勾起一边嘴角,“那你还好意思说得多珍贵似的?”
宇肆懿往嘴里塞了颗豆子,“买的就不能真心实意?”
冷怜月并不想理他。
宇肆懿见对方不领情,只能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心里叹气,他这个主子真的太难伺候了。不管他说什么总能怼他两句,他还无法反驳,就憋屈,特别憋屈。
他们现在所处淮城的一处小院,月化宫财大气粗,走到哪儿住的地方都是新购置,宇肆懿只用跟着蹭吃蹭喝就行。
宇肆懿百无聊赖地码着盘里的豆子,时不时偷偷摸摸地瞟对面人一眼,冷怜月喝着自己的水无甚反应。
两姐妹刚走过拱门,思羽身形一顿,抬手就往远处扔了一枚暗器,沉声喝道:“谁?”
思缕脚下一点跃了出去,就跟一个黑影过起了招。
来人一身夜行衣,没有蒙面,但是看不清面容,身量略高,是个男人,没有武器,武功路数很是邪性,既不算掌法也不算拳法就跟大杂烩一样,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前一刻可能还是拳,下一刻就成了爪,身法很快,防不胜防。而跟思缕对打了这会儿就像在戏耍她一样。
思羽眼一眯,抬手就是数支暗器飞出。
“诶诶诶……”来人呱呱乱叫,“两位小美人,你们这样二打一,不公平吧?还用暗器!”只见他轻松一跃躲过暗器,甚至还夹住几支飞镖反手射回给她们。
思羽抬手接住收回,脸上神色沉凝。双手微抬白绫就自动蹿出缠上手臂,往前跨了一步就准备加入战局……
“诶!停!”来人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两位姐姐先不要动怒,能否听在下说道说道?”
思缕看向家姐。
思羽给思缕使了个眼色,走上前来,双手背到身手,藏在袖中的手里夹着数枚暗器,“你是什么人?”
来人一手叉腰,挥了挥手,“嗐!区区贱名,不值一提。”
思羽向他走了两步,手在袖中动了动。
来人眼神往下扫了扫,眼一厉,“小美人,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轻举妄动,你倒不如把你们主人请出来,也好让我同他商量商量不是?”
思羽与他对视半晌,垂下手,白绫也缩回袖中。
“诶,你这样欺负我的人,不太好吧?”宇肆懿从侧边阴影出慢慢走出来,身旁是冷怜月,身后跟着丁然丁柯。
思羽的心落回了实处,退到思缕身旁看着这边。
来人轻笑了声,“真是难得有缘一见流云公子,真是在下的荣幸。”
宇肆懿往前走了两步停下,“哎呀,这话怎么说来着,阁下这深更半夜的闯进这里,应该不是就为了见见我吧?”
来人说:“其实呢,在下只是有个小忙希望流云公子行个方便而已。”
冷怜月看向来人,指间金针闪着寒光。
来人立马往后一跃,抬手阻止,“诶,咱们说话就说话,怎么可以做偷袭这一套,我可是带着诚心来的。”
宇肆懿以眼神示意冷怜月,冷怜月收回在来人身上的目光,一手负到身后算是同意一切交由宇肆懿自己处理。
宇肆懿仔细打量来人,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方法,看不清面容,只能模糊的看出简单轮廓,“我怎知我这一行方便会不会我自己变得很不方便。而且阁下连真容都不露,谈何诚心?”
来人不急不予地说道:“这个嘛,主要鄙人长相丑陋,就不露出来污您的眼了,吓到几位美人多不好。”说着朝思羽的方向看了一眼,思羽瞪着他,他摸了摸鼻子收回视线继续道,“这些都是小事,不如先听听我的来意?”
“你说说看。”宇肆懿说道。
“听说你们手里有一把剑,名曰‘太渊’。”来人边说边注意着宇肆懿几人的神色,但他失望了,并没在几人脸上看出任何异样,接着道,“在下此次前来,就想请流云公子能割爱借剑一观,不日便还。”
这个“借”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说他们手里有没有太渊剑,这要是借出去,片刻之后就不知道会到了哪儿。
宇肆懿笑了笑,嘴边酒窝轻浅,“我要是不愿呢?”
来人似也不在意,“那真是太可惜了,那就……告辞啦!”音落,人已跃出,几人没想到这人会来这么一出,居然说走就走。
眼看人就要出了院外,来人感觉脚上突然一重,人就被扯了回来,他垂眸一扫,一根带着紫色微光的线状物缠在了脚踝上,他一时半会儿恁是没法挣脱,最后重重摔到地上,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地板都砸出了裂纹,扬起一片灰尘。
“嘶!”来人抽了口冷气,痛得龇牙咧嘴,翻身坐起就看到线的主人手微抬线就消失了,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一片冰凉。
他叹了口气,之前一直没太注意这个站在宇肆懿身后的人,这一出手真是了不得,抬手揉了揉闷痛的胸口,这一砸,差点没把他砸吐血了,虽是没受什么伤,但是……痛啊。
宇肆懿走到来人身前蹲下与他平视,脸上挂着淡笑,“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再走的好,不如进屋喝杯茶?”
不是很想喝!
……
冷怜月站在窗前背对着宇肆懿和来人看着窗外。
宇肆懿跟今晚闯进来的人对坐着,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着,既不出声也不看对面的人。
来人倒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跟先前镇定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张了张嘴,看了看宇肆懿,最后又闭上,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流云公子,宇公子,宇大爷,你看这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你不愿意借就不借呗,你把我留这儿是什么意思?”
“说吧,谁派你来的?”宇肆懿没跟他瞎扯。